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流礁”海域的惨败,如同一声惊雷,炸响了整个东南沿海的暗黑世界。幸存的零星海盗将“夏人战船能召唤雷霆火雨”的消息带回各自巢穴,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海盗头子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
特遣舰队并未停留,根据俘虏的口供,苏云浅迅速锁定了几个规模最大、最为猖獗的海盗团伙的主要巢穴——几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海外孤岛。
“王妃,前方就是‘鬼牙岛’,是‘海阎王’陈祖义的老巢。此岛四面环礁,只有一条隐秘水道可通内港,港内设有了望塔和弩炮,强攻难度极大。”老船公指着海图上一个形如獠牙的岛屿,语气沉重。
苏云浅看着那易守难攻的地形图,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险要?正好试试我们的新玩意儿。”
她下令舰队在距离“鬼牙岛”尚有数十里外的安全海域下锚停泊。夜幕降临,海面之上一片漆黑,只有海浪轻轻拍打船舷的声音。
“行动。”苏云浅一声令下。
数艘没有任何灯火、通体漆黑的小型特制快艇,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海中。每艘小艇上载着数名“听风卫”精锐和一名“神兵坊”工匠,他们携带着经过特殊防水处理、引信超长的特制“水鬼雷”(一种可附着在船底或礁石上的定时爆炸装置)和用于攀爬的飞爪钩索。
借助微弱的星光和罗盘,这些小艇如同精准的手术刀,避开暗礁,沿着俘虏交代的隐秘水道,悄无声息地摸近了“鬼牙岛”的内港。
港内,海盗们虽然听闻了白日的恐怖传闻,但仗着天险,大多并未太过紧张,了望塔上的哨兵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他们根本想不到,敌人会在这漆黑的夜里,以这种方式发起攻击。
“听风卫”如同狸猫般潜行,利用飞爪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岗哨,随后将一枚枚“水鬼雷”牢牢吸附在海盗主力战船的船底、以及港口关键的水门和弩炮基座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未惊动任何人。
完成布置后,幽灵小艇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引爆。”
随着苏云浅在旗舰上轻轻吐出两个字,一支红色的信号火箭无声地升上夜空(采用了特殊的发光材料,仅在特定角度可见)。
“轰隆——!!!”“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从“鬼牙岛”内港方向接连响起!火光瞬间映红了半边天!
停泊在港内的海盗战船,船底被炸开巨大的窟窿,海水疯狂涌入,迅速倾斜、沉没!水门被炸毁,弩炮阵地化作废墟!整个内港一片混乱,海盗们从睡梦中惊醒,哭喊着,奔跑着,如同无头苍蝇!
“进攻!”苏云浅果断下令。
特遣舰队升起风帆,趁着黎明曙光,如同出闸猛虎,沿着已被清理标记出的安全水道,直扑混乱不堪的“鬼牙岛”!
失去了战船和防御工事,面对装备着舰炮和火箭巢、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大夏战舰,岛上的海盗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舰炮进行了几轮威慑性炮击,将海盗聚集的寨墙和工事轰得粉碎后,“听风卫”与随船步兵迅速登陆,清剿残敌。
不可一世的“海阎王”陈祖义,试图带着亲信从密道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出口的“听风卫”逮个正着,当场擒获。
“鬼牙岛”的陷落,彻底击溃了东南海盗的抵抗意志。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云浅率领特遣舰队,如同犁庭扫穴,依照情报,接连端掉了另外几个大型海盗巢穴。所到之处,舰炮轰鸣,火箭如雨,负隅顽抗者尽数歼灭,闻风丧胆者望风归降。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向京城。
摄政王府内,风宸煜看着苏云浅亲笔书写、详细描述新式海战战术与火器应用心得的战报,脸上露出了自豪而欣慰的笑容。他的王妃,正在将她的才华,淋漓尽致地挥洒于万里海疆。
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对发展水师、开拓海疆的国策提出异议。那些曾经质疑苏云浅“牝鸡司晨”的老臣,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感叹时代真的变了。
随着主要海盗团伙被剿灭或收编,东南沿海为之一震。被劫掠多年的商路重新畅通,沿海百姓终于得以安居乐业。无数商贾、渔民自发地在家中为摄政王和王妃立下长生牌位。
一个月后,特遣舰队押解着包括陈祖义在内的多名海盗巨枭,以及缴获的大量金银财宝、船舶物资,浩浩荡荡地返回龙江船厂。
码头上,风宸煜亲自迎接。当他看到那个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发丝、容颜虽带风霜却目光更加锐利明亮的女子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思念。
苏云浅踏下舷梯,风宸煜几步上前,不顾周围众多官员将士的目光,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辛苦了,王妃。”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低沉的问候。
“幸不辱命。”苏云浅浅浅一笑,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船厂和远处正在铺设龙骨的巨大新船船架,“海疆已初步安定,接下来,该是我们真正迈向深蓝的时候了。”
风宸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豪情顿生:“不错!这万里波涛,终将尽入我大夏彀中!”
肃清海患,初定海疆。
帝国的航船,在苏云浅亲手劈开的风浪中,已经调整好了方向,鼓足了风帆,即将驶向那更加浩瀚无垠、充满机遇与挑战的深蓝世界。
一个属于海洋的时代,正式宣告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