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渐散,宾客陆续告辞。
佟爷年纪大了,精神不济,第一个起身离开,李震岳和丁秋楠一直送到院门口,由赵干事开着吉普车亲自送回。
等赵干事返回,秦副团长、刘组长和陈副局长也一同乘车离去,临走前又说了不少勉励的话。
丁父丁母也要回去了。
到了分别的时刻,丁秋楠看着父母,想到自己从此就要离开家,成为别人的妻子,一股难以抑制的离愁涌上心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紧紧抱住母亲,伏在母亲肩头轻声啜泣,久久不愿松开。丁母也是眼圈泛红,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低声嘱咐着为人妻的道理。
李震岳站在一旁,理解妻子此刻的心情,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
送走所有宾客,热闹了一天的四合院终于重归宁静。
剩下的菜肴,肖二丫做主,分给了前院几户关系好、也帮了忙的人家,让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新房里,红烛高燃,映得满室温馨。
李震岳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放在床前的地上。
“来,媳妇儿,累了一天了,泡泡脚解解乏。”
他拉着丁秋楠坐下,两人脱去鞋袜,将脚浸入温热的水中。
四只脚在盆里轻轻相碰,丁秋楠羞涩地想缩回去,却被李震岳用脚背轻轻压住。两人相视一笑,低声说着体己话,享受着这忙碌后的静谧时刻。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可辨的窸窣声和压抑的轻笑。
李震岳立刻会意——听墙角的来了!这帮小子,闹洞房的传统果然不会少。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帮家伙不会等会儿还搞突然袭击,往窗户上扔鞭炮吧?
他灵机一动,凑到丁秋楠耳边,用气声悄悄说:“媳妇儿,别出声。
等一下你轻轻过去,把门闩悄悄拉开,动作一定要轻。”
然后他指了指窗户下方的位置,对丁秋楠比划了一个泼水的动作。
丁秋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脸上飞起红霞,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将门闩拉开。李震岳则端起那盆还温热的洗脚水,估摸着窗外人影的位置,猛地拉开门,将一整盆水朝着窗户底下泼了出去!
“哗啦——!”
“哎呦!我操!”
“咳咳……呸!什么玩意儿!”
“快跑!”
只听窗外一阵鬼哭狼嚎,五六个湿漉漉的身影狼狈地跳了起来,在月光下原形毕露——正是傻柱、许大茂、刘光齐、阎解成、闫解放这几个好事之徒!几人被泼了个正着,头发、衣服都滴着水,嘴里骂骂咧咧,一边抹着脸一边四散逃开,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李震岳站在门口,忍着笑大声道:“各位哥哥兄弟,洗脚水味道如何啊?要不要再进来喝杯茶?”
窗外传来几声含糊的咒骂和远去的脚步声,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不甘心,再来个回马枪。
李震岳赶紧关上门,重新闩好,回头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丁秋楠,红烛映照下,她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
闹剧过后,这真正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才刚刚开始。
李震岳仔细地将窗帘和门帘的缝隙掖得严严实实,确认再无一丝光亮和视线能透进来,这才转过身。
“媳妇儿,秋楠……”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我们……休息吧。”
“嗯……”丁秋楠背对着他,声如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你……你把灯关了吧。”
“啪嗒”一声,拉线开关轻响,屋内的电灯熄灭了。
但房间并非陷入彻底的黑暗,皎洁的月光从南面高处的气窗流淌进来,如同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也映亮了丁秋楠窈窕的背影。
她依旧背对着他,动作极其缓慢,带着新嫁娘特有的羞涩与无措,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即便再慢,夏日衣衫单薄,连衣裙加上内衣,也不过三两件。
当最后一件衣物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时,大片白皙的背部暴露在清辉般的月光下,那流畅优美的线条仿佛一条无声流淌的星河,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李震岳的呼吸不由得一滞,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再也无法移开。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在三秒内将自己剥了个干净,带着一身火热,轻轻从身后拥住了那具微微颤抖的、微凉而光滑的躯体。
感受到怀中人儿如同受惊小鹿般的颤抖,李震岳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与渴望,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颈窝,用极尽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别怕……秋楠,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他说着,双臂微微用力,将她轻盈地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崭新床单的大床中央。
月光恰好洒在丁秋楠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脸颊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李震岳俯下身,先是珍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深深地吻住了她那两片柔软而微凉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轻柔如羽,渐渐变得深入而缠绵,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与承诺都灌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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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半个时辰,激烈的浪潮渐渐平息。
李震岳拉过一床轻薄的夏季细毯,轻柔地盖在两人汗湿的身体上,只遮住腹部。
他侧身将依旧脸颊滚烫、浑身酥软的丁秋楠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渐渐平复的心跳和温顺的依偎。
激情初歇,李震岳的手臂依旧环着丁秋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他在她耳边低声问,气息温热:
“还疼吗?”
丁秋楠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颈窝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沙哑:“现在……好多了。”
这细弱的回应如同羽毛搔刮着李震岳的心尖。
他低下头,再次寻到她的唇,温柔地吻了上去。这一次,丁秋楠不再像最初那样全然被动,生涩而又勇敢地给予了细微的、却足以让他狂喜的回应。
唇分时,两人的呼吸都再次变得急促。
李震岳半支起身,在朦胧的月光下俯瞰着身下的妻子。她的眼眸像是浸了水的黑曜石,迷离地望着他,里面映着他的影子。
“秋楠……”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丁秋楠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用一个无声的行动和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嗯”表达了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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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那如同初生小猫般细弱而缠绵的呜咽声,持续得更为长久,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最终化作一声满足的、悠长的叹息,渐渐归于平静。
李震岳看着怀中人儿,她眼睫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脸颊潮红,已然累极,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他心中的爱怜与满足几乎要满溢出来,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湿意,自己也感到一阵酣畅淋漓后的疲惫。
他拉过薄被,仔细盖住两人,将妻子温柔地拥在怀里,也很快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两个听了半晌墙角的黑影,互相捅了捅对方,最终只能无奈地、带着几分羡慕和失落,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悻悻然地溜回了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