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冲出正在崩塌的地下基地时,长安城的天际已经被血红色的狼烟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那道从遥远的明州港一路蔓延而来的警示狼烟,就像是一条狰狞的伤痕划破长空,它所代表的意义无比沉重,意味着帝国正处于最高级别的危机之中 —— 尊贵的陛下此刻正身陷险境,生死未卜。
“将军,墨痕大人他……” 张虎用尽全力扶着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的墨痕,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焦灼与担忧,仿佛下一秒墨痕就会彻底倒下。
“无妨。” 林墨毫不犹豫地将墨痕交予在一旁待命多时的影卫,他的语气坚定而又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即刻送回天机院,以鲛人泪护住心脉,不得有失,这是军令!”
然而,墨痕却拼尽了身体内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攥住林墨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在粗糙地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将军…… 等等…… 议长虽然不在此处…… 但是在这基地的深处…… 藏着一颗‘熵能炸弹’…… 这可不是普通的炸弹啊!”
“何种炸弹?” 林墨眉头紧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是以黑火熔铸七苦印而成的泯灭级武器…… 它的威力足以抹平半个长安城……” 墨痕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诉说着这个可怕的消息,他几乎是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帝国命运的忧虑,“启动器就在议长室…… 可那议长室的位置…… 竟在清凰陛下的胎记之中!这简直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林墨的心猛地沉至谷底,犹如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这竟是一个淬毒般的死局 —— 议长藏匿于萧清凰体内,以她的性命为炸弹引信,而目标显然是即将在明州港举行的君主立宪制开幕式。一旦祭天宣誓开始,萧清凰血脉沸腾,胎记能量攀升至巅峰,炸弹便会自行引爆,到时候整个长安城都将陷入一片火海,无数生灵涂炭。
“必须阻止开幕式!” 张虎急声大喊,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焦急,恨不得立刻冲到明州港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不能阻。” 林墨眼底凝起彻骨寒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冷静,“开幕式必须按原计划进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看向墨痕,语气沉静却带着雷霆之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议长真以为藏在胎记里便高枕无忧?他忘了,这胎记本就是国师布下的后手。国师既能将记忆藏入其中,自然也能埋下一座囚笼,困住议长。”
墨痕先是一怔,随即眸光亮起,瞬间了然于胸:“您是说…… 国师早有反制之策?”
“正是。” 林墨展开从基地带出的最后一页残卷 —— 那是墨痕遭控时,以残存神智刻下的警示,这张残卷上承载着关乎帝国命运的重要信息,“熵能炸弹启动前,需经‘三问’:一问国运,二问民心,三问君心。三问若全错,炸弹引爆;若全对……”
“便会反噬,吞噬议长?” 张虎脱口而出,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惊人的推断。
林墨颔首,指尖轻捻,残卷化为飞灰,随风飘散:“清凰的答案早已注定 —— 国运在民,民心附法,君心在天下。这是我们的信念,也是帝国的根基所在。”
话音刚落,林墨翻身上马,对影卫沉声道:“传令陛下,开幕式照常举行。另加一项:由本摄政王代天发问。”
“将军要亲自出面?” 影卫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墨,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马。
“我要亲手…… 斩断这一切。” 林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马蹄声骤起,烟尘飞扬,可林墨的方向并非明州港,而是皇陵。他要去取一件能斩断议长与胎记羁绊的物事 —— 林惊澜的遗物,噬魂剑碎片。当年此剑洞穿林惊澜的心脏,今日,他要用它刺穿议长的命脉,彻底终结这场危机。
在共生契约的羁绊中,萧清凰感知到林墨的决绝,嘴角漾开一抹浅淡却坚定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信任和勇气。
“墨,” 她轻声呢喃,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这一次,我们一同发问。”
说着,她抬手将眉心的凤凰胎记按向终焉号的主炮炮口。晶球中浮现出议长的面容,她目光锐利如刃,语气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议长大人,我的答案,你承受得起吗?”
炮口充能的璀璨光华,与她眉心的日月印记,在这一刻同时炽盛,照亮了整个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