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就看到银霜站在不远处，正微笑着看着我。
「云澈公子，好巧。」
我心中警铃大作。
「银霜大人。」
「看来，云澈公子恢复得不错。」他目光扫过我后背，「地心魔焰的伤，可不好治。」
「托尊上的福，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云澈公子，考虑得如何了？那瓶固元丹，还在吗？」
「丢了。」
「丢了？」他挑眉，「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这里有更好的。」
他又拿出一个小玉瓶。
「此乃‘魔元丹’，能助你快速提升修为，效果比固元丹强十倍。」
「谢谢，不用了。」
我想绕开他。
他侧身挡住。
「云澈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是真心想帮你。」
「银霜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跟着尊上修炼，挺好的。」
「尊上？」他轻笑，「尊上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她腻了，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些试药的人族修士好多少。」
「那也是我的事，不劳银霜大人费心。」
我冷下脸，想强行离开。
他突然出手，扣住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
「云澈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手！」
我运转魔气，想挣脱。
但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根本挣脱不开。
「看来，云澈公子是铁了心要跟尊上一条路了。」他眼神阴冷，「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凝聚着一团黑气，朝我眉心点来。
我想躲，但身体被禁锢，动弹不得。
完了！
就在黑气即将点中我眉心的瞬间。
一道红光闪过。
银霜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假山上，喷出一口血。
赤月站在我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银霜，本尊给过你机会。」
银霜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赤月。
「尊上！您……您为了他，对我出手？」
「动本尊的人，死。」
赤月抬手，掌心黑红色的光球凝聚。
「不！尊上！我对您忠心耿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银霜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
「为了我？」赤月嗤笑，「你是为了你自己。」
「不是的！尊上！您听我解释！」
银霜急切地说，「我炼制‘噬心魔丹’，是为了帮您控制他！只要让他服下此丹，他就会对您死心塌地，再也不会背叛！」
赤月动作一顿。
「噬心魔丹？」
「是！此丹能侵蚀心智，让服用者彻底沦为傀儡，只听命于主人一人！」
银霜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只要让他服下，他就永远是您的所有物，再也不会惹您生气，再也不会想着离开！」
我听得后背发凉。
噬心魔丹……
好恶毒的东西！
赤月沉默着，掌心的光球缓缓旋转。
银霜以为她心动了，继续劝说。
「尊上！此子来历不明，体质特殊，留在身边终是隐患！唯有此法，可保万无一失！」
赤月转头，看向我。
「你觉得呢？」
我看着她猩红的眸子，心里没底。
她会怎么做？
为了绝对的控制，给我喂下噬心魔丹？
「我……我不想变成傀儡。」我小声说。
赤月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
她收回手，掌心的光球消散。
「本尊的东西，不需要用那种下作手段控制。」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本尊要的，是心甘情愿。」
我看着她，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嗯。」
银霜脸色惨白。
「尊上！您不能……」
「银霜，」赤月打断他，语气冰冷，「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她抬手，一道黑光打入银霜体内。
银霜浑身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废你修为，逐出魔宫。」
「若有再犯，魂飞魄散。」
赤月说完，不再看他，拉着我转身离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如同废人的银霜。
心里没有太多快意，反而有点唏嘘。
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寝殿，赤月把我按在床上，检查我手腕上的淤青。
「疼吗？」
「还好。」
她拿出药膏，仔细涂抹。
「以后离他远点。」
「嗯。」
她涂完药，看着我。
「你刚才，怕不怕？」
「怕什么？」
「怕本尊听他的，给你喂噬心魔丹。」
「……有点。」
「现在呢？」
「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尊上说过，」我看着她，「您不喜欢投机取巧。」
她挑眉，似乎没想到我会记得这句话。
「记得就好。」
她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本尊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留在本尊身边。」
「……我会的。」
「最好如此。」
她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胸口。
「你的心跳，很好听。」
我伸手，回抱住她。
「尊上。」
「嗯？」
「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选择相信我。」
她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月色正好。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错。
银霜被废，在魔宫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但没人敢说什么。
赤月的威严，无人敢挑战。
我的地位，也因此更加稳固。
没人再敢把我当普通玩物看待。
甚至有些魔修，开始偷偷巴结我。
送丹药，送法宝，送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都拒收了。
不敢要。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坑。
赤月对此很满意。
「还算懂事。」
她最近对我，越发纵容。
修炼的时候，不再那么严厉。
偶尔我偷懒，她也只是瞪我一眼，不会真的惩罚。
晚上睡觉，必须抱着我。
不然就睡不着。
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天，我们躺在寝殿的床上。
她枕着我的胳膊，手指在我胸口画圈。
「云澈。」
「嗯？」
「如果本尊不是魔尊，你还会留在本尊身边吗？」
我愣了一下。
「您不是魔尊，还能是什么？」
「比如，只是个普通女子。」
「普通女子可没您这么厉害。」
「回答本尊的问题。」
我想了想。
「应该……会吧。」
「为什么？」
「因为您是您啊。」我说，「跟是不是魔尊，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