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图书馆门口，沈青泽径直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绕到民俗与社会心理学区域。
书架上的书一排排码得整齐，他指尖划过书脊，目光快速扫过书名，从《民俗异闻录》到《意识与人格研究》，一本本抽出来翻看，却大多是泛泛而谈的理论，没半点和“灵魂互换”沾边的实用信息。
他靠在书架上，指尖捏着书脊边缘，指节泛白。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脚边投下片光斑，却没驱散他眼底的沉郁。
连图书馆都找不到答案，难道真要一直这样错位下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又重新拿起一本厚书，一页页仔细翻找。
沈青泽手指捏着书页，翻找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在校园论坛里发了个匿名帖。
“求助：如何解决意识错位问题？非小说，急。” 帖子刚发出去，下面很快涌来“楼主写文呢？”“科幻片看多了吧”的调侃，他皱着眉关掉页面，没再理会。
犹豫了几秒，他又点开学校的科研交流群，群里满是讨论实验数据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把问题简化成“关于人体意识异常转移的理论研究或案例，求推荐资料”发了出去。
消息刚落地，群里瞬间安静下来，过了会儿才有几个教授私发他“建议咨询心理医生”，他看着屏幕，指尖攥得更紧，连眼底的光都暗了几分。
没一会，手机铃声响起，沈青泽看着来电显示上“陈瑞奇”的名字，眉头皱得更紧，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我们的沈总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陈瑞奇带着调侃的声音，“刚在科研群里发那消息，还以为你要搞什么新课题，结果私聊问教授，人家都让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沈青泽靠在书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语气冷得没什么起伏，“别废话，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或者认识研究相关领域的人？”
他没打算解释太多，却也知道，陈瑞奇人脉广，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这是发生什么了？”陈瑞奇的声音里满是诧异，还带着点哭笑不得，“难道你第三个公司要跨界搞这种意识科研？这也太不现实了，跟抓鬼似的荒诞，市面上连靠谱的理论支撑都没有。”
沈青泽听着电话里的调侃，指尖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我没开玩笑。你就说有没有资源，有就帮我找，没有我挂了。”
语气里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他没心思跟陈瑞奇掰扯这些，只想尽快找到能解决问题的线索。
“沈青泽，你说真的啊？”陈瑞奇的声音瞬间收了调侃，带上几分难以置信，“不是跟我开玩笑？你还真要找这种连边都摸不着的东西？”
“没开玩笑。”沈青泽的声音冷得像冰，没多余的情绪，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能找就找，找不到也别问那么多。”
他靠在书架上，目光扫过手里没翻完的书，眼底的沉郁又重了几分。
“那……我虽然不知道具体资料，但我有一个办法。”陈瑞奇的声音顿了顿，听着多了点不确定，“我认识个搞民俗研究的老教授，以前听他聊过些地方异闻，说不定知道点旁门线索。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老爷子说话挺玄乎的。”
“地址。”沈青泽几乎是立刻追问，语气里的急切压过了之前的冷硬，指尖无意识地在书脊上划了下，连呼吸都比刚才快了半拍。
“地址我得晚点发给你，老爷子现在不在学校，据说去郊区考察老宅子了。”陈瑞奇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带着点迟疑，“我先帮你约时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不一定愿意见外人，而且说的东西大概率没科学依据，你别抱太大期待。”
沈青泽“嗯”了一声，紧绷的肩线稍稍松了点，却还是没完全放下心 “尽快。约好时间立刻告诉我。”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回口袋，看着手里那本满是理论的书，随手放回书架。
不管那教授说的靠不靠谱，这都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他必须抓住。
沈青泽站在书架前，指尖还残留着书脊的粗糙触感。
他拿出手机刷新了下校园论坛，那篇匿名帖下依旧是玩笑般的回复，没半点有用信息，他干脆点了删除。
阳光从图书馆的玻璃窗斜切进来，落在他的鞋尖，却没暖到心里。
他抬手看了眼表，离夏念安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却没心思再翻书。
最终还是转身出了图书馆，让司机在附近等着。
不管老教授那边能不能成，至少得先把那个“夏念安”安全接回去，这是眼下最实在的事。
沈青泽坐在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冰凉的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微微发烫，屏幕却始终停留在和陈瑞奇的聊天界面。
他没再刷任何关于“灵魂互换”的帖子，也没再翻那些枯燥的理论书，只是侧着头望着窗外。
清大校门人来人往，穿着浅色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抱着厚厚的书本快步赶向教学楼，有的围在路边的小吃摊前说笑，蒸腾的热气裹着食物的香气飘进车窗，格外有烟火气。
可这份热闹没融进他心里半分。
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对牵手走过的情侣，女生踮着脚跟男生说些什么，说完还笑着捶了下男生的胳膊，男生无奈又纵容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画面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让他莫名想起真正的夏念安。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眉头也重新皱了起来。
屏幕上方的时间一点点跳动，离夏念安下课还有四十分钟，可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担心那个“夏念安”会出什么事，而是怕自己再想起更多和真正的夏念安有关的事，心里那点仅存的耐心会被烦躁冲垮。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点开和陈瑞奇的对话框，输入“老教授的地址有消息了吗”，犹豫了两秒又删掉。
刚催过没半小时，再问显得太急了。
最终只是退出聊天界面，在手机日历里设置了下课提醒，提醒内容特意写了“接人，别忘”。
做完这些，他才靠回座椅靠背，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
他得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接她回去，再等陈瑞奇的消息。
不管那个老教授靠不靠谱，这都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不能慌，也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