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铺隔帘子分小家是无奈之举。
而且可能会引起混乱,例如有人“不小心”摸错床铺,抱错人之类的。
但没办法啊,寨里没那么多空房。
加盖也来不及,山神庙还正盖着呢。
所以晚上洗脚的时候,云澈说起男女依旧分居,腾出几间房做夫妻房,大家轮流使用,陆鸣顿时眼前一亮。
“好媳妇儿,你点子真多!”
云澈用手推开他凑近的脸,皱眉拒绝:“别亲,上火了,舌头疼。”
那人亮起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又摆出一副被嫌弃的破碎相。
搞得云澈不得不凑过去在他脸上印了一口敷衍了事。
敷衍归敷衍,陆鸣一样开心。
“我的袜子呢?做好了没?不着急穿,你别累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把大拇脚指从破了的洞里探探,又轻轻嘶了一下,像被冻伤了脚一样。
云澈看他这拙劣的演技,暗叹这人学的快,连茶艺都这么快套过去了。
要是在太平年景里,凭着那张纯良的脸多半把人骗的裤衩子满天飞。
“嗯,不急,今天没做多少,倒是王婶跟我说,自家男人的贴身衣物不能假手于人,要自己亲手做的才有心意。”
听到没做多少,陆鸣嘴唇一抿就想变脸,后来听到心意二字,又是微微脸红,颇为认可地点头:“确实如此,媳妇儿你慢慢做,我等着你。”
多久都等……
“我也觉得她说的对,你是我男人,袜子又是你的贴身物件,我能不尽心吗?”
云澈站起身,从床铺转坐到对面的大腿上,揽住了他的脖子。
陆鸣呼吸都紧了几分,难道说……
今晚……
“鸣哥,我是不是你的人?”
“是!”
陆鸣喉咙发干,坚定点头,必须是!
“那……我也是你的男人了,你怎么不给我做鞋袜那些贴身物件儿?”
云澈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嗔怪,像在控诉男人薄情,三心二意,听得陆鸣一团浆糊。
方才的心猿意马多少化作一锅粥,沸的稀里糊涂。
不知该说什么好。
“媳妇儿……”
云澈的反击策略是对的,一路顺着对方的思路说,再坐下大腿,近距离控诉一下对方,让对方无地自容,从而免掉做鞋袜表达心意的活。
但他低估了陆鸣的战斗力。
他忘了自己近距离攻击的时候,对方也可以近距离反击。
那声音满是委屈无处说的憋闷,泫然欲泣的破碎小狗让人想要跪下求他别哭。
“你不想做不做就是了,说什么我对你没有心意的话?你倒不如拿刀杀了我,刨开我的心,也好过……”
帅哥的眼泪说来就来,云澈一整个呆住了,心慌的不行,连忙捂住他的嘴。
别别别!你别哭啊!
我靠!
说好拉扯对抗的,你整这套干什么啊?
云澈觉得自己只是平A了一下,对面却直接放了大招,很不合理。
其实不然。
他毕竟是个恋爱素人,没想过质疑被爱对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小伙子伤害有多大。
“我没有不想做,今天都做好一只了,太丑不好穿,我没敢拿出来,就想着跟你交换,交换懂吧?
主要就是拖延一下时间,做好再拿给你,我还给你做了内裤,睡衣,一整套的,很多很多……”
“别哭,不许哭,憋住!”
“再哭不喜欢你了!”
云澈慌慌张张的哄了半天,连哄带骗加吓唬,总算把陆鸣的眼泪止住了,累的他一身。
被陆鸣咬着唇擦干脚,他又破天荒勤快了一回,自己去倒水,换热水,给陆鸣脱鞋洗脚。
“我自己来吧,你的手都烫红了。”
沉闷体贴的声音响起,罪恶感满怀的云澈如坐针毡。
怎么办怎么办?
人怎么可以闯出这么大的祸?
亲他能解决吗?
能不能?
不行咬咬牙给他吧?
那得多疼啊!
凭什么不是他给我?
云澈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乖乖坐在陆鸣身边,心里七上八下,看着他烫了会儿脚,又简单搓洗擦干。
直到陆鸣起身,云澈这边凳子失去重力,扑通一下摔了个屁股蹲。
“哎!”
“媳妇儿!”
矮矮的长条凳陆鸣坐了大半,他也没留意云澈只坐了尽头一点。
“哎呀好痛啊!”
“摔到了,屁股痛。”
难得有这么好的转场机会,云澈直接赖在陆鸣身上不走了,让他把自己抱上床。
陆鸣眼神幽幽地皱皱鼻子,把人抱上床脱了衣服,又去倒水拿药酒。
这药酒还是上次陆鸣没轻没重的抓了一把,弄青了拿来的。
这回云澈纯粹是装的,见陆鸣拿药酒过来,顿时心虚起来。
“不……不用了吧,也没多痛。”
“要的,有的伤,表面看不出来。”
陆鸣声音里还有鼻音,明显的意有所指,秋后算账。
云澈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咬牙退让:“那你轻点儿……”
药香和酒香同时弥漫开来,身后大手搓热的声响传来,温度很快覆盖。
如果患处确实有伤,那这种搓揉推拿确实能起到活血化瘀的功效,可如果患处没有伤,出手的人和被治疗的人又带有别样心思……
“啵~”
另一个瓷瓶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浑身泛红的云澈滋溜钻进被窝里,连头也缩了起来。
陆鸣望着藏起来的媳妇儿,缓缓收起单手拨开的油膏瓶,眸子深处的欲火压了又压。
怎么还是害怕……
伴着一声叹息,灯火熄灭,陆鸣脱衣上床,没有主动去抱墙边缩成一团的那个人。
不多时,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的怀里拱进一个人,而不是那股难以抗拒的疲惫。
也好,总算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