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心意。老安,去烈士陵园看看吧。
话音未落,
孟德海已转身走 阶。
百余警员默默列队,
整齐划一地跟在身后。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唯有庄严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陵园内,
石碑如林。
山脚下的孟德海凝望远方,
虽看不清碑上铭文,
却能将每个名字娓娓道来:
袁浩、王倩、赵浩凯......
二十载从警岁月,
京海市77位英魂长眠于此。
他们中最年轻的不过二十韶华,
本该绽放的青春,
永远定格在这里。
孟德海洪亮的声音回荡在陵园,
将77个名字一一念诵。
唯有风声掠过树梢,
伴着这庄严的仪式。
五分钟后,
最后一个名字念罢。亲爱的战友们!
孟德海声音哽咽:
我想你们了!
他挺直身躯,
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孟德海今日正式退役!
当手臂放下时,
这位铁血硬汉的脸上,
早已泪流满面。刚才我和孟叔的对话各位都听见了。
京海市。
别墅内。
安芸放下手机。
他将与孟德海的通话设为免提模式。
客厅里坐着陈舒婷和程程。
还有个缠人的小家伙——安小晨。
这孩子最近特别黏着父亲。爸爸,陪我玩嘛。
三岁半的安小晨举着玩具黄鸭。
奶声奶气地在安芸面前晃悠。乖儿子。
爸爸正在谈事情,待会儿陪你。
安芸俯身轻捏儿子的小脸蛋。
安小晨学说话进步飞快。爸爸不理我......
小家伙瞬间垮下脸。
手里的黄鸭也无精打采地垂落。
等爸爸忙完就陪你玩,好不好?
安芸抱起儿子亲了亲。好!要拉钩钩!
被亲的安小晨立刻笑开了花。
伸出小胖手要约定。
爸爸说话算话。
安芸认真地勾住儿子手指。
也不知这小家伙跟谁学的。
现在做什么都要拉钩作数。
待到拉完钩。
安小晨便跟着保姆蹦跳着去玩具房了。
这孩子如今越发活泼调皮。
最特别的是。
全家就只听安芸的话。
连母亲陈舒婷都时常拿他没办法。真是有了爹就忘娘啊。
陈舒婷感慨万千。
她含辛茹苦带大这孩子。
从襁褓婴儿带到会跑会跳。
没想到安芸回来后。
儿子整天围着父亲打转。
这令她既欣慰又有些……
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转瞬之间。
这份失落便烟消云散。
她陈舒婷怎会吃孩子父亲的醋呢。
温暖充盈心间。
当安芸与安小晨手指相勾时。
程程的思绪渐渐飘远。
记忆回到刚上小学那年。
母亲每日奔波劳碌。
夜色深沉时。
总能看到她疲惫的身影。
那个阳光慵懒的午后。
母亲倚靠在大棚旁小憩。
年幼的程程静静守候。
待母亲醒来。
她郑重立下誓言。妈,我一定会努力。
一定让家里重新富裕起来!
光阴荏苒。
如今她兑现了承诺。
持有安芸给予的股份。
月入丰厚。
誓言已成真。
想起母亲慈爱的脸庞。
思念涌上心头。
自去年母亲离世。
世上再无至亲。
与陈泰决裂后。
始终漂泊无依。
此刻望着安小晨。
一个念头陡然浮现。
或许。
她也该要个孩子?
看着陈舒婷怀抱婴孩的模样。
向来强势的程程。
第一次渴望平凡温馨。
她也想体会为人母的喜悦。
期待那声稚嫩的呼唤。
安芸父女的互动。
融化了她冰封的心。
这一刻。
程程突然无比渴望。
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程程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她也想有个孩子喊自己妈妈。
这个想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浮现的瞬间,无数画面闪过她的心头。
反正安芸早就看光了她的身子,也摸透了她的心思。
再说安芸长得挺帅,生出来的孩子颜值肯定不差。
不信看看三岁半的安小晨,小小年纪就唇红齿白,长大准是个迷死人的帅哥。
程程望着安小晨出神,视线又移向安芸,眼前仿佛浮现出她和安芸共同抚养孩子的温馨画面。程程?
