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迎来首次收获,新式农法产出惊人,李老根等老农心悦诚服;
风宸煜借丰收之势,在朝堂推动《劝农令》颁布,将新农法推向全国;
冯·埃森巴赫收到仿制失败的密报,惊怒交加,决定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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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京郊皇庄的空气里弥漫着稻谷特有的醇厚香气。那片曾经引发无数争议的试验田,如今已是金黄一片,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禾秆,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芒光。
收获的日子,到了。
几乎整个庄子的人都围在了田边,就连附近听闻消息的农户也赶来看热闹。人群前方,以李老根为首的几个老农,激动得手足无措,他们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密集、穗头如此饱满的稻谷。
苏云浅依旧是一身简装,亲自下了田。她没有用传统的镰刀,而是拿起了那台经过最终改良、效率极高的“手持式收割器”——一个结合了杠杆原理和特制锯齿刀片的小巧工具。只见她俯身,探臂,一拉一收,一小捆稻谷便整齐地被割下,动作流畅而高效。
“开镰!”随着庄头一声激动的吆喝,早已跃跃欲试的庄户们,有的使用新式收割器,有的仍用惯常的镰刀,但无一例外,都涌向了那片金色的海洋。
收割,捆扎,搬运……田埂上很快堆起了一座座小小的金山。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称重。特意从户部借来的大型官秤被安置在打谷场中央,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断晃动的秤杆。
风宸煜也微服而来,站在苏云浅身侧,默默握住了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平静外表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不仅是一场农事的收获,更是她所代表的理念,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第一次公开验证。
“甲字试验田,亩产——四石三斗!”司秤官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个数字,声音都变了调。
现场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四石三斗!这远远超出了大夏北方良田亩产两石五斗的平均水平,甚至比许多鱼米之乡的丰年产量还要高出近一倍!而旁边那块用旧法耕种的对照田,亩产仅有两石一斗,差距悬殊,触目惊心。
李老根噗通一声跪在苏云浅面前,老泪纵横:“王妃娘娘!小老儿服了!心服口服!这……这不是奇技淫巧,这是真真正正的神仙法术,是救命的粮食啊!”
其他庄户也纷纷跪倒,看向苏云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感激。此前所有的怀疑、恐惧,在这一刻,被实实在在的丰收重量碾得粉碎。粮食,就是农夫们最朴素的信仰。
苏云浅弯腰扶起李老根,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人家请起。这不是法术,是格物之理,是天地间本就存在的规律。只要我们用心去发现,去运用,这土地,就能回报给我们更多。”
她转向所有庄户,目光沉静而有力:“今日之收获,属于你们每一位辛勤劳作的人。新法、新具,不过是工具,真正的力量,在于你们的手,和愿意接受新事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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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那沉甸甸的丰收数据,被风宸煜以无可辩驳的姿态,呈于御前。
“皇兄,京郊皇庄试验田,采用新式农法农具,亩产四石三斗,较旧法增产一倍有余!此乃户部官员与皇庄上下千余人共同见证,铁证如山!”风宸煜声音朗朗,掷地有声,“昔日所谓‘动摇国本’、‘与民争利’之言,在此数据面前,不攻自破!”
陈阁老脸色灰败,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现自己任何反驳的言语在如此惊人的产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身后的守旧派官员们也大多垂首不语,气氛压抑。
“好!好!天佑我大夏!”龙椅上的皇帝抚掌大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没有什么比粮食丰收更能稳固一个帝国的统治。“摄政王,镇海王,此事你二人居功至伟!”
“臣不敢居功。”风宸煜趁势进言,“此乃格物之道应用于民生之成效。然,一庄之丰,非举国之富。臣恳请陛下,即刻颁布《劝农令》,于天下各州府设立劝农司分署,遴选良种,推广新法,广造新式农具,以普惠万民,强我大夏根基!”
这一次,再无人能站出来反对。巨大的利益和铁一般的事实,压倒了所有的意识形态之争。皇帝当即准奏,命风宸煜会同相关各部,全力推行。
一场席卷全国的农业变革,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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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馆内,气氛却与外面的丰收喜悦截然相反。
冯·埃森巴赫男爵面色铁青,死死攥着刚刚由秘密渠道传来的羊皮纸卷。上面用密文写着,他们根据费尽心机、耗费重金得来的“图纸”,紧急仿制出的新式农具,在实际使用中状况百出——那深耕犁在稍硬的土里没犁几下就崩断了犁铧;那播种器的齿轮没转多久就卡死,导致播种深浅不一,乱七八糟。
“废物!一群废物!”男爵低声咆哮,将桌上的琉璃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我们被耍了!那个女人,她给了我们假的图纸!”
随从战战兢兢地提醒:“男爵阁下,我们派去接触那个核心匠人王铁柱的人……也失败了。他那个在书院读书的儿子,前几日竟被摄政王府的人接走,说是入了什么‘理工学院少年班’,我们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冯·埃森巴赫胸口剧烈起伏,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原以为凭借帝国的财力和工匠水平,足以破解甚至超越东方的这些“小玩意儿”,却没想到连人家的边都没摸到,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而对方,显然早已洞悉了他的行动,并将计就计,狠狠戏弄了他!
粮食增产一倍的诱惑太大了!如果让大夏全面推广开来,其国力的增长将是恐怖的!届时,神圣罗马帝国在东方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正在庆祝丰收的皇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而疯狂。
常规的窃取和收买已经行不通,那个女人和她背后的势力,警惕性太高,手段也太高明。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如同毒蛇吐信,“必须给她,给这个狂妄自大的帝国,一个真正的教训!一个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主导者的教训!”
他猛地转身,对心腹随从下达了新的命令:“启动‘暗影’计划。目标,不再是图纸或者匠人……我要让他们的‘祥瑞’,变成一场巨大的灾难!让他们的丰收,化为泡影!”
科技的种子已在田野间生根发芽,结出硕果。然而,最猛烈的风雨,往往在丰收之后来临。一场针对这科技成果本身的、更加恶毒和直接的破坏行动,已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苏云浅与风宸煜面临的,将不再是暗处的窃取,而是明火执仗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