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赋税提高至八成,会不会过于严苛?”有官员犹豫着说道,“若是逼得太紧,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严苛?”朱棣冷笑一声,“他们偷税漏税多年,积攒了巨额的财富,如今只是让他们拿出八成来缴纳赋税,已经是朕手下留情了!若是他们安分守己,按时纳税,朕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可若是他们敢继续顽抗,那就休怪朕不客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朕决定将金银收归国有!从今往后,民间交易只能使用朕亲自设计的永乐通宝!”
说着,朱棣示意内侍将一枚新铸的永乐通宝呈给众人。这枚永乐通宝,直径约一寸,正面刻着“永乐通宝”四个楷书大字,字体端庄秀丽,背面则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钱币的材质是八成的铁和两成的铜,虽然不如纯铜钱币那般贵重,但质地坚硬,不易磨损,而且发行量巨大,足以满足民间交易的需求。
“如今朝廷发行的宝钞,已经贬值了十倍乃至数十倍,百姓们怨声载道。”朱棣说道,“这永乐通宝,虽然以铁为主,但价值稳定,比宝钞实用得多。朕要让百姓们用上放心的钱币,也要让那些囤积金银的富商士绅们知道,他们手中的金银,从今往后,将变得一文不值!”
官员们看着手中的永乐通宝,心中皆是震撼不已。朱棣这一系列的举措,无疑是釜底抽薪,不仅要从经济上彻底打垮那些富商士绅,还要从政治上、舆论上全面压制他们。这手段之狠辣,决心之坚定,远超他们的想象。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有官员试图劝阻。
“不必三思!”朱棣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不容更改!明日起,朝廷将正式颁布诏令,推行这些政策!兵部、锦衣卫、东厂,要全力配合,确保政策能够顺利推行。若是有人敢违抗诏令,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官员们见状,知道朱棣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敢劝阻,纷纷躬身领命:“臣等遵旨!”
次日,朝廷正式颁布诏令,南镇抚司扩招三千人,常驻江南;收税人群扩大至年收入五万两以上,赋税提高至八成;金银收归国有,民间交易统一使用永乐通宝。
诏令一出,举国哗然。江南的富商士绅们更是如同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个个面如死灰。
“这朱棣简直是疯了!”沈荣看着手中的诏令,气得浑身发抖,“用铁铸的钱币换我们的黄金白银,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赋税提高到八成,我们辛辛苦苦经营一年,最后只剩下两成,这日子还怎么过?”
“是啊!”李默也悲愤交加,“他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太祖皇帝当年也只是打压贪官污吏,可他倒好,连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富商士绅都不放过!这大明,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大明了!”
“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位富绅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朱棣虽然手握重兵,但我们江南士绅联手,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我们可以联系海外的势力,起兵反抗!”
“反抗?谈何容易!”另一位富绅叹了口气,“如今军队、南镇抚司、北镇抚司、东厂、武勋,都在朱棣那边。我们手里没有兵权,没有武器,怎么反抗?”只要他们一露头,恐怕就会被朱棣的军队一箭射死,箭射不死就用火铳打,火铳不行就用铁炮,铁炮不行就用更多的铁炮!根本没有胜算!”