直到听见第三声呼唤,程程才回过神来。
安芸和陈舒婷正齐刷刷盯着她——她刚才盯着安小晨的眼神太过温柔,就像看自己亲生孩子似的。
陈舒婷敏锐地挑了挑眉。
作为过来人,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毕竟当初她可是亲自下药才得到安芸的种子。
虽说让安芸接纳程程是她的主意,可自从那晚之后,两人独处时反而更尴尬了。
为证实猜测,陈舒婷特意去建功集团追问过程程:那晚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程程却总借工作搪塞。
但陈舒婷分明从她眼底读出了渴望——自打程母去世后...
程程独自漂泊在人世间。
在建工集团的日子,她还能用繁重的事务麻痹自己。
如今来到安芸身边。
当她的目光落在安小晨身上时。
那颗冰封已久的心。
突然重新跃动起来。程程,你还好吗?
安芸望着她恍惚的神情关切地问道。要是工作太累的话。
可以给你放几天假。
正好逛逛京海散散心。
自从进入建功集团以来。
程程始终紧绷着神经。
为公司付出这么多。
确实该好好休息了。呆子!
陈舒婷看着安芸木讷的模样忍不住嗔怪。
明明生得这般俊朗。
却对儿女情长一窍不通。
说来也怪。
这般相貌的男子。
不是情场老手。
就该早已名草有主。
偏生这个榆木疙瘩。
直到与自己相识时。
还是个不解风情的雏儿。
想起 的笨拙。
陈舒婷双颊泛起红晕。
两个生手的初次。
实在窘迫得令人发笑。陈舒婷,你笑什么呢?
察觉到她含羞带嗔的目光。
安芸越发困惑。
这倒怪不得他迟钝。
前世不过是个普通人。
相貌 。
资质寻常。
放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主。
这样的凡夫俗子。
哪敢轻易触碰爱情。
车房彩礼三座山。
随便哪座都能把他压垮。
所以前世的安芸。
年届三十仍未经人事。
连姑娘的手都不敢牵。
又怎会懂什么风月手段。
如何与女孩相处。我没事!
安芸投来关切的目光,程程立刻绷紧了脸,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竟让人无法抗拒。
红晕从她修长的脖颈蔓延至脸颊,此刻的程程宛如绽放的玫瑰般动人。发烧了?
见她坐立不安,安芸径直走到面前,抬手轻触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温度正常啊。
可那绯红的面容实在反常,连眼神都变得水汪汪的——等等,程程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
舒婷,快联系家庭医生。安芸抓起手机,她脸色太红了,肯定是重感冒...
闭嘴!
我没病!
两道女声同时炸响。
举着手机的安芸愣在原地,对上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陈舒婷看傻子似的瞪着他,程程则羞恼交加地别过脸。
空气突然凝固。
三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缠绕。
安芸张了张嘴,最终露出茫然的表情。
陈舒婷瞧见安芸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
忍不住撇了撇嘴。
程程僵坐在沙发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陈舒婷探究的目光。
自己的小心思显然被看穿了。
此刻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活像偷摘西瓜时被逮个正着的顽童。
客厅里的空气逐渐凝固。
三人谁都没出声。
安芸是压根不知道该说啥。
陈舒婷则气鼓鼓地瞪着这个榆木疙瘩。
这个呆子!
难道非要她陈舒婷亲自撮合不可?
她在心里直跺脚。
自家男人样样出色。
唯独在感情方面。
迟钝得令人发指!
那天程程都那样了。
他居然还能坐怀不乱!
简直离谱!
陈舒婷彻底没辙了。
到头来还得她出马。
可要怎么推他们一把呢?
要是直说的话。
就凭安芸这根木头。
怕是半年都迈不出那一步。
陈舒婷轮流打量着两人。
程程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