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明黄色的龙椅上坐着当今皇上,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们三人。殿两侧站着文武百官,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文官队列里的王克己——他穿着紫色官袍,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像毒蛇一样盯着我们,让我浑身发毛。
“草民沈清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萧承嗣,叩见皇上!”
“臣温庭远,叩见皇上!”
我们三人跪地行礼,声音恭敬却不怯懦。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沉稳有力,“温庭远,你递上来的奏折,朕看过了。你说王克己私卖军械、诬陷忠良,还带了证人证据,现在可以当众说清楚。”
温庭远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黑市交易明细,双手高举:“皇上,这是从青柳镇刺史密室中搜出的交易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刺史与草原部落的军械交易,每一笔都有王克己派来的人的签名。十年前林家军的军械,就是被王克己私卖,随后他又伪造通敌信件,诬陷林靖远统领和萧副将的父亲萧景渊通敌叛国!”
太监接过账本,呈给皇上。王克己立刻跪了下来,哭喊道:“皇上,臣冤枉啊!这账本是伪造的,是温庭远和萧承嗣串通好,想诬陷臣!萧承嗣是罪臣之子,他的话怎么能信?”
“罪臣之子?”萧承嗣上前一步,眼神坚定地看着皇上,“皇上,臣父亲萧景渊一生忠君爱国,林家军更是为守护边关流尽鲜血!这是当年林家军的军械出入记录,上面有王克己领取军械却未入库的签名,还有他将军械暂存黑市的备注,恳请皇上过目!”
太监又将卷宗递给皇上。皇上翻看着账本和卷宗,脸色越来越沉。王克己急得额头冒汗,又喊道:“皇上,这些都是假的!是他们伪造的!沈清和只是个边关大夫,她根本不懂军械之事,她肯定是被萧承嗣收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怪病患者名单和药方:“皇上,草民虽只是个大夫,却能以医术为证。青柳镇刺史私造军械时,使用含铅汞的金属,导致大量镇民染病,症状与铅汞中毒完全一致。这是患者名单和诊治记录,上面有患者的签名和手印,还有草民从别院采集的金属粉末,可交由太医院查验。王克己私卖的军械,不仅害了林家军,还害了边关百姓,草民愿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让太监接过名单和粉末,递给旁边的太医院院判。院判查验后,躬身道:“皇上,这粉末确含大量铅汞,患者症状也与铅汞中毒相符,沈大夫的诊治记录无误。”
王克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还想狡辩:“皇上,就算刺史私造军械,也跟臣无关啊!臣根本不认识什么青柳镇刺史!”
“你不认识?”温庭远冷笑一声,“皇上,臣还有一个证人,现在就在殿外。”
皇上点头:“宣证人进殿。”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走进殿来,正是当年在刺史府别院做工、侥幸逃脱的工人。他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皇上,草民是青柳镇别院的工人,当年我们造的兵器,都是按王大人派来的人的要求做的,不符合朝廷制式,还掺了有毒的金属。后来有工人染病,刺史就把我们关起来,草民是趁乱逃出来的!”
“你……你胡说!”王克己气得浑身发抖,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辩解的话。
皇上把账本和卷宗扔在地上,怒声道:“王克己!你私卖军械、通敌叛国、诬陷忠良、残害百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把王克己拿下,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侍卫们立刻上前,把王克己按在地上。王克己挣扎着大喊:“皇上,臣冤枉!臣是被陷害的!”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殿外。
皇上看着我们三人,脸色缓和了些:“萧承嗣,朕知道你父亲和林家军是被冤枉的,朕现在下旨,为林家军平反,追封林靖远为忠勇侯,萧景渊为忠毅伯,其家人子孙可恢复身份,享受朝廷俸禄。温庭远,你查案有功,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继续监察边关军需。沈清和,你以医术助力查案,还救了边关百姓,朕封你为‘仁心医女’,赐黄金百两,良田千亩,你可愿意入宫任太医院院判?”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皇上,草民谢皇上恩典,但草民只想回青柳镇,继续经营济世堂,为边关百姓治病。黄金和良田,草民也不能要,草民行医不是为了这些。”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一个‘行医不为名利’!朕准了你的请求,以后青柳镇济世堂的药材,由太医院按月供应,任何人不得为难你。”
“草民谢皇上!”我跪地行礼,心里满是感激。
从皇宫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京城的街道上挂着灯笼,一片热闹景象。萧承嗣牵着我的手,脸上满是笑容:“清和,我们做到了!我父亲和林家军的冤屈,终于洗清了!”
“是啊,终于洗清了。”我看着他,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以后,你再也不用活在‘罪臣之子’的阴影里了。”
温庭远走在旁边,笑着说:“好了,别光顾着高兴了,我们得赶紧去天牢看看王克己,问问他当年还有没有同党。等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亲自送你们回青柳镇。”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我知道,京城的事还没完全结束,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天后,王克己的同党也被一一揪出,全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萧承嗣去了父亲和林靖远的陵墓,祭拜了两位忠良。温庭远也履行承诺,送我们回青柳镇。
回到青柳镇的那天,镇民们都在村口等着我们,陈叔手里拿着济世堂的钥匙,笑得合不拢嘴:“清和大夫,萧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药庐我每天都打扫,就等你们回来开门呢!”
我接过钥匙,看着熟悉的药庐,看着热情的镇民,心里满是归属感。萧承嗣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清和,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济世堂,守着边关百姓,过安稳的日子,好不好?”
我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幸福的泪水:“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那天晚上,济世堂的灯亮了一夜。我和萧承嗣、陈叔一起整理药庐,镇民们送来的水果和点心堆了满满一桌子。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药柜上,落在我们的笑脸上。
我知道,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要守护的百姓,有一间小小的药庐,每天闻着药香,看着镇民们健康的笑容。
而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就一定能迎来属于我们的、永远的“药庐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