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的夏天,农村生产合作社的风已经吹遍了四九城周边。
李震岳也在这年夏天,顺利从高中提前毕业,他没有报名参加高考,安心在家“待岗”。
院里邻居问起,李家只含糊说孩子另有打算,但家里人都清楚,李震岳的心早就飞到了军营,只等征兵的消息。
六月初,一拿到鲜红的高中毕业证,李震岳转头就去了街道办事处询问征兵政策,并在兵役局正式登记报了名。
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身体检查、严格的政治审查,一切都顺利通过,如今只在家静候通知。
这段等待的日子,李震岳过得倒也逍遥。
每天天蒙蒙亮,他就骑着家里那辆珍贵的“飞鸽”二八大杠,后座绑着鱼竿和旧木桶,开始在北京城周边的河道、湖泊间转悠。
用他的话说,这叫“勘探新钓点”。
其实,他是想着如今时间充裕,北海公园那些老相识的鱼就少去霍霍了,留给弟弟震川去折腾吧。
至于中央体育学院那边,经过三年“李师叔”的“毒打”,西洋拳散打班已经毕业了好几批学员,个个身手不凡。
大师兄顾长青也终于从优秀的毕业生里,物色到了满意的全职助理教练,算是解了人手不足的燃眉之急,李震岳这个“编外高手”也就能更安心地准备自己的事了。
这天清晨,李震岳如同往常一样,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门。
车把上挂着渔具,后座绑着那个略显笨重的旧木桶。他刚蹬出去不到两百米,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急切又柔媚的女声:
“李震岳,等等!”
李震岳单脚支地,停下车子,回头望去。
只见晨曦微光中,一个身段丰腴的小媳妇正小跑着追上来,是秦淮茹。
她今天穿了件半旧的碎花衬衫,额角带着细汗,脸颊泛着红晕,更显得眉眼生动,确实是个极标致的少妇。
“震岳。”她跑到近前,微微喘着气。
“秦姐,有事?”李震岳有些诧异,平日里他跟这位贾家媳妇并无太多交集。
秦淮茹捋了一下散落的鬓发,脸上挤出几分难为情:“震岳,你……你这是要去城外钓鱼吧?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回秦家屯娘家,帮着干点农活,路有点远……”
李震岳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车后座那占地方的木桶,为难地摇摇头:“这……不好吧秦姐,你看我这后边还绑着个大木桶呢,没地方坐啊。”
“没事儿!”秦淮茹连忙摆手,眼神往自行车前杠上一瞟,“我……我坐前边横杠上就行,能坐稳!”
“啊?”李震岳一愣,这年头,年轻男女同骑一辆车本就扎眼,让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坐在自己前头,那几乎算是半搂在怀里的姿势……他脸上有点发热,“这……这要是让熟人看见了,怕是不好说啊……”
秦淮茹一听,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带着几分哀求,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声音更软了:“求你了,震岳……就捎一段,出了城就好。这会儿还早,路上人不多……”
看着眼前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眸,仿佛真能漾出水来,李震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里那点坚持瞬间土崩瓦解。他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侧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成……那你上来吧,坐稳当点。”
秦淮茹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像是雨后初晴的海棠。
她利落地侧过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撑着车把,将那浑圆挺翘的臀部,轻轻地搭在了自行车冰凉的前横杠上。
“好了,走吧。”她低声说,声音近在咫尺。
李震岳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一蹬,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再次前行。一股淡淡的、属于成熟女性的皂角混合着体温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身体微微僵硬,目视前方,努力集中精神掌控着车把,尽量不去感受身前传来的温热和柔软的触感。
车轮吱呀,碾过颠簸的土路。初夏的风带着田野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身前若有若无的暖香和那份尴尬的亲密。
“震岳,你这是要去哪儿钓鱼啊?”秦淮茹微微侧过头,发丝偶尔扫过李震岳的下巴。
“永定河。”李震岳目视前方,尽量让声音平稳。
“是昌平那边吗?”
“对。”
秦淮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然后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震岳……那你把我捎到永定河那边成不成?那儿离我们秦家村就近多了,我就不用再转车了……”
“什么?”李震岳一愣,脚下蹬车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这可比他预想的要远得多。
“震岳,求你了……”秦淮茹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哽咽的底色。
“我婆婆……她就给了我一块钱坐车,说是来回够了。可我今年偷偷摸摸就攒了四块钱,我想……想把这五块钱都给我妈。”她说着,肩膀微微抽动起来。
李震岳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前那单薄背脊的细微颤抖,以及滴落在他扶车把的手背上那一点温热湿意。
他顿时慌了神,压低声音:“秦姐,你别……别哭啊!这路上万一有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好了……没事……”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抑着委屈,带着鼻音轻声问:“震岳,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李震岳沉默了一下,看着前方望不到头的土路,叹了口气:“嗯。说真的,搁谁摊上贾……摊上你婆婆那样的,日子都难熬。”他差点直呼“贾张氏”,话到嘴边又改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东旭他娘是那样的人……”秦淮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声音里充满了悔意,“结婚没几天我就后悔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李震岳听着,心里堵得慌,却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个时代赋予女性的枷锁,太重了。
“村里人都以为我在城里享福呢,”秦淮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倾诉,声音飘忽,“谁知道我……”
“现在农村都搞合作社了吧?”李震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你这回去,是帮什么忙?”
