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贝沙在骨山幻境里攥着那只骨手，只觉得手心冰凉刺骨。
她本想甩开，却见那骨手猛地往后一拽，竟从白骨堆里带出来两个完整的骷髅骨架——它们个头与人齐高，肋骨间还挂着零碎的布条，眼窝里跳动着幽幽绿光，正齐刷刷地盯着她。
不等她反应，脚下的黑色六角星芒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符文如活物般游走。
那个蛊惑她称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庄重：“契约成立，从此尔为其主。”
话音未落，眼前的白骨山和血王座瞬间崩塌，泰贝沙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祠堂的青石板上。
“爸。”她轻声喊了一句，声音还有些发飘。
莫里斯猛地回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忙脚乱地摸她的额头：“沙儿！你可算醒了！头不晕吧？身上疼不疼？”
泰贝沙摇摇头，刚想说话，抬手时却见地面“咔嚓”裂开两道缝，两个骷髅架子“哗啦”一声钻了出来。
它们手里各拎着一根磨尖的腿骨当武器，看到泰贝沙，竟“咚”地单膝跪地，歪着脑袋行了个古怪的礼，活像两尊会动的白骨雕塑。
莫里斯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泰贝沙看着眼前的骷髅，又看看目瞪口呆的父亲，眼圈瞬间红了。
她拽着莫里斯的衣角，带着哭腔求助：“爸……它们、它们跟着我回来了……我是不是成了坏魔法师？圣殿会不会抓我？”
她想起村里老人说的“黑暗魔法师会被烧死”，小手抖得厉害——要是因为她，连累了爸爸和鱼清大人，那可怎么办？
莫里斯这才回过神，看着那两个规规矩矩跪着的骷髅，又看看女儿泛红的眼睛，突然狠狠抹了把脸，将她护在身后：“怕啥？咱沙儿又没害人！是它们自己要跟着的！”
他虽然腿肚子还在打颤，却梗着脖子冲骷髅喝道：“以后给我守规矩点！敢吓唬人，就把你们拆了烧火！”
两个骷髅似乎听懂了，骨手握着骨头兵器，重重磕了下颅顶，发出“咔哒”的声响。
泰贝沙看着爸爸强装镇定的背影，又看看脚边的骷髅，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
龙国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弹幕像潮水般涌过屏幕。
【卧槽！这骷髅也太酷了吧！一抬手就召唤俩，比游戏里的亡灵法师还帅！】
【谁懂啊！这种一挥手就是千军万马的感觉，简直戳中我的爽点！】
【虽然骷髅看着有点渗人，但想想能指挥它们打架，突然就觉得好带感！】
【泰贝沙小妹妹别怕啊！这是超能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前面的加一！要是我能召唤亡灵，第一个就去扫平所有幽影，帅炸了好吗！】
【你们关注点不对啊喂！这可是黑暗系魔法，在那个世界是禁忌啊……不过真的好酷！】
【禁忌怎么了？好用就行！没看到那俩骷髅多听话吗？泰贝沙冲啊！】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一边为泰贝沙捏把汗，一边又忍不住为这突如其来的“亡灵军团”激动，弹幕里“想要”、“好帅”的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开始刷起了#申请魂穿泰贝沙#的词条。
最最重要的是，根据之前的经验，一旦鱼清在任务世界里赢了，那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投放”到现实世界。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世界出现了亡灵军团，未来它们被投放时，龙国也能拥有自己的亡灵军团。
一想到未来龙国也能拥有自己的亡灵军团，所有人都笑开了怀。
……
马特村长拄着拐杖刚踏进莫里斯家院门，就见两个骷髅架子正蹲在墙角“咔哒咔哒”磨骨头，泰贝沙蹲在一旁，手里拿着根草叶逗它们玩。
他眼皮跳了跳，却没露出半分惊惶，只是对迎上来的莫里斯问：“鱼清大人怎么说？”
莫里斯把鱼清那句“光明与黑暗不过是能量形态”复述了一遍，末了搓着手叹气：“我就怕这事传出去，圣殿要是知道了……”
“圣殿？”马特村长往地上啐了口，“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在山外见过一个亡灵法师。那人穿着黑斗篷，手里的骷髅杖能让枯树发芽，比那些只会要钱的神官实在多了。”
他顿了顿，拐杖在地上戳出个小坑，“后来啊，听说被圣殿的人追着烧了，连带着那片林子都成了禁地……”
往事说得含糊，可语气里的惋惜藏不住。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黑暗是邪恶的，光明才是正义的和区别？
不过是后来……
唉！
马特村长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担心那些干啥？伊恩引的祸还没了结，神官说不定哪天就带着人马来了，与其怕这怕那，不如让沙儿赶紧变强。”
他瞥了眼墙角的骷髅，又道：“只要能打幽影，管她是什么法师？村里人的嘴我来堵——谁敢嚼舌根，就把他派去守裂缝！”
莫里斯还有些犹豫：“可孩子们见了骷髅……”
“那就让骷髅戴个草帽！”马特村长说得干脆，“先瞒着，等沙儿能指挥它们护住半条村子，谁还敢说个不字？”
他拄着拐杖往门口走，临了又回头，“明儿让铁叔给骷髅做身麻布衣裳，别光着骨头晃悠，吓着娃。”
莫里斯望着村长的背影，再看看正教骷髅掰玉米的女儿，突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墙角的骷髅似乎听懂了“做衣裳”，还举起骨手拍了拍胸脯，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倒像是在应和。
还真别说，这两个家伙还真能帮着干活，就是动作僵硬了点，干不太好罢了。
不过听说这东西也就是前期等级低了，等以后等级高了，什么活不能干？
跟人差不多。
马特村长带了供品去祠堂，他想问问鱼清大人，除了泰贝沙，他们村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觉醒？
说到底，就是人有不如我有。
马特村长还是担心光靠鱼清一个神不靠谱，还是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万一神哪天打了一个瞌睡什么的，他们整个村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