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也劝阻:“联袁术、陶谦实为下策。此二人与公孙瓒结盟,乃我方死敌。曹操尊奉主公为盟主,若反与敌人联手对付盟友,岂不让天下义士寒心?”
“届时人心尽失,不战自败。”
颍川人发难尚可理解,如今冀州系也来指责,许攸当即反击:
“明公,沮授此言差矣!”
“敌友本无常势。自曹操拒绝邺城调令起,便已非盟友。如今其势大必然威胁冀州,就是我们的敌人!”
长江公路溃逃至寿春后元气大伤,已无力与公孙瓒结成联盟,自然不足为患。况且公路乃主公胞弟,手足至亲,实为最可靠的盟友,岂能视为敌人?
再说徐州牧陶谦,先前遭受曹操重创,只要他断绝与公孙瓒的往来,同样可化敌为友。此乃远交近攻之策,每少一个敌人便是多一份助力。
许攸这番言论确有可取之处,堂下众臣纷纷低声议论。
田丰正色道:曹操虽可能威胁邺城,但眼下仍是我方盟友,既未侵犯我疆土,也未举兵北上。最关键的是,若将曹 ** 入公孙瓒阵营,诸位认为我们还能在北方战场取胜,一举平定青、冀、幽、并四州吗?
公孙瓒仍是袁绍头号劲敌。
虽在界桥、龙凑两战告捷,却未重创其主力。白马将军根基尚在,此时若将曹操推向敌方,邺城危矣。
不设法拉拢曹操,反而要联合敌人攻打之,这与自取 ** 何异?简直与昏聩的袁术如出一辙。
田丰一席话如冷水浇头,令袁绍猛然惊醒。对付曹操必须待解决公孙瓒之后,否则南线不稳,怎能全力争夺青幽二州?
元浩所言极是。袁绍沉吟道:子远,你即刻启程前往荆州襄阳,代我恭贺刘表取得南阳。顺道转赴寿春告诫公路,让他在扬州安分守己,切莫再勾结公孙瓒。待日后,我愿为他和孟德调解宿怨。
毕竟我们自幼相识,有什么过节不能化解?大家握手言和才是正道。
鄄城学堂内,叶辉万万没想到会在教书之所相亲。平生头一遭,难免心绪难平。
先生且慢叙话, ** 先带曹二、曹三去做手工。曹昂识趣告退,出门时忍不住回望。转至院墙处,将 ** 的曹安民、曹休、典韦等人尽数驱散。
貂蝉在门外驻足张望,纤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神情比叶辉更为紧张。
貂蝉姑娘不必忧心,先生定能如愿。曹昂宽慰道:蔡 ** 很快就是咱们的主母了。他以为貂蝉是担心蔡琰不入叶辉青眼。
貂蝉轻声应和,眸光却始终未离前方。
曹昂见状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他可以将典韦、曹安民等人拒之门外,却不愿对貂蝉无礼。
教室内。
蔡琰仔细打量着叶辉,总体而言颇为满意。
无论是身材五官都无可挑剔,唯有那齐耳短发显得有些突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知这位叶先生经历过什么,竟会剪断头发。
叶先生,能否取下您脸上这副器具?
到底还是姑娘家更为直率,平日里授课时口若悬河的叶辉,此刻面对相亲却显得拘谨起来,半晌未发一言。
这个...恐怕会吓着蔡 ** 。叶辉答道:这是墨镜,戴着能稍作遮掩。不过若您执意要看...
无妨。蔡琰善解人意地摇头:如此也好。
不必称我先生,直呼叶辉便可。叶辉说道:不知 ** 芳名?
妾身...姓蔡名燕,唤我燕儿即可。
来之前曹昂已向蔡燕详细说明,真正救下蔡家的并非曹操,而是叶辉,那典韦不过是叶辉护卫。
得知 ** 后,蔡燕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恩人既好奇又感激。
若非叶辉相助,父亲恐已遭挚友王允毒手,自己亦难逃厄运。
因此当曹操前来说媒时,蔡家便答应相看。只要人品端正,才华出众,这门婚事便可定下。
毕竟蔡燕有过往经历,想寻门当户对的良配并非易事。
燕儿!好名字!叶辉不善阿谀,直白的称赞反倒逗得蔡燕掩唇轻笑。
严肃之人说笑,本身便是个笑话。
先生在此教书育人,想必精通诗经歌赋,深谙儒家经典?蔡燕转移视线,打量着四周。
教室内仅设九张小几,显然学生不多。作为大儒蔡邕之女,蔡燕深谙其中门道。
略知一二。叶辉谦逊应答。
听闻姑娘精通琴艺,不知可否请教?
