出发去黑风镇的前一天,我和萧承嗣在药庐里收拾行李。我把常用的药材分门别类装进药箱,特意多带了些治疗跌打损伤和风寒的药——温庭远说黑风镇鱼龙混杂,万一遇到冲突,这些药能派上用场。萧承嗣则在一旁打磨那把匕首,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时不时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别这么紧张,”我笑着递给他一包刚炒好的瓜子,“我们只是去做买卖,又不是去打仗,你总不能一直把匕首攥在手里吧?”
萧承嗣接过瓜子,却没松开匕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黑风镇不比青柳镇,赵老三手下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我多准备点,才能护你周全。对了,温庭远安排的那个‘商人’,叫张老板,明天会在黑风镇的‘迎客来’客栈等我们,我们得装得像一点,别露了破绽。”
我点点头,把一件青色的绸衫叠好放进包袱里——这是温庭远让人送来的,说是让我装成商人的“远房表妹”,跟着打理药材生意。“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就说家里遭了灾,来投奔表哥做活,顺便帮着看看账本、打理药材。”
第二天一早,我们换上新衣服,跟着温庭远安排的随从,坐着马车往黑风镇赶。黑风镇比青柳镇大不少,镇口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上面刻着“黑风镇”三个大字,石碑上还留着几道刀痕,看着就透着股凶气。进了镇子,街上的人大多穿着短打,腰间别着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和青柳镇的热闹祥和完全不一样。
“迎客来”客栈在镇子的中心,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看着倒还算热闹。我们刚走进客栈,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就迎了上来,正是温庭远安排的张老板。他笑着拱手:“这位就是沈姑娘和萧兄弟吧?一路辛苦了,快里面请!”
我们跟着张老板上了二楼的包间,刚坐下,他就压低声音说:“赵老三今天下午会来客栈谈生意,他最近正好想进一批治疗风湿的药材,我们就从这事儿入手。沈姑娘,等会儿赵老三来了,你就坐在旁边帮着记记账,偶尔说几句药材的门道,让他觉得你懂行。萧兄弟,你就装成我的护卫,少说话,多观察。”
萧承嗣点点头,把匕首藏在腰间,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则拿出账本,假装翻看,心里却在紧张地盘算着——等会儿见到赵老三,该怎么跟他搭话,才能不引起怀疑。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是伙计的声音:“赵老板,您来了!张老板在二楼包间等您呢!”
张老板立刻站起来,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来了,注意分寸。”
我们跟着张老板走到门口,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走了上来,穿着黑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不用问,这肯定就是赵老三了。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打手,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上,看着很不好惹。
“张老板,久等了!”赵老三笑着拱手,目光却在我和萧承嗣身上扫来扫去,“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远房表妹沈清和,懂点药材,来帮我打理生意;这位是我的护卫萧彻,负责安全。”张老板笑着介绍,悄悄给我递了个眼神。
我赶紧站起来,微微屈膝行礼:“见过赵老板。我之前在老家也帮着家里打理过药材铺,知道赵老板是黑风镇的药材大户,今天能见到您,真是荣幸。”
赵老三挑了挑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沈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倒挺懂规矩。听说张老板这次带来了好药材?快让我看看。”
张老板赶紧把带来的药材样品递过去,赵老三拿起一把独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点点头:“嗯,这独活品相不错,就是不知道药效怎么样。我最近老犯风湿,腿疼得厉害,要是这药管用,我就多进点。”
我心里一动,机会来了!我上前一步,笑着说:“赵老板,我看您面色有些发青,手指关节也有点肿,想必是风湿犯了有些日子了吧?其实除了独活,用艾草和生姜煮水熏洗,再配上针灸,效果会更好。我之前在老家,就用这个法子帮不少老人治好了风湿。”
赵老三眼睛一亮,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信任:“哦?沈姑娘还会针灸?那不如帮我看看,我这腿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