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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此处有多少人倾心于无心?
若非卫庄一头白发,气息凛冽,早有人按捺不住欲上前理论。
卫庄轻抿一口酒,似心情颇佳,向韩非几人解释:
“前几日,韩国太子府外,有一守门之人,亦体魄强健,筋骨如铁。”
“那肉身强度,堪比江先生故事里那位‘大觉和尚’。”
“我,胜了他。”
最后一语,卫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然。
桌边的几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卫庄刚才为何突然开口。
“哈哈哈,原来卫庄兄是想说,你比江先生故事里的无心还要强啊。”
韩非笑着打趣。
其余人也不由失笑。
一直安静听书的卫庄突然出声,原来是在暗自得意——江暮云故事里的主角,竟还不如他厉害。
卫庄对江暮云向来崇拜。
那……如果下次故事里要加入新的人物,能不能以他为原型呢?
卫庄心里悄悄想着。
但他只是想想,绝不透露。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百越几人听闻后,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天泽。
他听见卫庄的话,愤怒难抑。
“可恨!这卫庄是故意说这些话来羞辱我的吗?”
天泽攥紧拳头,猩红的眼中燃起怒火,身上的蛇头骨锁蠢蠢欲动。
毕竟卫庄口中的手下败将,正是他的属下无双鬼。
身为首领,天泽感到颜面尽失。
再想到之前卫庄替江暮云传话时,那副毫不掩饰的崇拜模样。
忽然,天泽心念一转,不甘看卫庄继续得意下去。
“我!赞成那个什么‘大觉和尚’打爆无心!”
他朝着寂静的酒楼高喊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百越几人身上。
驱尸魔与焰灵姬默然不语。
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
卫庄冰冷的目光也落向天泽。
两人对视之间, ** 味十足。
其他听客无人敢出声,只觉得这两人都不好惹。
即便天泽的话引来众怒,也没人敢真的动手。
但动嘴还是可以的。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无心必胜!”
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无心必胜!”
“无心必胜!”
“……”
听着众人的呼声,天泽的脸色难看如吞了苍蝇。
卫庄的嘴角,却浮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他头一回感到。
即便是弱者发出的声音,也未必太过刺耳。
卫庄望向天泽的目光中,满含怜悯。
“真是个可悲的废太子,连听场书,全场竟无一人站在你这边。”
天泽眼中杀意翻涌。
“你竟敢羞辱我!自寻死路!”
眼看两人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
高台之上。
江暮云轻轻皱眉,开口道:“今天来这儿的,想必都是为听书而来。
要动手的,请外头去。”
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
刹那之间,
原本气势凌人的天泽与卫庄,
顿时收敛了怒气。
谁也不敢再动干戈。
卫庄本就敬仰江暮云,自然给他这个面子。
天泽则因有求于人,想要的东西还在江暮云手中,也不敢违逆。
酒楼中的众人,无不心生钦佩。
果然是江先生!
一句话,便让两位看似骇人的江湖高手偃旗息鼓。
嗯……江先生真乃神人!
见天泽终于平静下来,
江暮云这才收回警示的目光。
天大地大,都不及他说书事大!
谁敢在他的场子闹事,休怪他不留情面。
幸好天泽懂得看他的脸色,否则事后他绝不会出手相助。
江暮云重新挂上温和笑意,望向台下听客。
语气柔和地继续:“好,我们接着讲。”
“无心被打飞出去,只是轻伤,吐了口血。”
“他连退几步,被雷无桀扶住。”
“‘你没事吧?’雷无桀担忧地问,他还是第一次见无心伤成这样。”
“后边的萧瑟给他出主意:‘金刚体极耗内力,大觉修为虽高,终究年已七十……你拖他一拖,别硬碰硬。
’”
“无心抹去嘴角血迹,摇头:‘恐怕不行。
’”
“‘本相罗汉阵最后一重,罗汉归一。
此刻七人内力皆聚于大觉一身。
若想耗下去……怕是我先撑不住。
’”
“‘那你准备怎么办?’萧瑟问,却并不太担心。
毕竟这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灯。”
“无心推开雷无桀,昂首迈步向前。”
“‘他要当大罗金刚,我就打得他金刚破碎!’”
“‘金刚不坏,我就打得他元神俱灭!’”
无心纵身跃出,一拳迎上大觉禅师那力拔山河的拳势!
