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砸得粉碎。
「管住。」
「包吃。」
她看着我的反应。
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那双猫耳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似乎在为我的表现打分。
「车子会用吧？」
「楼下有配车钥匙。」
「房子在西郊半岛。」
「半小时车程，离这里近。」
她顿了顿。
补上最后一锤。
「年终奖另算。」
「视我心情而定。」
「通常是全年工资总和。」
我的大脑处理器彻底烧坏了。
贫穷让我膝盖发软。
贫穷让我放弃抵抗。
月薪十万！
年终奖还可能一百万！
包吃包住配车！
在这个卷成麻花的城市。
这份工作几乎等于被神仙开了金手指！
还要什么自行车？
「懂！」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蹦出一个字。
声音都有点劈叉。
「秦总放心！」
「您就是我工作的全部重心！」
秦璃盯着我看了两秒。
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但那双猫耳。
又轻微地、似乎挺满意地颤了一下。
她站起身。
径直走向巨大的雕花办公桌。
拿起一份文件。
走回来。
啪嗒。
薄薄几张A4纸放在我面前的矮几上。
「合同。」
「看看。」
「没问题签字。」
「现在生效。」
我拿起那份合同。
白纸黑字。
抬头是醒目的《私人雇佣关系协议书》。
我一行行快速扫下去。
内容比秦璃刚才口头说的还要...离谱一点。
除了绝对服从、24小时待命这些。
条款3.2明确写着：「乙方（我）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或拖延甲方（她）的任何指令。」
条款5.1：「乙方的生活起居需严格在甲方监督指导下进行，包括但不限于衣物选择、饮食安排、作息时间。」
条款6.3：「乙方不得主动与非血缘异性建立工作外关系（需提前报备经甲方书面同意）。」
我的天。
这自由度快赶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
还有条款附则：「甲方承诺向乙方提供优渥生活保障（含住所、车辆、全部生活所需）及远高于市场标准的薪酬（金额见补充页）。」
最后是薪资条款。
月薪：人民币100,000.00元（税后）。
白纸黑字。
十个零。
明晃晃地闪瞎我的狗眼。
下面一行手写补充的小字：「如乙方违反核心条款（服从性、唯一性），甲方有权立即终止合同并收回一切附加福利，乙方需赔偿甲方已支付薪资总和的三倍。」
我眼皮跳了跳。
三倍？
这违约金太狠了。
但...月薪十万...
饿死的恐惧和桥洞的阴冷记忆涌上心头。
干了！
桥洞和云端之间。
傻子才选桥洞！
我唰唰签下自己名字。
放下笔。
长长吁了口气。
仿佛签了卖身契。
却签得心甘情愿。
秦璃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等我放下笔。
她的目光扫过我的签名。
唇角终于翘起一个稍显真切点的弧度。
她伸出手。
骨节分明，指甲暗红。
「欢迎入职。」
「林阳。」
我连忙伸手想握手。
她的手却在我手心上轻轻放了一串冰凉的金属物件。
是钥匙。
车钥匙和...一个钥匙串。
顶端挂着一个毛茸茸的小黑猫挂件。
「车在地库A007。」
她收回手。
转身走向办公桌。
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腿笔直修长。
走动间。
我看见她背后西装裤腰下方。
一条覆盖着同样柔顺黑毛的长长的尾巴。
自然地垂落着。
尖端微微上翘。
轻轻扫动着空气。
不紧不慢。
优雅且...野性十足。
尾巴？？？！
我眼睛瞪得溜圆。
大脑再次死机。
猫耳朵还不够？
还有尾巴？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神仙雇主？
「还愣着？」
她背对着我。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去楼下。」
「把你的‘行李’搬上来。」
她指了指落地窗边那个巨大的猫爬架。
「以后。」
「你在外面那张秘书台。」
尾巴尖愉快地向上卷了个小圈。
原来那个“秘书台”。
就在这层巨大办公室的靠门口区域。
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出来一个小空间。
放着一张宽敞现代的办公桌和高背椅。
桌上电脑电话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小冰箱。
玻璃隔断是单向的。
从秦璃的大办公室里面。
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秘书台的一举一动。
但从外面看里面。
就是模糊的一团光影。
方便总裁监视秘书？
设计真人性化。
我站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新工位前。
感觉像做梦。
行李？
我哪有什么行李。
全副家当就是一个背包。
装着一台二手笔记本和几件换洗衣服。
直接背上来了。
我环顾四周。
落地窗外是绝美城景。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和阳光的味道。
秦璃没再理我。
她坐在自己巨大办公桌后。
对着电脑屏幕。
侧脸被阳光勾勒出完美的剪影。
那双猫耳很放松地耷拉着。
但偶尔会随着键盘敲击声轻轻转动。
似乎在监听着所有细微动静。
我开始无聊地收拾东西。
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旧笔记本。
磨得很旧的鼠标垫。
还有几本没舍得丢的专业书。
「叮铃铃——」
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
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抓起听筒。
「喂？秦总？」
「咖啡。」
电话那头只有两个字。
清冷简洁。
「好的秦总！」
「马上！」
我放下电话就犯难了。
咖啡？
这里连个饮水机都没！
上哪儿搞咖啡去？
我硬着头皮敲了敲办公室开着的门框。
「秦总...」
她抬起眼皮。
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我脸上。
带着点疑问。
「咖啡机...在哪儿？」
我尴尬地小声问。
秦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楼下57层休息区。」
「加奶不要糖。」
「豆子选巴西。」
「奶泡要厚。」
「温度63度。」
她一口气说完。
语速快而清晰。
「...好的！」
我默默记下要求。
转身小跑出去。
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
五分钟后。
我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
小心翼翼放在秦璃巨大的办公桌上。
「秦总，您的咖啡。」
「嗯。」
她头也没抬。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出去。」
「是！」
我如蒙大赦。
赶紧溜回我的秘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