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闻言抚须大笑:去年孟德便说要亲上加亲,如今果然应验。看着出色女婿与忘年交之女喜结连理,这位膝下空虚的长者满眼欣慰。他深知陈渡品性,丝毫不忧女儿会受冷落。
婚宴上,陈渡被众星拱月。武将赵云、徐晃,文臣徐庶、程昱轮番敬酒。典韦更是抱着酒坛与他开怀痛饮。连新投的荀彧、郭嘉也喝得满面红光。
宴席将散时,曹操携子曹昂醉醺醺过来 ** 调侃:这丫头可不好应付,贤婿日后有的受喽!在众人哄笑中,陈渡被送入洞房。
红烛帐暖,实际情况却与岳父预警大相径庭。初尝云雨后,曹清河竟主动求索新趣。陈渡记不清究竟是六次还是七次,只记得佳人倦极时眼中仍含着未尽之意。
对陈渡而言,这全新体验别具滋味。没有道德枷锁,反而被鼓励享受不同温柔的特权令他沉醉。第二个女人的成功征服,意味着第三个、第四个都将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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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年秋,初平二年九月。
青徐战事落幕已四月有余。
陈渡迎娶曹清河三月整。
婚宴过后,蔡邕携家眷自请迁居,在陈府旁另建别院安置。这期间,貂蝉亦顺理成章成为陈渡侧室。
蹊跷的是,虽夜夜笙歌,三女腹中全无动静。
莫非系统设了禁制?!
陈渡苦思多日,认定绝非己身之故,必是妻妾体质有异。为传承香火,决意广纳美眷。下一步,便要将伏寿与麋贞收入房中。
曹操全据琅琊后,东海麋氏当机立断投效新主。对徐州豪强的挽劝置若罔闻,毅然舍弃祖业——千顷良田、沿海盐场、百年商路尽数抛却,连不愿北上的僮仆亦悉数遣散。最终麋氏兄弟率万余家丁,押运价值数十亿的财货辎重,浩荡北行。
此举令陶谦始料未及。当探马急报麋氏举族北迁时,这位徐州牧惊得病榻震颤——这岂是盘踞东海数百年的豪族所为?分明是全盘认输的姿态!
不仅陶谦,整个徐州世族都为之哗然。曹操究竟许下何等重诺?殊不知曹营根本未作任何承诺。麋氏向来以商贾慧眼着称,此番孤注一掷的抉择,恰似另一时空押注刘备的惊天豪赌——若非麋芳昏招迭出,本可成就最传奇的乱世投资。
闻讯后的陶谦急火攻心,险些呕血身亡,急令曹豹、曹宏率两万精骑截杀。驻守琅琊的曹仁岂容他人染指?亲率全军南下接应,终将麋氏全族护入琅琊。
面对曹仁仅仅率领的万人队伍,曹豹与曹宏统率的两万大军却畏缩不前,连东海边境都不敢跨越。麋氏家族变卖家产举族投奔曹操的举动,如同在徐州引爆了一场惊天动荡。
曹操的声望因此再度飙升。徐州各地豪强纷纷开始暗中表态——虽然他们无法像麋氏那样孤注一掷,但已然打定主意:若曹操入主徐州,必将全力配合其政令。
然而曹操并未如众人预期那般接管徐州。这个空当被袁术敏锐捕捉。他亲率五万精锐沿淮河东进,刚踏入徐州地界,陶谦驻守淮陵的万余守军便集体倒戈。整编这支降军后,袁术六万大军直扑盱台,当地守军又如法炮制献城投降。
转眼间袁术麾下已聚集七万雄师。原本他计划分兵两万驻守盱台以防孙贲、吴景截断粮道,却意外获知二人早已率广陵八千守军南下,协助孙坚征讨吴郡的许贡与严白虎。虽然广陵此时空虚易取,但攻城略地需耗时半月,届时陶谦必将重整防线。
