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单全收,然后发消息说「谢谢璇姐,破费了」。
她没再提「在一起」的事,也没再打视频电话过来。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只是默默关注我直播的、有距离感的富婆。
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控制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更温和、更不易察觉的方式。
我发现我家楼下偶尔会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里的人也不下来,就那么停着。
我直播的时候,偶尔会收到一些等级很低、头像空白的账号送的廉价礼物,然后立刻下线。像是某种打卡签到。
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我,她一直在。
这种滋味,比直接的逼迫更让人难受。
像温水煮青蛙。
荀止让我忍,让我继续装乖,收集证据。
我偷偷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装在了我家进门玄关的挂画后面,正对着门口。
我想拍下她或者她的人进入我家的证据。
但一连几天,风平浪静。
那个摄像头只拍到了我和玄枵进进出出。
时间进入初秋。
一天晚上,我直播完,感觉有点头疼,可能是白天吹了风,有点感冒的前兆。
我随便吃了片药就睡了。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口渴得厉害,嗓子眼像冒火一样。
我挣扎着想起来倒水,但浑身酸痛,头晕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意识有点模糊。
玄枵在我床边着急地转来转去,用鼻子拱我。
我心想,妈的,不会要交代在这儿吧?
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很轻。
但我家老旧的防盗门,开关声音很大,不可能听错。
我心脏一缩,瞬间清醒了几分。
谁?
小偷?
还是……
我强撑着睁开眼,看向卧室门口。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黑暗中,轮廓很熟悉。
是漆雕璇。
她怎么进来的?
她真的有我家的钥匙!
她走到我床边,俯下身,冰凉的手贴上我的额头。
「发烧了。」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想说话,但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她。
她收回手,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水和几片药进来。
「起来,把药吃了。」她把我扶起来,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弄疼我。
我浑身无力,靠在她身上,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
就着她的手,我把药吃了。
她又帮我躺下,盖好被子。
「睡吧。」她说完,却没有离开,而是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
这种感觉,比发烧更让我毛骨悚然。
我想问她到底想干什么,但药劲上来,加上高烧,我很快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头不疼了。
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里只有我和趴在地毯上的玄枵。
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我发烧产生的幻觉。
但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