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边荷的微信私聊弹了出来。
「喂，下周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愣了一下。
我自己都快忘了。
「随便。」我回。
「不能随便。」她发来个严肃的表情，「快说，不然我给你买一箱内裤。」
我想了想，回：「那你请我吃顿饭吧。」
「就这？」
「嗯。」
「行吧，地方我定，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我笑了笑，放下手机。
语音里，赵胖还在嚷嚷着开下一局。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很普通的周末晚上。
但因为有了她的吵闹，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我生日那天是个周三，普通工作日。
边荷一大早就发来微信：「晚上六点，地方我发你定位，别迟到。」
我回了个「哦」。
下班前，我特意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又有点不一样。
有点……期待。
地方是家小馆子，藏在老巷子里，装修得挺别致，人不多。
我到的时候，边荷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
她穿了条我没见过的裙子，头发也放下来了。
看到我，她招招手。
我走过去坐下。
「这地方怎么样？」她有点得意地问，「我找了很久呢。」
「还行。」我环顾四周，环境挺安静。
「就知道你会喜欢。」她把菜单推过来，「点菜吧，寿星最大。」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
等菜的时候，有点安静。
不像平时那样有说不完的废话。
「你爸妈给你打电话了吗？」她找话题。
「打了，早上打的。」
「哦。」她低头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柠檬水。
菜上得很快。
味道确实不错。
吃到一半，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
「生日礼物。」
「不是说了请吃饭就行吗？」
「饭是饭，礼物是礼物。」她眨眨眼，「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条手绳，编得很仔细，中间串着个小小的金属片，刻着个「江」字。
「我自己编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不值钱，但据说能保平安。你老加班，戴着图个吉利。」
我拿起手绳，看了看。
「不喜欢啊？」她问。
「没有。」我把手绳戴在手腕上，「谢谢。」
她笑了，眼睛弯弯的。
吃完饭，我们沿着巷子往外走。
夏夜的风吹过来，挺舒服。
「接下来干嘛？」她问。
「随便。」
「那看个电影？最近有部喜剧好像还行。」
「行。」
我们走到附近的商场电影院。
她去买票，我站在一边等。
看着她跟售票员说话的背影，我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我们真的在约会一样。
电影是挺搞笑，影院里都是笑声。
边荷笑得东倒西歪，差点靠我肩膀上。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像是洗发水的味道。
电影散场，快十点了。
我送她回家。
地铁上人不多，我们并排坐着。
她有点困了，头一点一点的。
「喂，别睡着，坐过站了。」我碰碰她。
「哦。」她强打起精神，揉揉眼睛。
到她家小区门口，她下车。
「我走啦，生日快乐，江淮。」
「嗯，谢谢。」
她转身进了小区。
我看着她走远，才让地铁门关上。
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条手绳。
简单的款式，在灯光下有点反光。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这东西拴住了。
周末，赵胖咋咋呼呼地在群里喊：「兄弟们！重大消息！我要脱单了！」
周琦：「？？？」
我：「跟谁？」
赵胖发来个害羞的表情：「就……上次联谊认识的一姑娘，聊得挺好，约了明天正式见面。兄弟们，助攻一下？」
边荷冒泡：「可以啊胖哥！速度够快的！怎么助攻？」
赵胖：「就明天晚上，我约了她吃饭，之后可能会找个清吧坐坐。你们假装偶遇，过来打个招呼，帮我说说好话，别让我冷场。」
周琦：「行啊，没问题。」
边荷：「包在我身上！」
我：「地址发来。」
第二天晚上，我们仨按赵胖发的地址，摸到一家小清吧。
里面灯光昏暗，音乐舒缓。
远远看见赵胖和个姑娘坐在角落卡座里。
我们使了个眼色，假装刚看到他们，走过去。
「哟，胖哥！这么巧？」边荷演技浮夸。
赵胖配合地站起来：「哎呀，是你们啊！来来来，坐会儿！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小悠。小悠，这我哥们儿，江淮，周琦，还有边荷。」
小悠是个挺文静的姑娘，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坐下，点了喝的。
边荷开始发挥她的特长，叽叽喳喳地夸赵胖。
什么仗义啊，靠谱啊，游戏打得好啊。
周琦偶尔补充两句。
我 mostly 在旁边听着，偶尔点点头。
小悠被逗得直笑，看起来对赵胖印象不错。
坐了一会儿，我觉得差不多了，给周琦使了个眼色。
周琦会意，说：「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
边荷意犹未尽，但也被我拉起来了。
赵胖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们走出清吧，晚风一吹，挺舒服。
「我觉得有戏。」边荷很兴奋，「那小悠看起来人不错。」
「嗯，挺配赵胖的。」周琦说。
「走吧，各回各家。」我说。
周琦住另一个方向，先走了。
就剩我和边荷。
我们沿着马路往地铁站走。
「欸，江淮。」边荷用胳膊碰碰我。
「干嘛？」
「你看赵胖都行动了，你呢？」
「我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法？」她歪头看我。
「什么想法？」
「装傻是吧？」她哼了一声，「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着？」
「单着挺好。」
「嘴硬。」她快走两步，转过身，面对着我，倒着走，「哎，说真的，你要喜欢谁，可得抓紧点。不然好姑娘都让人抢走了。」
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眼睛亮亮的。
「比如呢？」我问。
「比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转过身去，「我开玩笑的。」
我没说话。
心跳有点快。
她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
走到地铁站，她往左，我往右。
「走啦。」她挥挥手。
「嗯。」
我看着她进了闸机，才转身去坐我的方向。
地铁上，我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灯光。
脑子里回响着她那句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算暗示吗？
还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