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还没有吵出一个定局,北方雪灾真正的救赎者出现了!
一队人跨战马,举黄旗,身着玄甲,为首之人是个白衣金甲的少年。
进入奉天府,先拿了奉天知府祭旗!
之后数万兵甲,整齐有序的分列,每三十人为一组,三百人为一伍,带着粮食逐村逐县救援。
消息传安京的时候朝廷赈灾的钦差才刚刚启程。
安京一时哗然,有人对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兵将饱含敬意,也有人对这群人的突然出现充满了各种揣测,但是无论如何,北方的灾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二皇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自己一分钱没花就将北方的雪灾彻底解决,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不正说明了自己是明君之相?
幕僚可没有他这么乐观,自古以来,各种因为灾情揭竿而起的起义军不在少数,这伙人有秩序有粮食,已经成就了一定规模,如若不尽早处理,可能会后患无穷。
二皇子丝毫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反而嗤之以鼻:“后患?能有什么后患?就他那点兵,放到我大陈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若当真有不臣之心,我轻轻松松就能派兵将他镇压。”
“当然,他若是老实,等我登基,我也不介意给他封个官做做!”
这头的二皇子还沉迷在自己即将登位的幻想里,卫府已经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卫亭序之所以面对雪灾的情况迟迟没有出手,就是想将情况推向一个极端。
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出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成为百姓的救世主。
谁想北方竟莫名其妙冒出一队人马截了他的胡。
饶是卫亭序一向好脾气,这会儿也忍不住冷了脸。
“查清楚了没?到底是谁的人?”卫亭序冷声责问。
今儿个卫府里坐的这些人明显不是二皇子府的酒囊饭袋,听卫亭序出声立马就有一个武将回话:“属下已经派人调查过,举黄旗,身着玄甲,像是李温仪的虎贲军,听说为首之人是个少年,但只在入城那日露了一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沉默了。
这是有第三方入局了,眼下的场面愈发混乱起来。
“秦鹤年呢?”卫亭序突然出声。
自从先太子出事后,那位常年缠绵病榻的皇长孙就失了音讯。
“当年皇长孙前去北疆为父扶灵,一去未返。”有人讷讷道。
是了,皇上不待见皇后太子,又怎么可能待见一个病弱的皇长孙?
当年先太子病逝,皇长孙不顾病体,千里扶灵,后面就没了消息,皇帝巴不得这人别来碍自己的眼,又怎么可能眼巴巴的去寻他的下落。
这位小时候惊才绝艳的皇长孙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有人惊鄂出声:“怎么会是皇长孙?他在娘胎里就中了剧毒,根本没有痊愈的可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哪怕他能活到现在,也不过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怎么可能跨马救灾,这不可能?!”
卫亭序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低垂的黑眸敛去眼中的情绪。
怎么不可能?眼下不就有一个?
卫亭序想起资料里写的,宋窈在蜀城定居之前,从北地探亲而归。
北地,北地!!
怎么那么巧?还是这二人早就相识,在北地替秦鹤年解了毒,后又一路南下,或许连那个镖头受伤,包括后续的治疗都不过是这些人自己做的一场戏!
卫亭序的面色冷的像冰,眼中氤氲着暴虐的情绪。
枉他自诩聪慧,如今却将敌军的探子光明正大的请进了自己的阵营,他卫亭序简直就是这天下最大的蠢货!!!
宋窈可不知道他从这么一点小事就脑补了这么多,正跟着贵妃娘娘一起在宣室殿侍疾。
原本皇上的身体有宋窈给的药方养着,活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
但是朝堂上的事给老皇帝刺激狠了,毒素深入五脏六腑,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
宋窈也只能勉力支撑,能吊一天算一天吧。
第二日清晨,宋窈还在小灶上为皇帝和贵妃熬制解毒和保胎的汤剂,卫清流带着人踹门闯进来:“带走!”
两个太监上手就来拖宋窈,宋窈因为早起而有些晕乎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些。
“卫侍卫,这是干什么?”宋窈有些着急忙慌的问道。
卫清流冷冷瞥她一眼,没说话直接指挥属下将人带走。
“卫清流,这是做什么?”贵妃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被两个太监束缚住的宋窈,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
“这是公子的吩咐,属下也只是按令行事。”他的头低了低,语气里却一片冷硬。
贵妃不悦,但是卫清流就像个硬邦邦的石头,只将卫亭序的话奉为圭臬,对贵妃的质询也只当耳旁风。
宋窈直到被关进卫府的暗牢,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自己从蜀城一路奔波到了安京,不管是对皇贵妃还是皇帝都算是尽心尽力,哪知道卫亭序这神经病一言不合就将自己关进了大牢。
人家都说卸磨杀驴,现在皇帝的病还没好就要将她处理了?!!
地牢昏暗,看不清天色,自从宋窈被关进来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隔壁的地牢里关着几个不明生物,宋窈试图与之搭话,但是也没得到什么回响。
一时间,宋窈好像被困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幽闭、昏暗的环境让宋窈心里的恐惧蔓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上一世。
那是她第二次落胎后,身体虚弱面色憔悴,整个人干枯的像一具骷髅。
赵梓恒早对他这副尊容失了兴趣,楚氏在她的脖子里套了链子,将她像狗一样关在柴房里。
她仿佛再次感受到下体那股永远淋漓的鲜血,鼻息蔓延着血腥味。
她好像仍困在前世的幻境里,又好像这辈子只不过自己临死前的黄粱一梦,长久的黑暗模糊了她的意识,她的手指无力的抓了抓,最后彻底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