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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功集团凭借三百家小灵通门店,
两日内狂揽十二亿!
徐江至今未能察觉,
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的机遇。
若他当初放弃追踪安芸,
转而抓捕高起盛,
便能截获那份代理合同。
届时,
手握筹码的他完全能胁迫安芸妥协——
既能让官方停止调查,
又能分占小灵通市场的暴利。徐江也配当老大?”
高起盛语带讥讽。
即便看透安芸重情义,
徐江却只会拙劣地威逼 。
明明攥着高家兄妹的性命,
却不懂榨干这份筹码的价值。那日在白金翰,
我只说了一句。”
他后仰椅背凝视天花板,
笑意中透出几分追忆。什么话?”
沉浸其中的高启强脱口追问。你敢动我一根手指,
就得从世上消失。”
还有你那个爱喝ad钙奶的儿子。
高起盛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句话让高启强浑身汗毛倒竖!
他没想到弟弟竟如此疯狂!
这种话也敢对徐江说?
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高启强完全陷入了弟弟讲述的故事里。
他颤抖着手,
又给高起盛倒了杯茶。
那可是京海市的地下皇帝徐江啊!
后来呢?
高启强声音发颤。
他已经能想象徐江暴怒的场面!
那该是何等可怕!
弟弟又是怎么活着离开白金翰的?
后来?
当时我站在徐江面前。
周围大概有三十多号人。
高起盛的声音飘忽不定,
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他们个个手持凶器。
四十厘米长的 !
啧啧!
两刀就能把我脑袋卸下来!
高起盛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
好像在琢磨怎么两刀断首。
听着弟弟的描述,
高启强惊惧地站在一旁,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弟弟究竟是怎么脱身的?
我就站在徐江面前,
死死盯着他的脸。
我赌他不敢动我!
高起盛脸上突然浮现出病态的笑容。
他似乎在享受这种与死亡擦肩的 。我站在离徐江五米远的地方,
看着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真有意思!
高起盛一脸陶醉,
回味着徐江当时精彩的表情变化。哥,知道吗?
高起盛突然转头看向高启强。只要当时徐江一句话,
你弟弟我就成京海市的鱼食了!
高启强听得手心满是冷汗。
高起盛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这个让人操碎心的弟弟。
行事竟如此鲁莽!
孤身闯入白金翰会所!
简直是不要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徐江要对我动手时。
他却给了我一个熊抱。
嘴里不停喊着富贵老弟
说到这儿。
高起盛不得不承认。
徐江确实有两下子。
能在京海 风云这么多年。
光是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
就无人能及!
高启强长舒一口气。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万幸弟弟平安无事。
他万万没想到。
徐江竟真会放过高起盛。后来呢?
高启强颤巍巍地端起茶杯。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后来?当然是和徐江 言欢!
徐江若真打算豁出去的时候!
他绝不会放过高起盛!
他恨我又如何?
听着哥哥高启强的话。
高起盛一脸无所谓。我要的就是他的恨!
白金翰那晚客人寥寥。
但所有消费都被免单。
那一夜。
徐江至少损失三十万!
他想杀我也行。
反正人早晚都有一死。
让徐江动手。
那位必定厚待你。
高起盛望向高启强。用我一条命。
换哥哥的前程。
这笔账。
我觉得划算!
高起盛嘴角扬起笑意。
那位最重情义。
若他死在徐江手里。
建功集团绝不会亏待高启强。
这不正是哥哥日思夜想的机会?
高起盛内心平静如水。
他知道哥哥渴望出人头地。
知道哥哥为这个家。
在腥臭的鱼摊困了半辈子。
既然哥哥能牺牲这么多年。
他高起盛。
为兄长赌上性命又何妨?
高启强僵坐在原地。
怔怔望着笑容满面的弟弟。
谈及生死时。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
仿佛在说旁人故事。
高启强盯着这个固执的弟弟。
心脏像被铁钳狠狠拧紧!
一记耳光重重扇在高起盛脸上!
高起盛,我不要你这样的牺牲!
就算卖一辈子鱼!
也不要弟弟用命换前程!
高起盛:穷人唯一的本钱就是这条命!
高起盛,你给我听好!
不准你再作践自己!
对着爹娘发誓!
绝不再做这种傻事!
高启强死死攥住高起盛的衣领!
他咬紧牙关!
啪啪连扇了高起盛数记耳光!
高启强拖着高起盛。
将他狠狠按在父母灵位前!
早年家贫。
照不起相片!
时至今日。
高家连父母遗照都没有。
只得效仿旧时习俗。
寻来两块木牌。
刻上二老名讳。
点燃三炷清香!
权当祭奠!
说啊!
在爹娘面前发誓!
你再也不敢了!
往后绝不再犯!
高启强吼得青筋暴起!
高起盛望着灵牌。
膝盖猛然砸地。
面容如死灰般沉寂。快发誓!
高启强反手又是一巴掌!
脆响炸裂!
力道大得惊人。
高起盛半边脸瞬间肿起。
却仍紧咬牙关。
对着灵牌一言不发。起盛!你要逼疯你哥吗!
高启强双眼充血。
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世上。
他就剩两个至亲。
弟弟高起盛。
妹妹高启兰!
本以为。
跟着那位爷做事。
能给高家争光!
哪料到这混账,竟为私怨招惹了京海霸主徐江!
当着爹娘的牌位立誓!
保证永不再犯!
听见没有!
高起盛!
高启强强压怒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现在发飙。
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待会跟我去白金翰!
我跪着求徐江饶你!
只要他肯放过你,
要我这条命都行!
高启强突然灵光一闪!
他决定带高起盛去向徐江赔罪!
就算下跪也在所不惜!
哪怕付出生命都行!
他不能失去高起盛这个手足!
太晚了,哥。
直到这时。
高起盛才缓缓开口。
他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冰冷。
机械般的冷酷与固执。
此刻。
这个高家的疯子终于撕下了伪装。你的道歉能挽回白金翰一天的损失吗?
那可是三十万!
高起盛唇边泛起讥讽的弧度。三十万,在京城都能买套四合院!
徐江是什么人?
他会接受你的道歉?
绝不会!
等他走投无路时。
肯定会要我们兄弟的命。
高起盛早已把所有变数都算计在内!
高启强木然地立在弟弟身旁。
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他拼命转动着大脑。
但事关至亲。
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起盛,当着父母的面。
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你这样...
我死后拿什么脸去见爸妈!
高启强痛苦地抓扯着头发。
得罪徐江已成定局!
报复迟早会来!
高启强感到危机迫近。
仿佛下一秒。
徐江的打手就会踹门而入。
将他们三兄妹赶尽杀绝!
爸妈?
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高起盛双手撑地。
挪动身躯。
朝着哥哥跪下。
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哥,你还没明白吗?
你不只是我们的兄长。
更是我和兰兰的父母。
这话让高启强浑身一震。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
高启强颤抖着双手,将三炷香捏在指间。当着爸妈的面——他声音发紧,你少说两句。
香头几次擦过炉沿,却因手掌的震颤始终未能立住。
高起盛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哥,那些事难道就该烂在肚子里?
他左颊还留着红肿的掌印,脖颈却绷得笔直,
那个每天醉醺醺回来打妈的人,也配叫父亲?
高启强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
弟弟眼底的执拗让他想起母亲临死前攥着他衣角的五指——同样倔强得掰不开。
他颓然跌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