两人激斗之间,唐莲一行人也终于赶到了山脚。
望着漫长的石阶,唐莲一路纠结,不由得叹了口气。
司空千落走到他身侧,为无心说起话来,反倒觉得大觉禅师才不对劲。
唐莲自小秉持正义,心中仍有芥蒂,叹息道:“无心终究是 ** 中人,难免……”
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什么 ** ……不过是世人胡说罢了……”
一个醉醺醺的和尚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唐莲二人心中一惊,这和尚何时上了他们的马车?竟毫无察觉,好高明的轻功!
此人正是王仁孙,法号法叶尊者,此前答应无心,在大梵音寺为忘忧大师办法事后便会离去。
王仁孙道明来意,背对着二人,边喝边数落:“你们,是大觉那小子找来的吧?”
唐莲应道:“是。”
“哼,动不动就喊人作魔,喊打喊杀,这帮人还是老样子……人家那宗门,也是有正经名字的。
虽然‘天外天’这名字,也不怎么样!”
他顿了顿,摇了摇头,“说偏了……”
司空千落仰起脸,兴致勃勃地问:“大师也晓得天外天?”
唐莲却煞风景地插了一句:“可天外天终究是我中原武林之敌……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的事,你这娃娃知道多少?”
王仁孙回头瞥了唐莲一眼,哼道,“中原武林的大敌?你师父是这么教你的?”
“呃…师尊很少提起当年的事,偶尔提起,也多是称赞叶鼎之天赋卓绝,为他生平仅见。”
提到师父百里东君,唐莲语气谨慎了几分。
他细细回想,发现师父对世人所谓的“**”
确有不同见解。
“言谈之间,似乎有些……”
司空千落也凑过来抢话:“我爹也是!好像……他对 ** 教主叶鼎之同样十分推崇。
我还奇怪呢,** 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听到这里,王仁孙神色稍霁,转身正对二人。
“哼,若是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也跟那些人一般见识,雪月城也不会有今日的格局。”
唐莲依旧不肯放弃,追问道:“大师当年想必也曾亲身参与东征,不知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那都是老一辈的江湖往事了,你一个年轻人,何必执着于这些旧事?”
唐莲心中仍有不甘,低声反驳:“可是……”
“无论对错,都是我们当年的选择。
后悔也好,遗憾也罢,那是属于我们的江湖。
而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也该有自己的江湖。”
这番交谈让王仁孙看清了唐莲正直刚毅的品性。
说到此处,他其实是在开导唐莲。
“年纪轻轻就被过往恩怨束缚,哪还有少年人的样子!”
唐莲闻言浑身一震,这番话听起来莫名耳熟。
司空千落笑盈盈地插话:“少年人就该随心而行,前辈您说是不是?”
王仁孙晃了晃空酒葫芦,若有所思:“随心而行……”
“这是师尊传给我的书信,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自己心中真正想要什么。”
唐莲低声自语。
话音刚落,王仁孙的酒葫芦就重重敲在他头上。
“糊涂小子!”
王仁孙气得直接动手,他没想到唐莲这般固执,竟到现在还想不通。
“你与大觉一同来此,是出于所谓正邪不两立的江湖道义。
那你在山脚下犹豫不决,又是为何?”
“那,便是你心中真实所想。”
唐莲低头沉思,忽然间豁然开朗。
“多谢前辈指点!”
他转向司空千落:“我们上山。”
两人转身向山道走去。
望着两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王仁孙苦笑着喃喃自语:“随心而行……呵,若是当年……”
可最终,他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叮!恭喜宿主说书精彩绝伦,引发全场共鸣,特奖励人气值点!】
【叮!恭喜宿主人气值突破点!】
【请宿主再接再厉!】
再次收获人气值,江暮云心中欣喜。
如今他说书愈发得心应手,总能轻易牵动全场听众的心绪。
这份成就感,让他不由心生自豪。
江暮云眉梢微扬,眼中透出几分从容自得。
他早已将说书视作一种享受,将工作融入兴致之中。
未等台下听客催促,他已继续开口:
“山上战局正酣,无心与大觉已交手数十回合。
无心屡次被震飞,却越挫越勇,气势不减反增。
他借身形之巧,避开大觉攻势,一拳击中对方腹部,随即连击数十拳,一气呵成,拳风震荡,竟将庙宇震碎,大觉跌入残垣之中。
无心神情凛冽,逼至大觉身前,双指直指对方,怒喝:‘大觉!你可知我师父为何入魔!’
大觉喘息起身,不顾伤势再度扑来,却因阵法已失,修为大减,又被无心击倒在地。
无心飞身压上,拳如雨下,厉声道:‘便是被你这伪佛逼至入魔!’
大觉虽受重击,却暗中握紧拳头。
无心情绪激荡,只顾发泄愤恨,未觉大觉已举起如锤巨拳,猛然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