这话一出,密室之中顿时一片沉寂。大家都知道,这位富绅说的是实话。朱棣的铁腕手段,他们早已见识过。当年靖难之役,他以一隅之地对抗全国,最终成功夺取皇位,其军事才能和铁血手腕,绝非一般人能够匹敌。如今他掌控着整个大明的军政大权,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富商士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绝望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沈荣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只能含泪为国护盘了。
虽然心中万般不甘,但富商士绅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他们纷纷拿出家中的金银财宝,前往官府兑换永乐通宝,按时缴纳八成的赋税。南镇抚司的缇骑们遍布江南各地,严密监控着每一位富商士绅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人偷税漏税、转移家产,立刻予以严惩。
在一系列的政策下,大明的经济蓬勃发展,呈现出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大明的旗帜,已经插在了暹罗、安南、琉球、帖木儿国、天竺、波斯等地。这些遥远的国度里,随处可见身着大明服饰的商人,随处可闻带着特色口音的叫卖声。大明的商品,以其精良的工艺、独特的魅力,征服了海外各国的贵族与百姓。
暹罗,为了得到一匹云锦,愿意用三箱象牙交换;安南,以收藏大明的青花瓷为荣,甚至不惜挪用公款购买;帖木儿国,每日必饮大明的西湖龙井,认为这是身份的象征;波斯将大明的铁器运往欧洲,赚取了巨额的差价。这些海外贸易,为大明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黄金、白银、宝石、香料,如同潮水般涌入大明的国库和内帑。
然而,这些巨额财富的流向,却让士绅富商们咬牙切齿。根据南镇抚司的暗中统计,海外贸易所获的利润,八成流入了朱棣的内帑,仅有两成进入了国库。朱棣将内帑中的财富,大多用于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蓄养战马、开辟栈道等大型工程。
黄河沿岸,数十万民夫正在加固堤坝。朱棣下令征发的徭役,与洪武朝不同,不仅管吃管住,每月还会发放足额的工钱。这些工钱,都是用崭新的永乐通宝支付,沉甸甸的钱币握在手中,让民夫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是陛下圣明啊!”一位年过半百的民夫,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道,“这一个月的工钱,顶得上俺在家种三个月的地!有了这笔钱,家里的老婆子和孩子,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江南的荒地上,无数百姓正在开垦良田。朱棣下令,凡是开垦荒地的百姓,不仅可以获得土地的所有权,还能得到朝廷发放的种子、耕牛和农具,每月还有额外的工钱。“以前这些荒地,都是杂草丛生,没人愿意种。”一位年轻的农夫,挥舞着锄头说道,“如今陛下给了这么好的待遇,不仅有工钱拿,还能拥有自己的地,咱们怎么能不拼命?”
北方的养马场内,牧民们精心照料着膘肥体壮的战马。这些战马,都是用海外贸易换来的资金购买的优良品种,经过牧民们的精心培育,战斗力极强。朱棣下令,养马的牧民,每月可以获得丰厚的工钱,还能享受朝廷的免税政策。“陛下对咱们太好了!”一位牧民抚摸着战马的鬃毛,说道,“俺们一定好好养马!”
西南的崇山峻岭中,数万民夫正在开辟栈道。这些栈道,连接着大明与安南、暹罗等地,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朱棣下令,参与开辟栈道的民夫,每月的工钱是普通百姓的两倍,还能得到朝廷发放的药品和衣物。“虽然辛苦,但工钱多啊!”一位民夫说道,“等栈道修好了,俺们就能把家乡的特产运出去,换回更多的钱,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
对于底层的贩夫走卒、农夫民夫来说,朱棣的政策无疑是利好的。他们通过参与徭役,获得了丰厚的工钱,生活水平得到了显着提高。以前只能勉强糊口,如今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有结余,购买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物品。他们对朱棣感恩戴德,认为他是一位圣明的君主。
可对于上流的士绅富商来说,朱棣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们恨之入骨。海外贸易的利润被朱棣垄断,他们根本无法从中分一杯羹;赋税被提高到八成,他们的财富被大量搜刮;金银被收归国有,他们手中的资产大幅缩水;如今,朱棣又通过兴修水利、开垦荒地等工程,将大量的财富以工钱的形式发放给底层百姓,进一步壮大了底层百姓,削弱了士绅富商的影响力。
“朱棣这个逆贼,简直是在挖我们的根!”江南的一座豪宅内,几位富绅聚在一起,面色阴沉地说道。这座豪宅的主人,是前户部侍郎的儿子王坤,他继承了父亲的巨额家产,是江南有名的富绅。
“是啊!”坐在他对面的,是苏州府的盐商张万贯,他说道,“他把海外贸易的利润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又通过发放工钱的方式,收买底层百姓的人心。如今,百姓们都只知有朱棣,不知有我们这些士绅。长此以往,我们的地位必将一落千丈!”
“更可气的是,他还颁布了那么多严苛的律法,限制我们的言行!”一位身着长衫的文人,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只是私下抱怨几句,就被他的东厂、锦衣卫抓去问罪,家产充公,家人流放。这哪里还有王法?”