“我嫂子坐月子了,家里忙不过来,我回去搭把手,做做饭,洗洗涮涮。”秦淮茹抹了把脸,情绪稍稍平复。
“嗯。”李震岳应了一声,不再多问,只是用力蹬着自行车。
土路蜿蜒,自行车载着两人,在逐渐升高的日头下,沿着永定河畔又骑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在一处河湾流转、水草丰茂,看起来鱼情应该不错的地方,李震岳停了下来。他单脚支地,感受着几乎麻木的手臂和后背的汗水,长长舒了口气。
“就这儿了。”
李震岳停好车,指着那片水湾。
“秦姐,我就在这附近钓鱼了。”
秦淮茹看着他将自行车推进河边的杨树林里藏好,然后拎着木桶和鱼竿走向水边,脸上露出几分挣扎和难为情。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声音细若蚊蚋:
“震岳……我……我这空着手回娘家,实在不好看……”
“……”李震岳正整理鱼线,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
“你……你能钓两条鱼给我吗?让我带回去,也算有点东西……”她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脸上火辣辣的。
“秦姐,这……不太好吧。”李震岳微微皱眉,觉得这要求有些过了。鱼是他辛苦钓的,而且这年头,鱼肉也是稀罕物。
他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在选好的钓位坐下,挂饵,然后手臂一扬,鱼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落入远处的深水区。
秦淮茹站在一旁,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默默看着。
忽然,鱼线有反应,随即猛地被拉入水中!李震岳眼疾手快,手腕一抖,鱼竿瞬间弯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他稳稳控住鱼竿,不疾不徐地收着线,与水下的力道博弈。
不一会儿,一尾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大草鱼被提了上来,在草地上扑腾,看个头足有两斤多!
“呀!大鱼!这鱼真大!”旁边的秦淮茹看得兴奋不已,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忘情地一步上前,紧紧挽住了李震岳的胳膊,饱满的胸脯因激动而微微起伏,不经意地蹭着他的手臂。
李震岳身体一僵,胳膊上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抽了出来,弯腰将鱼放进桶里,掩饰着那一瞬间的慌乱:“嗯,还行。”
他重新挂饵,抛竿。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又一条个头相仿的草鱼上了钩。看着木桶里两条扑腾的大鱼,秦淮茹的眼睛都亮了。
然而,好运似乎用完了。
第三条鱼迟迟没有动静。
夏日的阳光变得毒辣起来,秦淮茹额上见了汗,她看了看浑浊的河水,又瞥了一眼专注盯着水面的李震岳,犹豫了一下,走到河边一块大石旁。
她先是把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两段白生生的胳膊,接着,竟又把裤腿也卷到了膝盖上面,露出一双线条匀称、肌肤白皙的小腿。
她蹲下身,用手掬起河水,清洗着手臂和小腿上的汗渍和尘土,清凉的河水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最后,她捧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她细腻的脖颈滑落。
李震岳虽然眼睛看着鱼线,但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河边那抹晃眼的白皙吸引,心思早已不在鱼竿上,接连错过了几次轻微的鱼口。
就在这时,秦淮茹忽然转过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躲闪,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震岳……你……你帮我看一会儿,有没有人过来……我……我去上游那边,想……想擦洗一下身子,身上黏得难受……”
李震岳猛地转过头,诧异地盯着她,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在野外洗澡?这……太冒险了!他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和充满恳求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声音,干涩地回了一个字:
“好……”
秦淮如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她没敢再看李震岳,快步绕过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朝着河流上游走去。
不一会儿,河流上游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撩水声,透过稀疏的灌木枝条,李震岳隐约瞥见了一片晃动的、令人心悸的白皙。
“他奶奶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懊恼还是某种冲动使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猛地收起鱼线,提起那只装着两条鱼的木桶,脚步有些急促地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快到小树林边缘时,他停下了脚步,将木桶轻轻放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目光穿过最后几丛枝叶,清晰地看到了河边的景象——秦淮茹背对着他,站在及腰深的河水里,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背上,水珠沿着她凹陷的腰线滑落,没入那丰腴挺翘的弧度之中。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身体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等待献祭的白玉雕像。
那饱满的曲线,纤细的腰肢,在阳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肌肤,以及她偶尔弯腰时惊心动魄的起伏……这一切都像火苗,瞬间点燃了李震岳积压已久的燥热。
他不再犹豫,有些手忙脚乱地脱掉了身上的汗衫和长裤,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踩着河边的鹅卵石,一步步涉入微凉的河水中,朝着那具诱人的身体靠近。他从身后,带着河水的凉意和少年人滚烫的体温,猛地环抱住了她。
秦淮茹的身体先是剧烈地一颤,随即软了下来,向后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低低地传来:“震岳……你……你不会因此看不起姐吧?”