因此袁术毅然放弃广陵,亲率七万大军闪电般北上,剑指陶谦老巢下邳。这正是孙氏军师周瑜预见的情形——他早料定袁术绝不会在广陵浪费时间。
下邳城内,惨败后的陶谦性情巨变,终日暴怒无常,显出垂暮之年的昏聩之态。陈登、王朗等谋士纷纷离去,再无人为其出谋划策。直到袁术大军兵临城下六七里处,这位州牧才仓皇登城,目睹遮天蔽日的敌军时,方才惊觉自己苦心经营的防线竟如纸糊般脆弱。
在曹豹等人组织下,下邳坚守半月终告破。陶谦突围逃至东海剡县苟延残喘,仍幻想孙坚能北上牵制袁术。可惜天不遂人愿——曹豹、曹宏等人再度背叛。这些墙头草当初青徐之战时就曾弃主逃生,后来扶持陶谦复起,不过是想借徐州牧之名扩充私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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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在徐州尚有三万驻军。
只要陶谦还在,这些将士便听从调遣,他们以徐州牧的名义强行征粮抓丁,当地豪族只能隐忍退让。
但若陶谦倒下,这三万驻军将接管徐州。先前青徐之战损失惨重的豪族们,注定要被守军与其他世家分食殆尽。
陶谦退守剡县不足半月,四千丹阳精锐便伤亡殆尽。
深夜,曹豹、曹宏、许耽带兵闯入陶谦府邸,将其全家二十余人捆缚押至袁术军前请降。
袁术痛恨陶谦顽抗,下令将陶氏满门斩首。
濒死之际,陶谦的两个儿子厉声质问父亲为何招惹曹操与陈渡,致使家族覆灭。
袁术占据剡县后,纵容士兵劫掠东海郡以作犒赏。
他早算准曹操必将南下,与其留资敌之财,不如先抢为快!
莫说徐州,即便在淮南,袁术同样对世家大族举起了屠刀。
自败退淮南以来,他收编大批流寇山贼。面对当地世家拒供粮草的局面,他索性纵兵劫掠。
在袁术眼中,劫掠平民毫无收益,唯有清洗不臣的豪族方为正道。
另一时空的他亦是如此:
陈王刘宠抗命不交粮,杀之;
庐江陆康拒缴钱粮,遣孙策攻之。
不过此时的袁术尚未与刘宠、陆康彻底决裂。
他仍视豫州、淮南为自家疆土,视各方势力为臣属。
至此,袁术坐拥豫州、淮南及半个徐州,拥兵十万。
曹操与陶谦的青徐之争,反令他成为最大赢家——至少他如此坚信。
野心再度燎原。
他的疆土、兵马乃至野心,皆显露出勃勃生机,万象争鸣之势。
唯迎袁术入徐的世家豪强们,此刻集体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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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千辛万苦将你迎进徐州,你驱逐陶谦、取其性命也就罢了。虽说道义有亏,实属大逆不道,终究与我们无干。
可你怎能纵容麾下兵卒,在我们徐州地界肆意劫掠世家望族?!
你身为天下世家之首,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的嫡系传人,本该与我们这些世家豪强同气连枝!
即便是曹操,也断不敢在徐州境内公然纵兵抢掠,你怎敢如此放肆?!
至此,徐州豪族终于恍然大悟——东海糜氏不惜倾家荡产举族投奔曹操的疯狂决断,竟是何等睿智,何等深谋远虑......
若非君侯让舍妹传讯,令我等速离东海,我糜氏满门怕是早已成袁公路刀下亡魂!
