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的干涩感让夏念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开了暖气的房间有些干燥，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抱着沈青泽，脸颊贴着他的睡衣，鼻尖依旧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她轻轻挪开手臂，怕吵醒身旁的人，动作轻得像猫。
可刚坐起身，身侧的床垫就微微下陷，沈青泽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明显的关切。
夏念安回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能看见他揉了揉眼睛，眼神还没完全聚焦，却牢牢落在她身上。
“好渴。”她的声音也轻轻的，带着刚醒的软糯。
沈青泽撑着身子坐起来，先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水杯，温度刚好，是他睡前特意倒的，就怕她夜里口渴。
他把杯子递到她手里，又顺手拉过一旁的薄毯，轻轻搭在她肩上，“慢点喝，别呛着。”
夏念安捧着温热的杯子喝水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未散的睡意，却格外认真。
等她喝完递回杯子，沈青泽刚把杯子放回原位，就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再睡会儿，暖气我调低点，别再干着了。”
两人重新躺下，沈青泽调整好暖气温度，刚想帮她掖好被角，就感觉到身侧的人轻轻动了动。
夏念安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被面，显然没了睡意。
他侧过身，借着床头残留的微光看向她，声音放得极轻，“睡不着了？”
夏念安转头，刚好撞进他带着暖意的目光里，轻轻点了点头，“最近睡的有点多了。”
沈青泽没多说，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像哄小孩似的温柔，“那我陪你说会儿话？”
“沈青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夏念安的声音裹在深夜的暖光里，轻得像片落在他锁骨处的羽毛。
沈青泽拍着她后背的手没停，指尖还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裹着深夜的柔软，慢慢落在她耳边，“不知道。或许是那天晚上你来我家楼下，我担心过去找你，又或许是在那之前……又或许是从答应做你同桌开始。”
他的话像温水淌过心尖，夏念安的指尖轻轻攥了攥他睡衣的衣角，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上细腻的纹路。
她慢慢抬眼，视线刚好撞进他垂眸时温柔的眼底，也看清了他下颌线被月光揉开的柔和弧度。
从前她总觉得他的下颌线冷硬锋利，原来只有在看她时，才会软成这样。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
他就是会爱上夏念安的，就算她最初带着伪装，就算她不是他以为的“真的夏念安”，他还是循着某种轨迹，一步步走向了她。
沈青泽像是察觉到她的走神，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声音又轻了些，“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有时候看着很胆小，却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带着股韧劲站在我身边……或许人就是会本能地喜欢上光亮的。”
他的话刚落，夏念安就轻轻动了动。
她抬起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声音轻却清晰，“或许真是这样。你先成为了我的光，我爱上了你。然后我成为了你的光，才得到了你的爱。”
还没等沈青泽反应，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底的光晃了晃，话题轻轻转了个弯，“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于瑶喜欢你，你知道吗？”
于瑶是他的妹妹，这个问题确实很尴尬。
沈青泽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又松开，语气很淡，却没半点犹豫，“她挺怕我的。怎么问这个？”
夏念安的指尖攥了攥他睡衣的衣角，布料被捏出几道浅痕，像是终于把压在心底的隐秘心事翻了出来。
她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裹着明显的释然，“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辈子的轨迹真的不一样了。于瑶现在有赵剩陪着，不用像上两辈子那样，最后落得和我一样的痛苦。”
她顿了顿，指尖慢慢松开，又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料，语气里多了点怅然，“当初你没留下赵剩，最后他死在了他爸妈手里……其实我一直挺愧疚的，可那时候我们连自己都吃不饱饭，根本没力气护着别人。”
“你喜欢赵剩？”沈青泽的声音突然沉了些，眉峰又蹙了起来，圈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夏念安愣了下，随即抬头看他，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怅然，却忍不住笑了，“傻不傻？我只是感觉他有点可怜。不是喜欢。我的心意，不是一直都在你这里吗？”
这话像颗定心丸，沈青泽紧绷的肩线瞬间松了下来。
夏念安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轻声叹道，“现在真好，过去的遗憾、愧疚都释然了，身边还有你陪着。”
“以后会更好。”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怅然被笑意取代，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只是俯身，先以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鼻尖，带着点痒意的试探。
夏念安的呼吸顿了半拍，下意识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轻轻攥住他后颈的软发。
这个回应像给了沈青泽无声的许可，他低头，唇瓣先轻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深夜的凉意，却又很快被体温焐热。
没等她反应，吻便慢慢加深，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带着清冽的皂角香，温柔却又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
夏念安的指尖微微发颤，后背抵着他温热的掌心，连呼吸都变得慌乱，只能被动地迎合。
直到她胸腔发闷，轻轻推了推他的肩，沈青泽才缓缓退开，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哑得厉害，“以后……别让我再慌了。”
他说着，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像是在弥补方才的急切，随后收紧手臂，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心跳处，指腹轻轻揉着她泛红的耳尖，“知道你心意在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