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安彻底愣在原地，刚才的慌乱瞬间被错愕冲得一干二净。
她皱紧眉头，看着沈青泽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冷意，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被误解的委屈与急切，“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你到底在胡乱猜测什么？”
“你的房间有其他人的味道。”
沈青泽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一块冰，砸在她心上，“不是我的雪松味，是陌生的柑橘调，很淡，但我能闻到，就在床上。”
“还有你的眼神对我是疏离的。”
他上前一步，眼底的不安翻涌得更明显，“以前你看我，眼里会亮，会主动凑过来扯我的袖子，可现在……你总在躲我的目光，连跟我对视都不敢超过三秒。”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声音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也没有以前那样关注我了。”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扎得夏念安又气又急，“那个味道估计是昨天晚上江亦辰送我染上的，你想多了。”
“江亦辰？”沈青泽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就冷硬的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要凝结成冰。
他上前一步，逼近夏念安，眼底的不安彻底被锐利的审视取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紧绷，“他送你回来？送到了床上？”
这话像惊雷一样炸在夏念安耳边，她猛地抬头，又气又急，脸颊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昨天我喝醉了，他酒醒着送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夏念安的辩解刚落，沈青泽的脸色已经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面。
沈青泽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死死钉在夏念安泛红的脸颊上，连她眼尾没来得及拭去的水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攥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骨节凸起，力道大得让夏念安忍不住蹙起眉，指尖轻轻颤抖。
“正常？”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他往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呼吸里的紧绷。
“你以前很在意边界感，会刻意跟异性保持半臂距离，连递东西都会错开手指。”他的眼神里掺了点受伤的锐利，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可现在呢？你让他送喝醉的你回来，还让他的味道留在你床上——这就是你说的‘正常’？”
“沈青泽！”夏念安用力想挣开手腕，眼眶涨得通红，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你能不能别总用你的想法揣测我？他跟我哥、我妹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他都算是半个哥哥了，而且都在家，他送我回来怎么了？”
“时间。”沈青泽却像没听见她的辩解，喉结滚了滚，只冷硬地吐出两个字，眼底的情绪乱得像团麻。
有愤怒，有不安，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什么时间？”夏念安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带着一点温热的湿意。
沈青泽的指尖颤了一下，却没松劲，反而咬着牙，语气更硬，“昨天晚上，他送你回来的时间。你门口走廊有监控。”
这话像重锤砸在夏念安心上，她看着他眼底那抹近乎偏执的认真，心里又气又酸，眼泪掉得更凶了，“沈青泽！你就这么不信我吗？连查监控这种事你都要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青泽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又滚了滚，声音没了之前的尖锐，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沉，“我不信他。”
这四个字说得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夏念安心上。
夏念安猛地抹掉脸上的眼泪，眼底还泛着红，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她一把甩开沈青泽的手，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又急又重，像是在跟这份不信任赌气。
走到围栏边，她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朝楼下喊，“李婶！李婶！麻烦过来一下！快点！”
“来了来了！”
李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她快步走到夏念安面前，手里还攥着没放下的围裙，看到夏念安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脸，连忙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我几点回来的？”夏念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她往前一步，抓着李婶的胳膊，“您现在就去把我家门口走廊的监控调出来，现在就去！”
“听见没有？！快点！”
李婶被她这股急劲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青泽，见他脸色沉得厉害，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哎，好！我这就去！您别着急，我马上就拿过来。”
说着，她擦了擦手，脚步匆匆地转身往外走，原本放松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显然是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
房间里又剩下两人，夏念安看着李婶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肩膀轻轻垮了下来，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沈青泽，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等会儿监控调出来，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沈青泽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刚才的偏执与锐利慢慢褪去，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他是不是，真的逼得太紧了？
江亦辰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调监控”像针一样扎进他耳朵里，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心跳猛地加速，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一股莫名的害怕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夏念安房间的方向，眼底满是慌乱。
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没等几分钟，楼梯口就传来李婶急促的脚步声，她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大小姐，监控调来了，从昨晚十点到十一点的都在里面。”
夏念安没等李婶把话说完，就快步上前，伸手从她怀里把电脑抢了过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没看屏幕，直接转身走到沈青泽面前，将电脑往他怀里一递，声音带着点刚平复下来的沙哑，却透着不容回避的认真，“你自己看，他肯定放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