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半山区的豪华别墅群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街道上偶尔有巡警的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皮鞋踏在路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更衬托出这片高级住宅区此刻的静谧。
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静静停在距离奥利·李家别墅不远处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已经在此停留了近两个小时。
驾驶座上,李震岳缓缓从假寐中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清晰捕捉到最后一队巡警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推开车门,身形敏捷地隐没在路旁的树影中。这辆顺手从街头“借”来的车,状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引擎平稳,门锁也形同虚设,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两分钟后,别墅那两米多高的围墙已矗立眼前。
李震岳后退半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墙面和上方,确认没有铁丝网或碎玻璃等障碍。随即,他助跑、蹬踏、伸手一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高墙对他而言仿佛只是稍高一点的门槛,转眼人已翻入院内,落地时连一丝多余的声响都未曾发出。
双脚踩在松软的草坪上,他迅速蹲下身,借助灌木的阴影观察着这栋维多利亚风格的小楼。
大部分窗户都漆黑一片,只有二楼一扇窗户拉着厚重的窗帘,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晕,那是卧室的位置。
他贴近房门,戴着薄手套的手指轻轻检查着门锁——普通的弹子锁,并未反锁。
总警司奥利·李似乎对自家这片区域的安全极度自信,或者说,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和这高墙足以震慑宵小。
李震岳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从口袋中取出一片特制的薄钢刀片,探入锁孔,手腕极其稳定地细微动作着。
“咔哒。”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他侧身闪入屋内,反手轻轻带上门。
屋内弥漫着雪茄和昂贵香水混合的味道。他没有丝毫犹豫,目标明确,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径直朝着二楼的主卧室摸去。
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完美地吸收了脚步声。他一边移动,一边用专业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警惕任何可能存在的警报线或者压力踏板,但一无所获。
这位总警司的自信,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主卧室的房门同样没有反锁。
他轻轻拧动门把,推开一条缝隙。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光,可以看到床上两道交叠酣睡的人影,空气中还残留着酒精的气息。
李震岳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从怀中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和一块干净的棉布。
瓶身上贴着医院的标签,里面装着无色透明的液体——乙醚。他熟练地将乙醚倒在棉布上,看准床上两人呼吸最深沉的那一刻,出手如电,将棉布稳稳地覆盖在两人的口鼻之上。
睡梦中的奥利·李和他的女伴只是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便陷入了更深沉的麻醉状态。
李震岳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他转身走进配套的厨房,拿出一个玻璃杯,将早已准备好的几颗安眠药片用匕首柄仔细捣碎,兑入清水,然后捏开两人的嘴巴,将药液缓缓灌了下去。
“双保险。”
他在心里冷冷地道,目光扫过那个金发女伴裸露在丝绒被外的大片雪白肌肤,无声地自嘲了一句,“这洋婆子,身材倒是很有料。”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注意力转向卧室一角那个墨绿色的厚重保险柜。
他蹲下身,耳朵贴近冰冷的金属柜门,同时从内袋取出一个老式的听诊器,将听头按在密码盘周围。
手指开始极其缓慢、富有耐心地转动旋钮,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内部机括传来的细微声响。
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卧室里只有床上两人悠长的呼吸声,以及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密码盘转动声。
李震岳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手指稳得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
三分钟后。
“啪嗒。”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震岳眼神一亮,轻轻拉动把手,沉重的保险柜门无声地向内开启。
柜内的东西呈现在他眼前:一沓沓码放整齐的千元港币,粗略估计有十几万;旁边是两捆美钞,约有两万多;一些花花绿绿的股票和债券文件;还有一把擦得锃亮的柯尔特1911手枪,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李震岳仔细地清点着,将所有物品一一取出检查,甚至连夹层和角落都没有放过。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才这么点?”他心中升起一股疑虑,“一个位高权重的总警司,尤其是在这个油水丰厚的年代,保险柜里就这点家当?难道这个奥利·李,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失望。
如果找不到更有力的把柄,仅仅这点钱,恐怕不足以达成他想要的效果。
他叹了口气,开始将钞票和股票原样放回,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就在他准备关上柜门的那一刻,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让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是了……我真是昏了头。”他在心里哑然失笑,“哪个真正的贪官,会把见不得光的巨额账款,老老实实放在明面上的家庭保险柜里?”
