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想抢手机。
虞胭把手一缩，让我扑了个空。
「还给我！」
「急什么？」她慢条斯理地解锁屏幕，「我看看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虞胭！」我眼睛都红了。
她根本不理我，低头看着手机，念出声：
「沈司寒，我想了一晚上，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解释。
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咖啡馆，我等你。
如果你不来，我就明白了。」
念完，她把手机扔给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哟，给你机会解释呢。」
我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条短信，心脏狂跳。
江月遥还愿意给我机会。
可是……
我抬头看向虞胭。
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却冷得像冰。
「想去？」
我没说话。
「想去就去啊。」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不过，沈司寒，你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了吗？」
她手指点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顿：
「是告诉她，你为了钱卖身给我？还是告诉她，你昨晚是怎么在我身上……」
「够了！」我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
「这就受不了了？」
她轻笑，「沈司寒，别天真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和我，早就脏了。你觉得你的白月光，能接受一个脏了的你吗？」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割。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我和江月遥，回不去了。
从我跟虞胭走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下午三点，是吧？」
虞胭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香水，对着空气喷了一下，细密的水雾在晨光中飘散，「我跟你一起去。」
我猛地看向她：「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
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去见见你的白月光，顺便让她……彻底死心。」
「你不能去！」我抓住她的手腕。
虞胭甩开我，眼神瞬间冷厉：「沈司寒，摆正你的位置。我去哪儿，见谁，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她走到衣柜前，开始挑衣服。
「你是自己乖乖跟我去，还是等我用别的『请』你去？」
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
以她的脾气，如果我不去，她很可能直接去咖啡馆找江月遥，到时候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去。」
虞胭挑了一件黑色吊带裙，回头冲我嫣然一笑。
「这才对嘛。」
「打扮帅点，别给你金主丢人。」
下午两点五十，我和虞胭到了那家咖啡馆。
是我和江月遥以前常来的那家。地方不大，但很安静，放着舒缓的音乐。
江月遥已经到了。
坐在靠窗的老位置。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素面朝天。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干净得像个高中生。
看到我，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看到我身后的虞胭，那点亮光瞬间熄灭了，脸色变得惨白。
我脚步僵住，几乎想转身逃跑。
虞胭在我腰上轻轻掐了一把，低声说：「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她率先走过去，在江月遥对面坐下，姿态优雅得像回自己家。
「江小姐，好久不见。」虞胭笑着打招呼，仿佛昨晚那个在酒吧后巷咄咄逼人的不是她。
江月遥没理她，只是看着我，声音有点发抖：「沈司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
说虞胭逼我来的？
「是我让他陪我来的。」
虞胭替我回答，她拿起菜单，漫不经心地翻着，「江小姐不介意吧？」
江月遥死死咬着嘴唇，眼圈红了。
服务员过来点单。
虞胭要了一杯美式，然后看向我：「你呢？还是老样子，拿铁？」
我没吭声。
她笑了笑，对服务员说：「给他一杯拿铁，谢谢。」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点完单，服务员走了。
桌上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月遥低下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虞胭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拿出手机开始回消息。
我坐在两人中间，如坐针毡。
「月遥，我……」我艰难地开口，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江月遥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司寒，你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虞胭放下手机，抢在我前面开口：「睡一张床的关系，够清楚吗？」
江月遥的身体晃了一下。
「虞胭！」我忍无可忍地低吼。
「怎么？我说错了？」
虞胭挑眉，看向江月遥，笑容甜美又残忍，「江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吧？沈司寒现在是我的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江月遥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沈司寒，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我多么想告诉她，不是真的，我和虞胭不是那种关系。
可我说不出口。
虞胭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踢了我一下，带着警告的意味。
「月遥，对不起。」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结束了。」
江月遥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她看着我，眼泪不停地流，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
「沈司寒，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她抓起包，转身就跑出了咖啡馆。
「月遥！」
我想去追，却被虞胭一把拉住。
「戏还没演完呢，你想去哪儿？」她冷笑着，把服务员刚送来的拿铁推到我面前，「你的咖啡，喝了。」
我看着窗外，江月遥跑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也跟着死了。
从咖啡馆出来，虞胭心情似乎很好。
她甚至哼起了歌。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跟在她身后。
「怎么？心疼了？」虞胭回头瞥我一眼，「舍不得她就去追啊，我又没拦着你。」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虞胭，这样你满意了？」
「满意？」她转过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衣领，动作亲昵，眼神却冰冷，「这才到哪儿跟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