糜竺兄弟携糜贞,带着重礼来到陈府致谢。
他们刚听闻袁术在东海纵兵劫掠的消息,那些不愿随糜家撤离的小豪强几乎被屠戮殆尽。若不及时脱身,莫说田产盐井,性命都难保。
你误会了。陈渡摇头道,我不过随口提及袁公路在淮南劫掠豪强之事,令妹自行决断,并非我授意,不必谢我。
说罢,他瞥了眼站在糜竺身后的糜贞。
青徐之战结束送还糜贞时,他确有刻意提及此事,但确实未明言让其投奔青州。这女子倒是聪慧,不仅明察时势,还会借他名头说服兄长。
糜竺一怔,回头以眼神询问妹妹,得到确认后再度向陈渡躬身:君侯虽未明言,但此举定非无心。君侯对糜氏的回护之情,这些薄礼还望笑纳。
陈渡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越过躬身行礼的糜竺,落在后方街道——载满典籍、钱币、金银、蜀锦的板车绵延不绝,粗略估算不下三四百辆,几乎堵塞整条长街。
这恐怕是糜氏大半家底。
即便是报恩,也无需如此厚重。
显然,这是糜氏在表明立场。
毕竟像糜氏这般商贾世家,如今根基尽失。若无人扶持,恐怕再难重现昔日纵横商海的盛景。
我不缺这些黄白之物,府中藏书万卷更是一生难尽。陈渡淡然回绝,都带回去吧。
糜竺顿时面露急色:君侯......
麋竺原以为陈渡出手相救麋家,必是存着日后利用的心思,这才精心备下厚礼前来归附。
投向曹操的念头并非没有闪过他的脑海。
可当初举族来投青州时,曹操仅允诺他们兄弟各领一县之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位居丞相的曹操,早已瞧不上这丢了根基的商贾门第。
能给两个县令职位,已算格外开恩。
若陈渡此刻不愿施以援手,麋家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不必患得患失。陈渡指尖轻叩案几,当年麋氏留在青州的六千万钱,我始终记得。
既然当初敢押注青州,如今何不再信一次?
按商场的规矩,不给你们特权,但也不会挡你们的财路。
这些金银不必拿去疏通关节——开春盐引竞拍,只管放手一搏。
君侯!麋竺喉咙发紧,忽然重重顿首:
竺明白了!
钱财我带回去。
但这三十车竹简,请务必收下!
不是行贿,是报恩!
您救的不只是舍妹性命——
青徐大战前,若非您将那个疯丫头护在军中,她早成了荒郊枯骨!
陈渡的目光掠过那些檀木书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笑:也罢,我那位岳父最爱搜罗典籍。
下邳城的暮色里飘着血腥味。
袁术正摩挲着新到的龙椅——这物件是照着陶谦旧衙的尺寸做的。
刚坐上去就左拥右抱,右手琉璃盏盛着劫来的蜜浆。
女人是拷问世家要来的。
蜜水是抄豪门府库得的。
在淮南尚有陆康这等硬骨头碍事,到了徐州么......
他瞥了眼堂下战战兢兢的陈珪,嗤笑着将蜜水一饮而尽。
阎象等人望着门外劫掠归来的乱兵,终是沉默着低下头——那三万新降的徐州军,正需要这些豺狼盯着呢。
要让这伙山贼 ** 卖命,就得给他们好处,抢掠财物正是最合他们胃口的犒赏。
汉室气数将尽,天命当有新一轮更替。
皇室宗亲谁能承接这命运?
传承四十二代后取代汉朝的,必是那巍然立于大道之上的雄主!
巨伯,曜卿。
你们说说,这预言不正应在孤袁公路身上吗?
公路二字,不正是大道通衢之意?
莫非孤袁公路,就是上天钦定的真命天子?
袁术抿了口蜜水,语气状若随意。
实则是想试探阎象与袁涣二人的态度。
两位谋士对视一眼,眉头紧锁。
主公...此事若成真,便是与天下为敌!阎象声音发颤。
他原以为袁术摆弄龙椅只是儿戏,没想到竟真问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
袁术甩袖冷笑,孤自然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谶语着实蹊跷。
阎象与袁涣冷汗涔涔,心知这不过是托词。
他们清楚袁术的野心,也未必真要阻拦其称帝。
但若要改朝换代,就必须有横扫八荒的实力。
眼下袁术靠劫掠为生,此时称帝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