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简单明了:工人将结晶的盐粒从池底铲起,堆成雪白的盐山。烈日下,陈渡望着辛勤劳作的工人们,暗自决定要让这些卖力气的汉子吃得饱、穿得暖,酬劳一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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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田初建,各项制度尚未健全,目前每日仅产盐三十万斤,与我的预期尚有不小差距。陈渡望着堆积如山的盐堆,神色间流露出一丝遗憾——他原计划日产量至少达到四十万斤。
三十万斤?!曹纯惊呼出声,瞳孔剧烈收缩。尽管曹操曾向他们描绘过日产四十万斤的愿景,但众人心中始终存疑。此刻亲耳听见陈渡报出的数字,曹纯仍难掩震撼。
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四人同样面露惊色,眼中的兴奋之色几乎要溢出来。虽然亲眼目睹了盐山壮观,但直到此刻数字化呈现,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作为经营盐业的世家,这个数字令他们血脉贲张。
徐州官盐日产量不过四五万斤!曹仁激动得声音发颤。
算上糜氏私盐,整个徐州日产也不过七八万斤!夏侯惇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我们这一处盐田,就抵得上四五个徐州!
要知道半个中原的食盐都来自徐州!
曹洪突然瞪大眼睛:这么说,单这一座盐田就能满足半个天下的需求?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被这个结论惊住了。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仅仅是第一座盐田!
在场谋士们的反应更为戏剧。徐庶、程昱、鲁肃、王修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虽不通盐务,但经过这番解释,已然明白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半壁江山的食盐供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陈渡,目光中充满不可思议:面对如此惊人的产量,此人居然还不满意?
忽然,谋士们似乎同时想到什么,彼此交换的眼神中惊骇更甚。徐庶喃喃道:若再多建几处这样的盐田......话未说完,鲁肃已接上话茬:届时全天下的盐商都要关门了。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原以为祭酒只擅奇谋,不想还有这等经天纬地之才!
程昱已经完全呆滞,连话都说不出。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近乎敬畏的沉默,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足以颠覆天下盐业的数字。而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心,陈渡只是静静凝视着盐山,仿佛在思索着更宏大的蓝图......
太阿,这制盐之法如何确保不外泄?
曹操初时的激动渐渐平复,转而陷入忧虑。盐田工艺并不复杂,外人只需实地观察便能偷学。陈渡虽曾言整个青州适合建造大型盐田的滩涂仅四五处,但若小型盐田遍布各地,豪强们便可摆脱曹操控制。
当下曹操仅有三万兵马,勉强掌控着齐国以西的平原、济南、乐安、齐四郡,约占青州五分之二疆域。其余五分之三的北海与东莱二郡,则被管亥、管承为首的数十万黄巾军及地方豪强牢牢把控,完全脱离朝廷管辖。
即便是在曹操控制的西面四郡,各方势力也仅是暂时蛰伏,并非真心归顺。多数青州豪强尚未领教曹操手段,仍视其为寻常官员。他们坚信只要联合起来,曹操就无可奈何,必会如前任刺史焦和般妥协低头。因此,曹操无法单凭禁令阻止豪强经营盐田贩卖私盐。
祭酒大人,盐场规模庞大,我们既无法完全封锁,更难以保密。若工艺外泄,垄断优势岂不丧失?曹洪率先反应过来。作为精明的商人,他深知盐业利润关键在于垄断,而盐田又难以保密,实在令人烦忧。
何需保密?陈渡淡然一笑。
曹操闻言驻足,目光灼灼地望向陈渡。众人皆露出困惑神色,不解其意。
剿灭青州黄巾的良策,就藏在这片盐田之中。
此言当真?!曹仁震惊道。
祭酒莫不是说笑?曹洪瞠目结舌。
一举歼灭黄巾贼寇的计策?随侍在侧的徐庶恍若梦中,不禁脱口而出。他望向身旁的鲁肃与程昱,二人同样面露惊疑。
卢植与蔡邕相视骇然,几欲失语。唯有诸葛亮与王粲神色如常,对陈渡的深谋远虑早已习以为常。
粗体字部分为修改后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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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竟敢口出狂言,要一举荡平青州黄巾,还说得如此笃定从容,面不改色。**
**这正符合众人心中对英雄的期待。**
**王粲抬头望着陈渡,又环顾四周,不自主地挺直腰板,让那身玄色直裾更显挺拔,脸上满是自豪。**
**诸葛亮这次难得没有出言讥讽。**
**太阿有何高见?曹操脸上笑意渐浓,喜色已遮掩不住。**
**既然陈渡说能一举歼灭青州黄巾,那就必定能成。**
**他对陈渡深信不疑。**
**主公可将消息传开,邀青州所有豪强前来参观盐场。陈渡神色平静地说道。**
**然后,当着众豪强的面,颁布禁令,禁止任何人在青州贩卖私盐。**
**曹操一时愣住。**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陈渡的用意。**
**祭酒这是何意?曹洪忍不住问道,我们请豪强来看盐场,却要禁止他们卖私盐?**
**曹仁眼珠转动,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挠头说:**
**可依我军现下的实力,在青州的掌控程度,这禁令对豪强们而言,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徐庶、程昱、鲁肃三人交换眼神,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忽然,徐庶眼中闪过亮光,莫非祭酒是想激起他们的贪念,诱使他们主动来攻?**
**正是,元直说到关键了。陈渡点头赞许。**
**众人陷入沉思。**
**程昱思索良久,仍不解地问:可这晒盐之法人人可学,让他们看完后,又如何能激起贪念来攻打我们?**
**随我来。陈渡道。**
**众人满腹疑惑,跟随陈渡来到盐场附近、济水沿岸的一座坞堡。**
**坞堡边长两百余步,墙高逾三丈,俨然一座小型城池。**
**此前众人都见过此堡,只当是存放海盐的仓库。**
**踏入堡内,热浪扑面,腥咸之气弥漫,显然在蒸煮着什么。**
**这是在煮盐?曹洪问。**
**陈渡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诧异不已。**
**既有晒盐之法,为何还要煮盐?曹仁满脸困惑。**
**陈渡未答,径直带众人走向堡内另一处作坊。**
**映入眼帘的,竟是几座真正洁白如雪的盐山!**
**众人再次震惊。**
曹洪冲到白色粉末前,用手指沾了些放入口中,脸色骤变。他反复确认,震惊地喊道:这竟是盐?!