“不会。”李震岳的回答短促而肯定,手臂收得更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秦淮茹仿佛得到了某种赦免,她猛地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带着一种决绝的热情,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生涩却急切。
河水在他们周围荡漾。
“秦姐,你真美……” 喘息间隙,李震岳发自内心地赞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绯红的脸颊和迷离的双眸。
。。。。。。。。。
河边的浅滩,水波温柔地拍打着。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两个多小时。
“第……第六次了……震岳,好弟弟……姐真……真不行了……”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浑身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趴在岸边一块被太阳晒得温热的大石头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我还是想要……” 李震岳依旧精力旺盛,从身后贴着她,意犹未尽。
“真……真不行了……” 秦淮茹带着哀求,“你……你哪儿学来这么多……花样……我现在腿都合不拢,直打颤……站不起来了……”
“这……不是所有男人都会的吗?” 李震岳有些茫然,他以为这是本能。
“骗鬼呢……” 秦淮茹有气无力地嗔道,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让我歇歇……明天……不,后天!后天我们再出来……好不好?姐一定好好陪你……”
“姐,说话得算数!” 李震岳眼睛一亮。
“算数……后天……还到这里等你……” 秦淮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你先……先去钓鱼吧……让姐就这么躺一会儿……缓过这股劲……”
。。。。。
李震岳看着她慵懒无力、布满红霞的侧脸,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怜惜。他依言重新穿上衣服,拿起鱼竿,直接在旁边钓鱼。
或许是心情舒畅,或许是鱼儿也识趣,没过多久,他又接连钓上来三条肥美的鲫鱼,木桶都快装不下了。
休息一会儿秦淮茹才勉强整理好衣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过来,脸上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看着秦淮茹那慵懒无力又带着几分娇媚的模样,李震岳心头刚平息下去的火焰竟又“噌”地窜了上来。
他放下鱼竿,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尚在微微颤抖的腰肢,下巴抵在她光滑的肩头,声音带着撒娇般的无赖:
“姐……再来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秦淮茹被他蹭得浑身发软,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终半推半就,在那块被夕阳余温烘得暖热的大石边,又遂了他的愿。
待到真正云收雨散,李震岳这才心满意足,浑身通透地推着自行车,载着渔具和沉甸甸的木桶,踏上了去秦家屯大路。秦淮茹跟在他身侧,步履仍有些不易察觉的别扭。
“姐,”李震岳侧过头,眼神亮得惊人,压低声音,带着少年人得了珍宝般的炫耀。
“你真白,浑身都跟羊脂玉似的,晃得我眼晕。”
秦淮茹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潮又漫了上来,羞恼地轻捶了他一下,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
“别瞎说!这话回到四合院,千万不能漏出半个字!听见没?”
“嗯,我知道轻重,有分寸。”
李震岳收敛了笑容,正色点头。他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沉默地走了一段,秦淮茹忽然轻声开口,像是感慨,又像是提醒:“姐……以前早上偷看过好几次你在院里练武……那身板,那精气神……说实话,院里那些小媳妇老娘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你呢……”
李震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的!”秦淮茹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酸意,“姐还能骗你?”
又骑了一段路,离秦家屯越来越近。
李震岳指着不远处另一处更隐蔽的河湾,那里芦苇丛生:“后天,就那里吧。我看那地方鱼情应该不错,而且离大路不算近,方便。”
“嗯,姐记住了。”秦淮茹低声应下,将那个地点牢牢刻在心里。
一直将秦淮茹送到离秦家村还有五里地的一个岔路口,李震岳停下车子,从木桶里捞出那两条最大最肥的草鱼,用早就备好的草绳穿了,递到她手里。
“姐,拿着。”
秦淮茹看着那两条还在奋力挣扎的鲜鱼,又看看眼前这个刚刚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少年郎,眼神复杂,有感激,有羞涩,也有一丝对未来隐秘关系的彷徨。她接过鱼,低声道:“那我走了……”
她一步三回头,朝着秦家村的方向走去,身影在田埂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一片绿意之后。
李震岳一直目送她消失,这才调转车头。他并未直接回家,而是骑着车,在暮色四合前,又寻了一处僻静的河段,甩下了鱼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