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和那位姓周的中年男人在药庐住了快一个月,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周先生的咳嗽基本好了,不再整夜咳得睡不着;赵夫人也胖了些,脸上有了红晕,每天下午都会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在药田边认草药,偶尔还会帮着孩子们整理采摘的草药。
这天下午,我正教孩子们分辨“紫苏”和“薄荷”的区别,赵夫人突然笑着说:“沈大夫,我看这些孩子学得真认真,不如我也跟着学学?反正我在这儿也没事,多学些医术,以后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知道怎么调理。”
“当然可以!”我笑着点头,“夫人要是感兴趣,随时都能跟着学,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阿枣立刻跑过来,拉着赵夫人的手:“赵夫人,我教你认紫苏!你看,紫苏的叶子是紫色的,边缘是锯齿状的,摸起来毛毛的,它可以做菜,也可以入药,能治感冒!”
赵夫人被阿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好啊,那以后就麻烦阿枣小老师教我了。”
孩子们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给赵夫人讲草药的知识,有的说“当归是补血的”,有的说“甘草是甜的,能调和药性”,还有的说“金银花能清热解毒,夏天喝最好”。赵夫人听得很认真,还拿出小本子记下来,像个认真的学生。
周先生也凑过来,笑着说:“那我也跟着学学,以后回京城了,也能给家里人看看小病。”
“欢迎欢迎!”孩子们齐声喊着,药庐的院子里更热闹了。
正热闹着,周小虎抱着小虎子跑了进来,着急地说:“沈大夫,你快看看小虎子,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哭个不停,还拉肚子了!”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草药,走过去抱起小虎子。小虎子脸色有点发白,哭得脸都红了,裤子上还沾着些稀便。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发烧,又给他把了把脉,脉象平稳,只是有点虚弱。“应该是中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有点消化不良。”我对周小虎说,“你中午给孩子吃什么了?”
“就吃了点米粥和鸡蛋羹啊,没吃别的。”周小虎皱着眉,“难道是鸡蛋羹不新鲜?”
“不一定,可能是孩子肚子着凉了。”我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小儿健脾散”,倒出一点,用温水冲开,“来,给孩子喂下去,过一会儿就好了。”
春桃接过药,小心翼翼地给小虎子喂了下去。小虎子刚开始还哭,喂了几口药,渐渐就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小手还抓着我的衣角。
赵夫人走过来,看着小虎子,温柔地说:“这孩子真可爱,刚才哭得我都心疼了。沈大夫,小儿消化不良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家里也有个小侄女,经常消化不良,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
“有啊,”我笑着说,“可以用推拿的方法,给孩子揉揉肚子,顺时针揉,每次揉五分钟,每天揉两次,能帮助消化。还可以用山楂和麦芽煮水给孩子喝,酸甜可口,孩子也爱喝。”
“真的吗?那你教教我,我回去教给我嫂子。”赵夫人眼睛一亮。
我点了点头,让春桃抱着小虎子,我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看,就这样,手掌心对着孩子的肚子,轻轻顺时针揉,力度要适中,不能太用力,不然孩子会疼。”
赵夫人跟着我的动作,在自己的手上比划着,认真地记着:“顺时针,五分钟,每天两次,还有山楂麦芽水,我记住了。”
周先生也凑过来看,笑着说:“沈大夫,你这医术真是实用,不仅能治病,还能教我们这些普通人调理身体,比太医院的太医厉害多了!太医院的太医看病,总是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开的药也贵得很,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
“是啊,”我叹了口气,“我学医就是想让更多的人能看得起病,用最简单、最实惠的方法治好病。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治好他们的病,我就开心。”
赵夫人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敬佩:“沈大夫,您真是个好人。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大夫,眼里只有钱和权,根本不管病人的死活。要是京城里多几个像您这样的大夫,就好了。”
“会的,”萧承嗣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我们的对话,“等这些孩子长大了,学会了医术,就能去更多的地方,帮助更多的人。到时候,不管是京城还是边关,都会有像清和这样的大夫,守护着百姓的健康。”
孩子们听到萧承嗣的话,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骄傲地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成为厉害的大夫,帮助更多的人!”
看着孩子们坚定的眼神,还有赵夫人和周先生敬佩的目光,我心里满是欣慰。药庐的院子里,药香和笑声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治愈。我知道,这份医者仁心的精神,会通过我们,传递给赵夫人和周先生,传递给学医班的孩子们,传递给每一个来到药庐的人。
而我们的“药庐春深”,也会在这份传递中,继续散发着温暖和希望,一年又一年,春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