曹操见状,也上前尝了一口。纯粹咸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毫无苦涩。他立即想起陈渡曾说过的细盐——这洁白如雪的盐粒,远胜皇家贡品。
太阿果然未骗我!曹操大笑着拍打陈渡后背,完全忘了此行本为讨论黄巾之役。众将纷纷效仿,品尝后皆被这纯净滋味震撼。
鲁肃最先领悟:祭酒是以此为饵,诱青州豪强与黄巾来犯?
正是。陈渡颔首。
众将闻言变色。他们见识过陈渡的谋略,对其计策深信不疑。
陈渡继续道:盐田之法可公开,唯独细盐工艺需保密。让豪强们见识盐田与细盐后禁止其贩私盐,他们必会仿制盐田。但无论如何尝试,都制不出这等细盐。
光阴流转之际,众人方知我辈暗藏未示之奇技。古语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临菑城中八百万石粮秣,临济城外日产数十万斤的盐场,更兼那秘而不宣的雪花细盐产量,皆足令天下人癫狂失智。青州豪族岂能免俗?彼辈必与黄巾余孽管承、管亥、张饶之流沆瀣一气,意欲将我部剿灭于青州境内,尽夺我等基业。此役乃立威之战,立足之战,当一举荡平青州黄巾,更将所有胆敢忤逆主公之豪强尽数 ** 。战后青州将真正归于主公麾下,再无豪族敢生异心。
陈渡言辞铿锵,系统赋予的【神机】特性令他明晰感知计策胜算——万无一失。徐庶、程昱、鲁肃皆面露惊色,既感振奋又觉震撼。虽不解陈渡何来如此把握,却满怀期待。
众人随陈渡步入沙盘室,早有准备的沙盘上,青州山川历历在目。此计实则萌生于数年前陈渡游历青州之时,如今得系统相助,方敢断言必胜。陈渡手指临济城,继而北移指向代表北海的蓝 ** 域,断言道:青州最强豪族、黄巾魁首管承必浮海来犯。管氏乃青州大族,宗支繁多却非同宗。演义中围困北海的管亥实非黄巾最强,海枭管承方为劲敌。昔年曹操遣张合等征讨,唯管承不败,纵曹操亲征亦任其遁走海岛。此战陈渡意在诱管承这地头蛇登陆临济盐场,而后——吾等当于海上举火破敌。
“燃烧苍穹、煮沸 ** 的灭世烈焰。”
“能焚尽天地的烈火?”
曹孟德闻言略感诧异,暂时忽略了陈渡预判管承渡海而来的缘由。
陈渡随即引领众人来到另一处作坊。
这间作坊规模颇大,尚未入内,热浪与咸腥气息便迎面袭来。
踏入室内,只见五六口喷吐烈焰的映入眼帘。
火泉上方安置铁架,铁架上摆放着煮盐专用的巨型铁盘,正在熬炼盐晶。
此地便是精制细盐的最后一道工序所在。
火泉?曹子廉率先发问。
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曹子廉回忆道:
昔年偶遇蜀地盐商,提及蜀中确有此类火泉。
不知何故,井中自生火焰,一经点燃可经年不熄。
蜀商四处探寻此类火泉,就近开凿盐井汲取卤水,直接以火泉煮盐,成本极低。
曹孟德颔首,对此亦有所耳闻,然则太阿方才所言焚天烈火,莫非欲用此火泉?
陈渡摇头,此物仅是附带产物。
他走向一口未点燃的井边,令工匠投下木桶,稍作搅动后提起。
石脂水?!曹孟德见桶中物事,顿时变色。
诸将纷纷围拢察看。
那色泽与气味,确系石脂水无疑。
此物在当世乃珍贵军资,水浇不灭。
东汉时期,若某部拥有数百斤石脂水便堪称豪富。
需浸泡数月的箭矢方可用于实战,此前伏击董卓时,陈渡已耗尽曹营多年积蓄的全部石脂水。
据史载,直至北周时期,此物方被大量发现并广泛应用于战事。
太阿莫非欲用此物实施火攻?曹孟德半信半疑。
若要达成焚天煮海之效,非数千上万斤石脂水不可为。
这实在过于奢靡...
此井藏有多少石脂水?曹孟德追问道。
他已然心神不定。陈渡素来言必有中,既说焚天煮海,必可实现此等壮举。
《无尽之藏》
源源不绝,生生不息。陈渡平静回应。
满堂震愕。
众人皆瞠目结舌。
今日所见所闻,已超出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