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我说。
「沈清歌，谢谢你选择我。」
「你的心声，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以后，我会一直听下去。」
她哭了，妆又花了。
但很美。
婚后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太大不同。
我们依然会为谁洗碗谁拖地而斗嘴。
依然会在周末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看到一半开始接吻。
依然会在深夜聊天，聊工作，聊未来，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心声依旧伴随着我，像背景音，温暖而踏实。
「明天早上吃煎蛋还是煮蛋？」
「周屿的睫毛好长，想拔一根……」
「项目终于结束了，可以休息几天了……」
「要不要换个更大的房子？以后有孩子了……」
孩子。
是的，我们计划要个孩子。
她很喜欢小孩，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宝宝都走不动路。
内心疯狂呐喊。
「好可爱！想生！」
我开始戒烟戒酒，锻炼身体。
她也在调理。
但孩子的事情，急不来。
我们顺其自然。
一年后的某个早晨。
她拿着验孕棒从卫生间出来，表情呆滞。
「周屿……」
「怎么了？」
「两条杠……」
我愣住，接过验孕棒看了看。
确实是两条杠。
「……真的？」
「嗯……」
她看着我，眼睛慢慢红了。
「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好像是。」
她扑进我怀里，又哭又笑。
「周屿！我要当妈妈了！」
「嗯。」
「你要当爸爸了！」
「嗯。」
她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内心充满了柔软的喜悦。
「宝宝，你好呀，我是妈妈。」
「爸爸是个不爱说话的笨蛋，但是他很爱我们。」
我搂着她，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心里有种奇异的感动。
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
一个流着我们血液的小生命。
孕期她反应很大，吐得厉害。
情绪也变得不稳定，有时会因为一点小事掉眼泪。
我请了假，尽量多陪她。
给她做她想吃的，虽然她往往吃几口就吐了。
半夜她腿抽筋，我起来给她按摩。
产检一次不落地陪着。
她的内心变得多愁善感。
「好难受……但是为了宝宝，要坚持。」
「周屿黑眼圈好重，心疼。」
「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像谁比较好？」
「希望眼睛像周屿，鼻子像我……」
月份大了以后，她行动不便，在家休息。
我下班回来，会陪她散步，听胎教音乐。
晚上，她靠在我怀里，我读故事书给宝宝听。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感受胎动。
「宝宝动了！」她惊喜地说。
我把手覆上去，感受到轻微的撞击。
很奇妙。
「宝宝好像很喜欢爸爸的声音。」她说。
内心温柔。
「以后一定是个乖孩子。」
预产期到了，她住进医院。
阵痛来临的时候，她疼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我的手。
「周屿……好疼……」
「我在。」
我擦掉她额头的汗，心疼却无能为力。
内心。
「加油，清歌。」
「你可以的。」
她被推进产房，我穿着无菌服陪在旁边。
生产的过程很漫长，她很努力，汗水浸透了头发。
最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
护士抱着清理干净的婴儿给我们看。
「是个女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她虚弱地笑了，眼泪流下来。
「宝宝……」
内心充满爱意。
「我的女儿……」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辛苦了。」
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这是我们的女儿。
我和清歌生命的延续。
女儿取名周思清。
小名清清。
清清继承了我们的优点，大眼睛，长睫毛，像个洋娃娃。
她很乖，很少哭闹。
沈清歌成了全职妈妈，每天围着孩子转。
她的心声里，充满了育儿经。
「清清今天吐奶了，是不是着凉了？」
「该添加辅食了，先吃什么好呢？」
「叫妈妈！妈——妈——」
「啊啊啊她会翻身了！」
我下班回家，她会抱着女儿在门口等我。
「清清，爸爸回来了。」
女儿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
我接过女儿，亲亲她的小脸蛋，再亲亲清歌。
「今天辛苦吗？」她问。
「不辛苦。」
内心。
「撒谎，明明很累。」
「晚上给他炖汤吧。」
日子在奶瓶尿布中琐碎地流过。
平凡，却幸福。
女儿一天天长大。
会爬，会走，会跑。
会含糊地叫爸爸妈妈。
会抱着我的腿要抱抱。
会在她妈妈生气时，躲到我身后。
沈清歌偶尔会抱怨。
「周屿，清清更黏你！」
内心酸溜溜。
「明明我陪她的时间更多！」
我抱着女儿，看她在我怀里咯咯笑。
「因为我是爸爸。」
「不公平！」
她嘴上抱怨，眼里却带着笑。
内心柔软。
「算了，看你们这么亲，也挺好的。」
清清三岁那年，我们带她回母校参加校庆。
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回忆扑面而来。
「爸爸，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清清仰着头问。
「是爸爸妈妈以前上学的地方。」
「爸爸妈妈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嗯。」
沈清歌看着我，眼神温柔。
「是啊，就是在这里。」
她指着图书馆的方向。
「那时候，爸爸在图书馆被书架砸到了头。」
「然后呢？」清清好奇地问。
「然后，爸爸就能听到妈妈心里在想什么了。」
清清睁大眼睛。
「真的吗？妈妈心里在想什么？」
沈清歌蹲下身，捏捏女儿的小脸。
「妈妈在想，我们清清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朋友。」
清清开心地笑了。
「那爸爸呢？爸爸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
「爸爸在想，能遇到妈妈，是爸爸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沈清歌愣住，随即笑了，眼眶有点湿。
内心感动。
「木头终于开花了。」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就像很多年前，在那个喧嚣的庆典夜晚，我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时一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
温暖而明亮。
清清在我们中间，蹦蹦跳跳。
「爸爸妈妈，快点呀！」
「来了。」
我们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向未来。
走向，有彼此的每一个明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