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的灵体悬在祠堂梁上，听着马特村长在下方絮絮叨叨说着“想让村里人都能自保”的心愿，忍不住笑了——这老头看着保守，心里竟藏着这么大的志向。她指尖轻点，声音落在马特村长耳边：“可以。我会开辟信仰系统，信徒对我的信仰达到阈值，便可获得觉醒机会。”
马特村长猛地抬头，拐杖都差点脱手：“大、大人答应了？”
“自然。”鱼清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我不能保证人人觉醒的都一样。有人可能觉醒魔法，有人或许是斗气，还有人可能只是力气变大、跑得更快——资质不同，结果自会有别。”
“够了！这就够了！”马特村长激动得直搓手，眼里闪着光，“只要能觉醒，哪怕只是多扛两捆柴，也比现在任人宰割强！”
他对着神像深深一拜，转身就往外冲，拐杖在地上敲出一串急促的“笃笃”声。
没半炷香的功夫，祠堂前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
马特村长站在石碾上，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能传到村尾：
“都静一静！我有天大的好事要宣布！”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想觉醒吗？”马特村长举起拐杖，重重一顿，“想成为能吐火球、能呼风的魔法师吗？想成为能劈巨石、能挡刀剑的骑士吗？”
孩子们发出兴奋的尖叫，大人们也屏住了呼吸，眼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
“只要信仰鱼清大人！”马特村长的声音越发高亢，“只要你们的心够诚、够真，让鱼清大人感受到你们的信仰，就有可能获得觉醒的机会！”
他指着祠堂里的神像，语气郑重：“大人说了，每个人的本事不一样，觉醒的东西也可能不同——但不管是啥，都是能让你们变强的本事！能护着自己，护着家人，护着咱阿贝村的本事！”
人群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我也能当魔法师？”一个瘸腿的樵夫攥紧了斧头。
“骑士！我要当骑士！”半大的少年们举着木剑欢呼。
连最沉稳的老根都红了眼，喃喃道：“要是能觉醒，我就能去守裂缝了……”
马特村长看着眼前沸腾的人群，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知道，从今天起，阿贝村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在幽影和神官面前瑟瑟发抖的小村子了——他们有了盼头，有了能自己挣来的力量。
祠堂里，鱼清感受着空气中骤然暴涨的信仰之力，灵体的轮廓又凝实了几分。
她望着下方一张张激动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盘棋，总算能好好下了。
好吧，她一开始没准备搞什么“信仰系统”的，但马特村长都这么主动了，她怎么能拒绝呢？
说是“信仰系统”，其实他们自己是看不到的，但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信仰值是多少，每天来祠堂上香，就能看到自己的信仰值了。
鱼清为了省事，直接“废物”利用，用魔晶炼制了一枚“信仰检测石”，放进了她的神像里。
如此，大家来给她上香的时候，只要心里念着“信仰值检测”，就能看到他们自己的信仰值了。
鱼清将信仰系统的机制简化到极致——无需她时时盯着，就像装了个自动报警器，只要谁的信仰值冲破100，她的意识里就会“叮”地响一声。
到时候托个梦，或是直接传音，把净化魔晶交过去就行。
这魔晶的用法也灵活：有魔法天赋的，戴在身上自然能引动潜能；没天赋的，拿着去跟豌豆射手“套近乎”，说不定哪天就被神种认可，能契约一株随身护卫；实在不行，用魔晶里的能量淬体，打磨出一身骑士的蛮力，也比赤手空拳强。
老根这几天几乎长在了祠堂。
天不亮就来添柴上香，对着神像念叨家里的琐事，从地里的麦子长势说到孙子的蛀牙，末了总不忘加一句“鱼清大人保佑”。
可每次默念“信仰值检测”，那石头上的数字总在60晃悠，像是生了根。
“难道是我心不够诚？”他蹲在供桌前，摸着那枚嵌在神像底座的检测石，眉头拧成个疙瘩。
旁边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都是他这几天烧的。
正唉声叹气时，儿子里默一阵风似的冲进祠堂，手里还攥着个刚编的草环：“爸！我的信仰值满100了！”
老根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在供桌腿上都没觉疼：“真、真的？”
“真的！”里默把草环往供桌上一放，眼睛亮得发光，“刚刚鱼清大人直接跟我说话了，让我来祠堂找她！”
老根跟着儿子往神像前走，看着里默虔诚地跪下磕头，心里又酸又喜。
酸的是自己这把老骨头没出息，喜的是儿子总算有了盼头。
刚磕完头，就见神像指尖飘下一枚鸽子蛋大的魔晶，泛着温润的白光。
里默伸手接住，瞬间“嘶”了一声：“好暖！”
老根凑过去看，见那魔晶在儿子掌心慢慢旋转，竟渗出丝丝白气，钻进里默的胳膊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卡在60的信仰值，忍不住挠了挠头——或许，诚心不只是天天来磕头，还得像儿子这样，打心底里信着“鱼清大人能护着咱”吧？
里默把玩着魔晶，突然抬头问：“爸，你说我能觉醒啥？要是能契约豌豆射手就好了，那样就能跟你一起守裂缝了！”
老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热：“啥都行，啥都好。”
祠堂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父子俩身上，也落在那枚旋转的魔晶上，泛出细碎的光。
老根望着神像，心里默默念叨：“鱼清大人，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哪天也能跟上娃的脚步……”
这次，他没再去看信仰值。
有些东西，急不来，得慢慢熬。
老根扛着锄头往地里走，刚拐过篱笆墙，就撞见邻居蹲在石头上抽烟。
那人瞥了眼他身后的祠堂方向，嗤笑道：“今儿咋不去磕头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没那命，放弃了？”
老根停下脚步，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扛锄头的肩膀：“我儿子都觉醒了，我急啥？”
他斜睨对方一眼，“信仰鱼清大人是搁心里的，不是挂在嘴边上的。天天蹲祠堂里不挪窝，地里的草都快比麦子高了，就算觉醒了，喝西北风去？”
邻居磕了磕烟锅，一脸不以为然：“你就嘴硬吧。马特村长都说了要心诚，你这天天惦记着种地，哪来的诚心？我看你就是半途而废，找借口呢。”
“随你咋说。”老根懒得跟他掰扯，扛着锄头往自家地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