就在这时,王坤的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老爷,不好了!朝廷又颁布了一项新的律法,说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影射朝廷认为对朝廷威严、陛下龙威有损的一切文书,包括文言文形式!”
“什么?”众人闻言,脸色骤变。
“这律法是什么意思?”张万贯急忙问道。
“意思就是,只要朝廷认为我们写的文章、说的话,对陛下或者朝廷有丝毫的不敬,哪怕是用文言文影射,都要被治罪!”管家解释道,“听说,已经有不少书生、说书匠因为写了一些影射陛下的文章,或者说了一些对陛下不敬的话,被东厂和锦衣卫抓起来了,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受到了牵连,要么被砍头,要么被勒令交出大量的财产充公!”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心惊胆战。他们深知朱棣的铁腕手段,如今这项新律法的颁布,无疑是断了他们最后的发泄途径。以前,他们还能通过编写话本、排演戏剧、说书等方式,影射朱棣,发泄心中的不满。可现在,连文言文形式的影射都不允许了,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
“这朱棣,简直是要堵死我们所有的活路啊!”那位文人悲愤交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贤弟!”众人连忙上前搀扶。
王坤看着倒在地上的文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否则,我们迟早会被他一个个收拾掉!”
“谈何容易?”张万贯叹了口气,“他手握重兵,东厂、锦衣卫遍布天下,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是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我们手里这点家底,怎么跟他斗?”
王坤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虽然没有兵权,但我们有一样东西,是朱棣没有的!”
“什么东西?”众人好奇地问道。
“太上皇!”王坤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上皇?”众人一愣,“你是说,洪武皇帝?”
“没错!”王坤点了点头,“传言说,太上皇如今独居于大报恩寺,虽然被朱棣派人看管,但他毕竟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威望还在。只要我们能把太上皇‘请’出山,主持大局,必然会有很多人响应我们。到时候,我们再联合一些对朱棣不满的勋贵和官员,里应外合,一定能够推翻朱棣的统治!”
“可是,太上皇被朱棣看得那么严,我们怎么才能把他‘请’出来?”张万贯疑惑地问道。
“这一点,我已经有了计划。”王坤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大报恩寺虽然有东厂和锦衣卫看管,但守卫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可以收买一些守卫,趁着夜色,潜入大报恩寺,将太上皇救出来。只要太上皇出来了,我们就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号召天下人反抗朱棣!”
“这个计划可行吗?”众人犹豫着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一试了!”王坤坚定地说道,“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恢复以前的地位和财富,朱元璋和朱棣不同,他压根不懂商业;如果失败了,大不了一死了之,总比被朱棣慢慢折磨死要好!”
众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他们深知,这是一场豪赌,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和地位,他们别无选择。
“好!我们干了!”张万贯第一个表态。
“对!我们跟着你干!”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而此时的大报恩寺,正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这座位于应天城南的寺庙,是朱棣登基后下令修建的,规模宏大,气势恢宏。寺庙的主体建筑是一座高达九层的琉璃塔,塔身镶嵌着无数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极为壮观。
朱元璋被关押在大报恩寺的后院,一座偏僻的禅房内。禅房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孤寂。
自从两年前,也就是洪武十五年的玄武门之变后,朱元璋就失去了自由。那天,他得知朱棣发动政变,率领军队攻入皇宫,杀死朱标,囚禁朱元璋,心中大怒,试图用饭勺挖土,从密道逃出生天。可他挖了没多久,就被朱棣的士兵发现了。朱棣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转移到了这座新建的大报恩寺,美其名曰“让太上皇修身养性”。
可实际上,朱元璋在这里过着如同囚徒般的生活。禅房外,有大量的东厂和锦衣卫日夜看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服侍他的宫女和太监,都是朱棣精心挑选的,要么是聋子,要么是哑巴,要么是身体残缺之人,根本无法与他正常交流。他想发脾气,想骂人,可面对这些又聋又哑的宫女太监,只能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朱元璋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碗冰冷的斋饭,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他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戎马一生,打下了这片江山。可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赶下皇位,囚禁在这座寺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恨朱棣,恨这个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谋朝篡位;他也恨那些落井下石的官员和勋贵,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仅没有挺身而出,反而投靠了朱棣,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