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道渗着青光的裂缝,右手还攥着拳头。
血从指缝往下淌,滴在黑金地面上“滋”一声就没了。刚突破凝气境的身体还在发烫,经脉像被火燎过,一跳一跳地疼。残碑熔炉在丹田里滚,青火没熄,但比刚才稳了。
咚。
那声轻响又来了。
不是错觉。
裂痕猛地炸开,碎石飞溅。一道红影冲出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我只看清一张脸——红发红须,眼珠子通红,左手指骨断茬露在外面,手里握着一把刀,刀身全是血槽,刻着七个“杀”字。
是血刀门主。
他落地就吼:“还我血刀!”
声音炸得岩壁嗡鸣,剑纹全亮。
我没动。他知道血刀被我炼了,也知道残片进了熔炉。这一趟,是来拼命的。
他一刀劈下,刀气直接撕开空气。我侧身躲,刀风擦过肩膀,兽皮袍子裂开,皮肉翻卷。这力道不对,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他手里只剩一把刀,可整个人像变了。肌肉绷着,每一块都透着刀意,脚步踩在地上,地面跟着震。
洛璃在后面喊:“他把血刀全技融了!”
雷猛也叫:“戈哥小心,这是自毁根基换的爆发!”
我知道。这种打法撑不了多久,但他现在就是一头疯狗,咬不死你也要撕块肉下来。
他第二刀已经到了,直取我脖子。
我不退,抬手就是一记碎星剑指。
青色剑影从指尖射出,划向血刀中线。两股劲撞上,“铛”一声,火星四溅。刀身一颤,他手腕抖了一下。
我抓住空档,右拳轰出。
《碎星拳》第三重——崩山式!
拳头砸在刀背上,源炁炸开,他整个人被轰得后退三步,脚底在黑金地上刮出两道深沟。
他没站稳,洛璃出手了。
玉瓶甩过来,半空炸开,赤红火焰缠上刀柄。血刀上的煞气被烧得“嗤嗤”响,他闷哼一声,握刀的手差点松开。
雷猛也没闲着。
铁链从背后甩出,瞬间锁住他左腿,往后一拽。他重心一歪,我立马冲上去,左手再结剑印,碎星剑指连点三下,逼他抬刀格挡。
三个人的节奏对上了。
剑制形,拳破势,丹扰神。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刀法开始乱。
他怒吼一声,双臂一振,刀意炸开,把铁链震断。但就在他发力瞬间,我右拳已经蓄好。
崩山式第二击!
这一拳打在他胸口,骨头“咔”一声响。他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震得碎石往下掉。
我以为他起不来了。
他却慢慢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了。
“好。”他说,“打得爽。”
然后他举起刀,刀尖朝天,嘴里开始念咒。
地面震动,七道血光从他脚下升起,缠上刀身。刀刃开始发红,像是烧透的铁。
洛璃脸色变了:“他在用血噬归元,这是要同归于尽!”
雷猛大喊:“戈哥快躲!”
我没躲。
我看向丹田。
残碑熔炉里的青火猛地蹿高,把之前吞的那些断刀余劲、散逸刀罡全卷进来,疯狂煅烧。一股精纯源炁在炉底凝聚,越压越紧。
我知道这一爆,经脉可能撑不住。
但我更知道,不爆,今天谁都走不了。
血刀门主的刀已经举到最高,刀气凝成漩涡,吸得四周岩石碎裂。
我闭眼,引爆源炁!
轰——!
一股混着剑意、古武劲、丹毒余韵的混沌炁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冲向四肢。右臂星纹由金转黑,皮肤裂开,渗出血丝。
我左手结剑印,右手运拳诀,膝盖一弯,整个人像弹弓射出。
“丹引——爆!”
洛璃立刻会意,指尖一点,丹火顺着源炁流窜而上,缠上我的手臂。
雷猛也吼了一声,抡起铁锤,全力砸向血刀门主脑袋!
锤子还没到,那股融合了剑、拳、丹的斩击已经劈下。
青光贯日,星辉炸裂。
正中他天灵盖。
他头一偏,刀气漩涡被打散一半,可另一半还是撞上我胸口。我飞出去,撞在墙上,吐了口血。
但他更惨。
头顶裂了,血顺着五官往下流。他站在原地,没倒,手还抬着,刀也没放。
然后“咚”一声,双膝跪地。
头颅“啪”地炸开,碎片飞溅。
尸体往前一扑,倒在黑金地上,不动了。
通道一下子安静。
只有岩壁剑纹还在闪,映得三人影子晃动。
我靠着墙滑下来,坐在地上。嘴角还在流血,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残碑熔炉在抖,青火弱了不少,像是耗空了。
洛璃走过来,蹲下,掏出个小玉瓶塞进我手里。
“别说话。”她说,“先吃药。”
我没接。
“他怀里有东西。”我说。
她皱眉:“你现在管这个?”
雷猛走过去,一脚把尸体翻过来,伸手往怀里掏。摸出一块令牌,沾着血,上面刻着“北域剑墟”四个字。
和我那块一样。
他把令牌扔给我。
我接住,贴在胸口。
两块令牌碰到一起,突然发烫。
丹田里,残碑熔炉猛地一震。
青火重新燃起,比刚才更旺。
我抬头看前方通道。
更深的地方,又有光在闪。
不是剑纹,也不是丹火。
是金色的,一闪一灭,像是在等我。
雷猛啐了一口:“老子早就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
洛璃站起身,拍了拍袖子:“走吧,别坐死了。”
我撑着地面要起来,手一滑,无锋重剑掉在地上。
剑柄沾了血,有点滑。
我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