真正的秘密,必然藏在更隐蔽、更出人意料的地方。他的目光,再次如同扫描仪一般,重新审视起这间奢华却可能暗藏玄机的卧室。
李震岳利落地拉紧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的目光,随即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柔和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卧室的黑暗,将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
他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华丽的梳妆台、厚重的衣柜、松软的地毯……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张宽大奢华的双人床上。根据后世的经验,许多贪腐者最习惯的藏钱地点,往往就是他们自以为最私密、最安全的床底。
没有犹豫,他俯身,一手一个,将昏迷中的奥利·李和那名金发女伴毫不费力地拖到了厚厚的地毯上,让他们暂时与床铺分离。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猛地将沉重的床垫掀开。
“呼——”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李震岳的呼吸微微一滞。
床板之下,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密密麻麻、整齐码放着一捆捆的钞票!绿色的美钞与灰色的港币交织在一起,像一块块冰冷的砖头,堆砌出惊人的财富。
他并没有去细数,那庞大的体积和数量已经超出了他背包的容量。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翻涌——这是不义之财,是英国殖民者及其爪牙压榨这片土地上人民的血汗证据。
我取之,问心无愧!这个念头迅速压倒了其他情绪,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坚定。
他迅速取下肩上的背包,开始沉默而高效地搬运。
一捆捆美元、一沓沓港币被塞进背包,很快便将第一个硕大的行军背包装得满满当当,甚至需要用力才能拉上拉链。他取出第二个备用背包,继续装填,直到第二个背包也塞满了大半。
清空床下的“宝藏”后,李震岳从怀里掏出一张事先用左手写好的纸条,轻轻放在了空荡荡的床板中央。白色的纸张上,只有一行墨迹略显歪斜却力道十足的汉字:
「多行不义必自毙」
像一道无声的审判。
他仔细地将床垫恢复原样,不留一丝褶皱,然后将昏迷的两人重新搬回床上,摆出熟睡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接着,他转身将保险柜里那些“零钱”也一并扫入背包,与床下的巨款汇合。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离开。
而是像最谨慎的工匠,开始处理现场可能留下的任何细微痕迹——地毯上可能的拖拽印、空气中残留的乙醚味道,他稍微打开了点窗户通风,以及任何可能暴露他身高体型的参照物被无意触碰的迹象。
至于指纹,他全程戴着特制的薄手套,倒不必担心。
看了一眼腕表,距离下一轮巡警经过还有充裕的时间。
李震岳不再停留,他悄无声息地退出别墅,如同来时一样融入了夜色。
那辆“借”来的轿车平稳地驶离半山区,被他精准地停回了原处。
背着沉甸甸的两个背包,李震岳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朝着娄晓娥家的方向疾行。
沉重的背包里是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财富,但他的脚步却异常稳健。
用钥匙轻轻打开娄晓娥家的门,他将两个背包妥善地藏进一间不常用的客房里。
随后,他像归巢的倦鸟,下意识地走向主卧,想要拥抱那份温暖与安宁。
然而,主卧的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
他微微一愣,随即转向旁边的次卧。
轻轻推开门,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他看到娄晓娥侧身蜷缩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枕头,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微微蹙着,带着一丝不安与依赖。
李震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他无声地脱去沾着夜露的外衣,轻轻滑入被窝,从身后将那个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闭上眼睛,沉入了真正的睡眠。
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温暖的光斑。
娄晓娥在朦胧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一只熟悉的大手,正带着占有般的姿态覆盖在自己胸前的柔软上。
她先是身体一僵,随即猛地转过头——当看到李震岳沉睡的侧脸近在咫尺时,她紧绷的身体瞬间软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安心与喜悦。
她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小猫,轻轻转过身,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依赖地蹭了蹭。
她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李震岳。他睁开眼,低头便对上了娄晓娥那双眨巴眨巴、盈满了水光和无尽思念的大眼睛。
“震岳哥,”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浓浓的眷恋,“这两天,我好想你……”
李震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用更用力的拥抱回应了她的思念。无声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震岳哥,你走了之后,我什么事都不想做,也不想出门,就在这个房间里待了两天……”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因为这里,有你的味道。”
李震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好了,我们起来去吃点东西,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不嘛,”娄晓娥却罕见地耍起了赖,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就在这里说。”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同时,那只原本放在他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在他背脊上轻轻划动。
柔软的唇瓣也开始不安分,如同雨点般,带着炽热的情意,吻在他的胸膛、锁骨、脖颈上。
昨晚在别墅,那个金发女郎暴露的躯体确实在他体内点燃了一簇压抑的火苗,而此刻怀中温香软玉的主动撩拨,更是如同火上浇油。理智的堤坝在汹涌的情感与欲望面前,轰然倒塌。
李震岳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他不再多言,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将那个不断点火的小女人牢牢困在了身下,用行动封住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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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当激烈的浪潮终于平息,两人都已是大汗淋漓,心满意足地相拥着躺在凌乱的被褥间,享受着激情过后的温存与宁静。
又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光变得有些刺眼,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