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领着众人往书房走,春红一路盯着走廊壁灯里的蓝火,手痒得总想伸手碰,被风使眼疾手快拍了回去:“这是‘引念火’,碰一下能把你指甲盖冻掉。” 春红赶紧缩手,小声嘀咕:“我就看看,又不是要偷,至于这么凶嘛。”
书房比苏念想的宽敞,三面墙都立着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册子,有的封皮都快散了,空气中飘着旧纸和松墨混合的味道。春红踮脚瞅了眼最上面的书,嘟囔道:“这书比姑娘修复的清代奏折还老,怕是翻一下能掉渣。” 白长老笑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递过来:“这就是你母亲的《守念人手记》,里面记着大寂灭后守念人的事,还有她修复龙脉石的法子。”
苏念刚接过手机,指尖还没碰到纸页,就听见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深灰长袍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人比白长老看着年长些,头发花白了大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雪山里的冰碴子,扫过苏念时带着明显的敌意。
“白长老,你就这么把外人领进书房?” 老人声音又冷又硬,像两块冰相撞,“她身上揣着穿越者的魂,万一污染了这些典籍,或是把黑雾引到总部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春红一听不乐意了,往前凑了凑:“老爷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姑娘是来帮你们找玉佩、打黑雾的,怎么就成外人了?再说了,黑雾要是想来,也不用等姑娘来引吧?” 那老人斜睨了春红一眼,冷哼一声:“毛丫头懂什么?守年人的规矩,容不得一个异世魂来掺和。”
苏念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风使提过的黑长老。她悄悄催动【执念共鸣】,瞬间就感知到黑长老念力里翻涌的敌意 —— 既有对 “穿越者扰乱天命” 的忌惮,还有几分对自己受白长老重视的嫉妒。更让她心惊的是,书房外隐约传来其他守年人的气息,近一半都带着和黑长老相似的排斥感,显然是站在他那边的。
“黑长老,苏念姑娘是守念人少主,她母亲当年也是总部的恩人,怎么能算外人?” 白长老上前一步,挡在苏念身前,“现在黑雾在北境作乱,我们正需要她的能力,内斗只会让黑雾钻空子。”
“恩人?” 黑长老冷笑一声,目光直刺苏念,“一个把异世魂塞进亲女儿身体里的‘恩人’?我看她根本是黑雾派来的奸细!当年大寂灭,就是因为有人轻信外人,才让执念师落得灭族的下场,你忘了?” 他说着就要往前冲,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一下,竟泛出淡淡的黑雾 —— 是之前沾染的黑雾残留。
风使突然横身拦在中间,手里的短刀 “唰” 地抽出来,刀身映着蓝火,泛着冷光:“黑长老,总部有规矩,不能在书房动武。少主刚救了流沙城的百姓,是守念人的助力,不是敌人。”
“助力?” 黑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她的能力能读人心,说不定早就把我们的底细摸透了!今天不除了她,早晚是个祸患!” 苏念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开口:“黑长老,您说我是奸细,可有证据?” 她举起手里的《守念人手记》,“这是我母亲的手记,里面记着守念人的秘辛,若是奸细,我何必来总部找这些?”
黑长老噎了一下,又强辩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说不定你就是想借着‘少主’的名头,掌控守念人,最后把我们都献给黑雾!” 苏念没再争辩,只是催动念力,让自己的执念轻轻散开 —— 那是对黑雾的憎恶,对守护天启的决心,还有对母亲过往的探寻。书房里的守念人都能隐约感知到,刚才还站在黑长老身边的两个年轻守念人,眼神明显松动了些。
白长老趁机说道:“黑长老,你看清楚了,苏念姑娘的执念是正的,她和黑雾不一样。现在我们要找冰魄玉佩,要对抗黑雾,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何必纠结她的来历?” 黑长老还想说什么,风使轻轻摇了摇头:“总部议事要讲规矩,您要是有异议,不如等下次长老会再提,现在动武不合规矩。”
黑长老瞪了苏念一眼,又看了看周围态度松动的守念人,重重哼了一声:“今天我就看在白长老和风使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但若她敢做出半点损害守念人的事,我第一个不饶她!” 说完,甩着袖子走了。
春红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跟苏念说:“这老爷子比四爷还凶,刚才那眼神,差点把我冻着。” 胤宸一直没说话,此刻才上前握住苏念的手,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别担心,有我在。” 苏念点点头,心里却清楚,黑长老这一闹,算是把总部的分歧摆到了明面上 —— 有白长老和风使护着她,可反对她的人也不少,以后在这儿怕是难得安生。
白长老叹了口气,拍了拍苏念的肩:“你别往心里去,黑长老就是太执着于‘纯粹血脉’了,其实他人不坏,就是怕重蹈大寂灭的覆辙。” 风使也补充道:“少主放心,我会安排人在周围守着,不会让您出事。” 苏念翻开母亲的手记,看着扉页上熟悉的字迹,轻轻点头:“我知道,只是以后查玉佩、对抗黑雾,怕是还要多费些心思。”
春红凑过来,指着手记上的插画:“姑娘你看,这画的是不是执念师对抗黑雾的样子?这人手里的武器,跟你那块玉佩有点像呢!” 苏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画里的执念师手里握着一块刻着纹样的玉佩,正对着黑雾释放金光。她心里一动,或许母亲早就知道,玉佩才是对抗黑雾的关键。
窗外的天光透过冰壁照进来,落在手记上,苏念轻轻摩挲着纸页,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不仅要找齐玉佩、打退黑雾,还要化解守念人的内部分歧,不然就算找到了玉佩,怕是也难敌黑雾的反扑。胤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慢慢来,不管是内部分歧还是黑雾,我们一起应对。” 苏念抬头看向他,眼里的迷茫散去了些,轻轻 “嗯” 了一声。
风使在旁提醒:“时候不早了,我带你们去房间歇着吧,明天再查冰魄玉佩的线索。” 春红一听 “歇着”,立刻来了精神:“房间里有暖炉吗?我这脚都快冻成萝卜了。” 风使嘴角难得勾了勾:“有‘暖念石’,比暖炉管用,保证你能睡个安稳觉。” 众人跟着风使往外走,苏念回头看了眼书房里的书架,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好好看看母亲的手记,说不定里面还藏着更多关于守念人、关于黑雾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