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的糖糕铺前挤满了人,春红踮着脚扒着柜台,鼻尖几乎要碰到玻璃柜里码得整齐的糖糕,活像只盯着米缸的小松鼠。“掌柜的,我要两盒桂花的,一盒芝麻的 —— 不对,芝麻的再多加一盒!” 她回头冲苏念喊,裙角还沾着早上翻箱子蹭的绒毛,“姑娘你说的,找到玉佩前先让我把嘴瘾过足,不然到了边境可没这么地道的糖糕吃!”
苏念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笑,手里转着刚买的糖画,是只歪歪扭扭的龙 —— 摊主说这叫 “龙脉糖”,图个吉利。“你再这么买,回头行李都要装不下你的糖糕了。” 她刚把糖画递到春红手里,就见巷口跑来个穿边军服饰的驿卒,跑得满头大汗,怀里的信筒都歪了,差点撞翻卖糖葫芦的摊子。
“苏姑娘!苏姑娘在哪儿?” 驿卒扯着嗓子喊,看见苏念赶紧冲过来,单膝跪地递上染了点尘土的信纸,“十四爷急报!北境乌兰部落出事了,萨满被黑雾余孽缠上,引动支脉闹地震,边军被缠住,快撑不住了!”
春红嘴里的糖糕差点喷出来,手里的糖画 “啪嗒” 掉在地上,龙尾巴断成两截。“不是吧?刚消停没两天又闹?这萨满是跟黑雾余孽拜把子了?” 她蹲下去捡糖画,心疼得直嘬牙,“我的龙脉糖啊,还没尝出味儿呢!”
李监正赶紧扶着眼镜凑过来,接过信纸眯着眼看,手指点着 “支脉异动” 四个字直皱眉:“坏了,乌兰部落的支脉连着北境主脉,这一闹跟扯着天启的筋似的,难怪会地震。那萨满的原始念力本就野,再被黑雾勾着,怕是要把支脉搅成一锅粥。”
若兰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苏念腰间的玉佩,脸色微微发白:“我刚才就觉得心口发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着龙脉疼 —— 原来真是支脉出了问题。我现在能引点龙脉之力,说不定到了北境能帮上忙。”
苏念展开信纸,胤禵的字迹向来刚劲,这次却写得有些潦草,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标注着 “萨满念力古怪,会缠人”。她指尖划过信纸边缘,想起上次在边境胤禵说 “边军随时听你调遣” 的模样,心里一紧:“得赶紧去北境,支脉要是真被啃坏了,京城主脉也会受影响。”
“那我的糖糕怎么办?” 春红抱着刚打包好的糖糕盒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念,“掌柜的说这桂花糖要现吃才香,放久了就不甜了。”
“先塞你包里,路上当干粮。” 苏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难不成你还想抱着糖糕在太原府等我们回来?真等我们被萨满的念力缠上,你这点糖糕可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李监正从包袱里翻出张北境地图,铺在旁边的石阶上,用手指着乌兰部落的位置:“从太原府去北境最快要三天,走官道的话能路过驿站,就是怕黑雾余孽在半路设陷阱 —— 上次苏姑娘掉的那个坑,老奴现在想起来还腿软。”
“放心,这次有我呢。” 若兰从袖袋里摸出个绣着龙脉纹样的荷包,里面装着她之前滴了血的龙脉石,“我把这个带在身上,要是有黑雾靠近,石头会发热,比春红的警觉念力还灵。”
春红立刻不乐意了,把糖糕盒子往怀里一抱:“我的警觉念力也很灵的!上次在万蛊窟,还是我先发现洞顶要掉石头呢!”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就是刚才看糖糕太入神了……”
苏念笑着把地图叠好放进荷包,又摸出传讯玉佩,指尖刚碰到玉面,就传来胤宸略带急促的声音:“太原府的余孽清得差不多了,我这就过去找你 —— 怎么听你那边这么吵?”
“北境出事了,胤禵那边需要支援。” 苏念走到巷口僻静处,声音放轻了些,“乌兰部落的萨满被黑雾余孽蛊惑,引动了支脉,边军被困住了。我打算现在就出发,若兰和春红跟我一起,李监正也能帮着看星象辨路。”
玉佩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胤宸稍显担忧的声音:“路上小心,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立刻赶去北境跟你们汇合。萨满的原始念力邪性,别硬拼,等我到了再一起想办法。”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看好春红,别让她再把糖糕掉陷阱里。”
苏念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看见春红正跟李监正讨教怎么用龙脉石防陷阱,手里还攥着块芝麻糖糕。“知道了,我会看好她的糖糕,也看好她。” 挂了传讯,她走回去拍了拍春红的肩膀,“别跟李监正瞎打听了,再不走,你的桂花糖糕真要变凉了。”
春红立刻精神了,把糖糕盒子往包袱里一塞,还不忘用帕子裹了裹:“我这是为了安全!要是掉陷阱里,有糖糕垫肚子也能多撑会儿。” 她说着就往巷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姑娘,咱们去北境要不要带件厚衣服?听说那边的风能把人吹得像个冰疙瘩,我的糖糕可经不起冻!”
李监正扶着眼镜跟在后面,忍不住吐槽:“你这脑子里除了糖糕就没别的了?萨满引动支脉闹地震,你倒担心你的糖糕冻着 —— 下次该把你这肚子跟龙脉绑一起,看你还能不能满脑子甜的。”
若兰跟在苏念身边,轻声说:“妹妹,到了北境我先试试跟支脉共鸣,要是能安抚住支脉,萨满的念力说不定能弱些。” 她顿了顿,又笑,“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糖糕铺,不然春红该念叨一路了。”
苏念握着腰间的玉佩,指尖能感觉到龙脉石传来的微弱暖意。太原府的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糖糕铺的香气还在巷子里飘着,可空气里已经多了几分紧迫。她知道,去北境的路肯定不好走,萨满的念力、异动的支脉、藏在暗处的黑雾余孽,每一样都藏着危险。可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春红和李监正,身边还有若兰陪着,她心里竟没那么慌了 —— 不管多难的路,只要身边这些人都在,总能走过去的。
“走了,” 苏念迈步往驿站方向走,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再晚些,春红的糖糕没冻着,咱们倒要被驿卒催了。”
春红立刻跟上,还不忘回头喊:“姑娘等等我!我把糖糕放好就来 —— 这次肯定不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