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男人长期以来的梦想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这也是当时最佳的生存选择。
于是他们会累死累活省吃俭用,穷尽一切力量去达成这个目标。
陆鸣虽然不是个安分性子,但他也被眼前这一幕所倾倒。
他爱的人乖巧的守着炉火,在油灯下为他做鞋袜,一只狗崽子哼哼着睡在脚边,温馨无比。
于是他悄悄到了正屋门口,想推开门给媳妇儿个惊喜。
不过他没能推开门,云澈防着野人呢,门窗栓的都很牢固。
“媳妇儿开门。”
作怪失败的陆鸣无奈叫门。
云澈倒是也应了:“嘬嘬嘬!”
趴在狗窝里的两条大狗不复刚才小心翼翼接近陆鸣的警惕,欢快地冲出来,大爪子在石板地面上咔咔作响。
听到雨声里清晰的狗爪摩擦,云澈才发现窗户被捅了个洞。
“回来就回来,好好的窗户纸,你捅它干嘛?不知道会漏风吗?”
陆鸣被教训了一通,又恨上野人。
要不是因为野人,他媳妇儿怎么会把门窗锁那么严,他想偷看,把窗户开个缝就好了,哪用得着捅窗户纸?
恨归恨,一进屋他就笑嘻嘻地把人搂住使坏:“不捅窗户纸捅你?”
“滚!早说了不玩了,后天回家你打算背着我下山是不是?”
云澈屁股吃痛,狠狠拍了那手几巴掌。
“也不是不行。”
陆鸣估摸了铺盖的重量又加上云澈和各种吃食,心里发虚,嘴上仍旧逞强。
重量上他倒受得住,就是东拉西扯的不太方便,又是被褥又是吃食的。
“去!”
云澈才不信他有这牛劲,挣开之后叫他关好门窗,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诶,你怎么不做了?”
“做什么?等你回来才缝两针,你到家我不上床歇着干嘛?”
云澈说着转身去里屋,打开窗户,两颗狗头眼里闪着光,凑了上来。
他夹了两块油角,一狗一个,然后拍拍手表示没有了,两条大狗用舌头扫着油味,扭着屁股哒哒哒回狗窝去了。
“我的袜子都破了,也没有新的穿。”
陆鸣唉声叹气地关门打水,调试水温,等云澈坐上床,他才拽着云澈的鞋袜,把白生生的脚丫子摁进热水里。
“媳妇儿,你再做一会儿吧。”
他很想近距离看看那让人心头一颤的画面,最好能伸手就抓住,抱在怀里。
“不做,刚才是想着你回来我还要穿衣服下床开门,太麻烦了,索性没上床,在炉子边上缝两针,洗完脚我就要上床了。”
云澈眯着眼拒绝,很享受热水泡脚的感觉。
拿捏不了身体,他还拿捏不了感情?
一切尽在掌握中!
被拿捏的陆鸣心里痒痒的,怎么央求都没用,因为云澈眯着眼不看他。
最后气的陆鸣擦干了脚丫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你属狗啊?”
云澈急的缩脚,却被人牢牢的钳制住脚踝。
“那你答应我再做一会儿,不然还咬你!”
用了半天超级大脑的陆鸣开始使用超级武力,理不直气也壮。
“行行行,你放手。”
云澈怕再被当猪蹄啃,忙不迭应下。
就算不怕被啃,这个嘴他还时不时要亲一下,怕弄脏了。
“你等会儿去漱口,不然不准上床!”
接过活计篮子,云澈在床头继续缝鞋袜,不忘瞪一眼床边的陆鸣。
陆鸣把脚放在水盆里,双手托下巴,满脸幸福地点头。
然后就这样看着云澈半坐在床上,认真给他做鞋袜。
直到泡脚的水都凉透,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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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陆鸣依照约定,没再碰云澈。
但是他借了云澈几样东西帮忙,也勉强能过关。
第二天早上云澈又起不来,赖床补觉。
这怪不了陆鸣。
主要是下了雨,天气太冷,他不想起床。
“陆小哥,我年纪大些,少不得厚着脸皮说你几句,阿澈到底年纪还小,身子骨不比你强壮……”
王婶大着胆子劝陆鸣怜香惜玉,别把人折腾坏了。
昨天都吃上枸杞子了,今天还起不来,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陆鸣难得红了脸,有心分辩几句,说自己昨晚没让云澈受累,可这种事又实在不好解释。
只能轻声应了,认下这口黑锅。
因为下雨降温,发面的时间愈发不好控制,幸好王婶经验丰富,最后一天自家吃的也成功发好,没有浪费。
下午云澈精神起来,在厨房里帮忙,看的王婶都心疼。
炸完了所有东西,一一分装好,王婶和陆鸣出去大澡堂那边洗澡,云澈自己在家里备水。
正烧着水,苗嫂子过来了,带着包约摸一斤重的茶叶。
“寨里这几天忙,我也没空过来,今天才得空。”
云澈不喜欢互相推让拉扯半天,只客套两句就收下了。
茶叶是贵一点,但他油条给的多,还有小酥肉。
苗嫂子两口子没有自己家正经屋子,要做这些过年的吃食很不方便,所以云澈给的多了,苗嫂子回的也重。
互换节礼就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尽量谁不占谁便宜。
闲聊几句,苗嫂子看云澈这是准备洗澡的架势,有点好奇:“咋在家里洗呢?澡堂子多方便,还有人搓澡,那边火旺,洗完烤头发也快。”
云澈闻言脸上有点尴尬,他去男澡堂还是女澡堂?
看云澈支支吾吾,苗嫂子忽地想起了什么,暗自后悔多嘴。
阿溪的胸小啊!
所以她才不好意思去澡堂洗吧……
亲眼见证过云澈把胸直接勒平的苗嫂子也不好意思起来,虽然大家都不大,但像云澈那样的还真少。
“其实不去那边也好,人多水混,在家洗干净,要不我给你搓搓背?”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云澈努力保持微笑,礼貌婉拒。
自觉失言的苗嫂子也坐立难安,又说几句话,赶紧起身走了。
她真不是故意戳人痛脚的。
云澈不知道苗嫂子怎么忽然尴尬起来,但没人问他去不去澡堂子帮他搓背,起码他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