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沈青泽立刻摇头，语气比刚才更温柔了些，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攥着单据的手指，帮她松了松紧绷的力道，“高二之后我会开始很忙，比现在更忙，每天都有考不完的试卷。”
听到这话，夏念安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连攥着单据的手都放松了些。
沈青泽看着她眼底的紧张渐渐褪去，才又认真地开口，目光牢牢锁着她的眼睛，“高二还会分班，会有一个竞赛班，只有前10名才可以进，我在备选名单上，我希望你可以坦然面对。”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怕到时候陪你的时间更少，你又像上次那样胡思乱想。”
夏念安反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更坚定，眼神亮得像有光，“我没有那么脆弱，那次是意外。你尽管向前走，站在光里面，我一定会向你走过去的。”
话音里没有丝毫犹豫，满是想和他并肩的笃定。
她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继续认真地说，“就像上次竞赛一样，我一定有办法跟上。你不用分心管我，一定要坚定地向前走！只有你先一步步变好，以后我才能真正依靠你。”
闻言，沈青泽紧绷的肩线明显松了下来，眼底的顾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坚定的光。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声音清晰又郑重，“高二下学期我估计就能保送清大了，不管到时候你成绩怎么样，我的条件里，自始至终都有带你一起走这一条。”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那么坚定地向她许出承诺。
夏念安听到“保送清大”和“带你一起走”时，心脏像是被裹进了暖融融的棉花里，眼眶突然就热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胳膊上，鼻尖蹭过他羽绒服外套的布料，又抬起头看着他，带着点委屈又雀跃的鼻音，半晌才说道，“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沈青泽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泛红的眼角，语气比刚才更软，“不反悔。”
他攥着她的手转身，没再提医院的事，只说，“带你去个地方。”
还是那辆天蓝色自行车，夏念安坐在后座，这次没看路边风景，只把头轻轻靠在他后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风裹着雪后清冷空气吹过，却一点不觉得冷。
自行车停在一家甜品店前，暖黄灯光裹着甜香飘出来。
沈青泽锁好车，拉着她进去，指着橱窗问，“想吃哪个？”
夏念安盯着带小樱桃的草莓蛋糕，眼睛亮晶晶的。
沈青泽刚点完草莓蛋糕，跟着夏念安走到窗边位置坐下，就见夏念安从包里掏出个素描本，轻轻递到他面前。
“之前总怕记不清你的样子，就偷偷画了。”夏念安指尖点着其中一页，耳尖有点红，“现在知道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好像……就不用总对着画本想你了。”
沈青泽看着画本上的自己，又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孩，眼底的光软得像化了的奶油。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比店里的焦糖布丁还甜，“以后不用靠画本，我有空会找你。”
“真的吗？一言为定！”夏念安眼睛亮亮的，心里是难掩的欢喜。
蛋糕上来时，夏念安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张嘴接住，忍不住笑弯了眼。
阳光透过橱窗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暖融融的。
夕阳染红天空时，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走。
夏念安环住他的腰，轻轻哼起练过的钢琴曲，歌声混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在傍晚的街道上，慢慢飘向他们约定好的未来。
……
寒假尾声的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夏念安的梳妆镜上。
她指尖捏着小巧的蝴蝶结发绳，将两侧长发绕成蓬松的花苞丸子头，特意留出的几缕发丝经卷发棒烫出柔和的弧度，垂在脸颊旁恰好修饰脸型，额前调皮的碎发被小熊发夹固定，毛茸茸的造型中和了精致感，最后拧开唇膏，指尖轻轻晕开，让唇瓣透出像刚剥开的桃子般的自然粉润。
妥帖藏起了娴熟的化妆技巧，只留下恰到好处的清爽灵气。
夏念安把书包肩带调整到最舒服的长度，雪绒绒的毛巾往颈间一系，软乎乎的边缘蹭着衣领，瞬间添了几分暖意。
没人能说她招摇，如果说的话只能夸她造型好看，长的好看，毕竟她今天只穿了一身校服。
这就是她想要的，估计沈青泽这个直男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机。
车子刚停稳，夏念安攥了攥书包带，雪绒毛巾往颈后理了理。一脚踏下车，脊背悄悄挺得更直，花苞丸子头上的蝴蝶结随着脚步轻晃，却凭着那股眼底发亮的笃定，走出了“钮祜禄氏回宫”般的气场，连风吹动鬓边卷发的弧度，都透着几分暗藏的利落。
走廊里的目光像细碎的星光落在身上，夏念安耳尖掠过几句模糊的议论，只当是校服衬得蝴蝶结更显灵动，脚步没半分停顿。
推开教室门，沈青泽的座位还空着，她把书包往椅上一放，熟练地将各科作业分类摞在课代表桌上，转身时发间的小熊发夹晃了晃。
坐回座位，她从书包侧袋摸出小镜子，指尖碰了碰依旧粉润的唇瓣，满意地弯了弯眼，随即抽出压在最上面的钢琴谱，指尖轻轻点在熟悉的音符上。
沈青泽刚拐过走廊拐角，余光扫到教室窗边的身影，脚步便蓦地顿住。
他指尖无意识攥了攥书包带，竟没敢再往前挪一步。
只有在这半掩的走廊阴影里，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雪绒围巾裹着她小巧的脸，只露出半截白皙的下颌线，衬得脸颊那点粉晕愈发软嫩，唇瓣像裹了层碎钻的草莓果冻，连垂在围巾边缘的卷发随呼吸轻晃的弧度，都让他觉得心跳漏了半拍。
夏念安指尖还停在钢琴谱的音符上，忽然觉出一道落在身上的目光。
她抬眼望过去，看清走廊里的沈青泽时，脸上瞬间绽开像烟花般明媚的笑，雪绒围巾衬得那抹笑意更显鲜活，抬手朝他轻轻招了招，声音带着点刚开口的软意：“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