先生也通音律?蔡燕眸光闪动,露出浓厚兴趣。
略知一二。叶辉依旧谦和。
若非前些时日系统奖励了琴艺精通,此刻还真不知该与蔡燕聊些什么。
好的,
叶辉与蔡琰借着琴韵之题,彼此相谈甚欢。从伯牙绝弦说到流水知音,从师旷辨音谈到《阳春》《白雪》。两人论及名琴典故,细数弦数变迁,越谈越是投契。
蔡琰渐渐被对方的学识所震动。她所精通的琴理止于汉末,而叶辉胸中却装着千年琴道精髓。每当他说出后世琴学见解,都令蔡琰惊叹不已。
先生琴艺造诣,实在令人钦佩。蔡琰由衷赞叹,方才所说的新谱之法,更是闻所未闻。可惜今日未携琴具,否则定要请先生演奏。
她望着眼前这位年轻才子,心中暗自称奇。这般年纪竟有如此学识,比起自己父亲犹有过之。
改日再为姑娘抚琴便是。叶辉笑道,只是记得要自带琴来,我这陋室可备不起这些雅物。
蔡琰抿嘴轻笑:叶大哥说笑了。此处清幽雅致,最是宁心静气之所。她顿了顿又道,日后定要常来叨扰,也好向叶大哥讨教。
两人又论诗论文,不觉已至黄昏。腹中鸣响相和,相视一笑。
竟忘了时辰。叶辉起身相邀,姑娘若不嫌弃,便在这里用膳罢。
蔡琰颔首应允。二人刚走出书房,忽见庭中立着个纤秀身影。那少女生得极美,此刻正手足无措地站着,脸上飞起红霞。
小蝉?叶辉微微诧异,随即似有所悟,便不再多问。少女低着头,羞得不敢应答。
蔡琰笑意盈盈地握住貂蝉的手说:小蝉妹妹果然生得标致。听孟德提起,你烧得一手好菜。今日可否指点一二?
貂蝉一时怔住。
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竟如此和善...
唔...叶大哥府上的菜肴实在美味!
这汤鲜香可口!
鱼肉鲜嫩...
小蝉不仅貌美,厨艺更是精湛,听说还擅长舞蹈...
叶府的美食彻底征服了蔡琰的味蕾。
她从未品尝过如此佳肴。
这座不起眼的宅院,竟藏着这般珍宝。
从书斋回来后,叶辉几乎插不上话。
蔡琰与貂蝉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厨房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直到用膳完毕,二人仍言笑晏晏。
叶辉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原是我多虑了,小蝉与昭姬相处融洽。
如此甚好,往后也能省心。
归途中,蔡琰嘴角始终噙着笑意,脑海中尽是与叶辉相处的点滴。
行至府门,竟未察觉父亲蔡邕已在阶前等候多时。
看来这位叶公子令昭姬魂牵梦萦啊!
再晚些,怕是要留宿叶府了!
彼时宵禁将至,若无官府文书不得夜行。
蔡琰这才回神,双颊绯红。
父亲莫要取笑女儿!
说罢匆匆入府,耳根滚烫,羞赧难当。
蔡邕抚须大笑,紧随其后。
作为父亲,他何尝不盼望女儿觅得良缘。
自卫家变故后,蔡琰背负克夫之名。
虽守节未失,却无人敢登门提亲。
眼看女儿年过双十,蔡邕怎能不急?
若非曹操保媒,他也不会让女儿去见那位眼疾未愈的才子。
姐姐快说说!
小贞姬飞扑过来,拽着姐姐的衣袂追问:
叶公子相貌如何?当真如曹公所言才高八斗?
蔡琰轻点妹妹鼻尖,笑而不语。
“小丫头,这事轮不到你操心,快回去温习功课,不然父亲该责罚了!”
“偏不!偏不!快说说嘛,那个叶先生到底怎样?”蔡贞姬年纪虽小,却古灵精怪,冲着走来的蔡邕嚷道:
“可不是我想打听,是爹爹想知道,总不能连爹爹也罚抄书吧!”
蔡邕听了,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蔡琰略带无奈地瞥了妹妹一眼。
“昭姬,既然贞儿好奇,你便讲讲吧,曹公举荐之人究竟如何?”蔡邕含蓄地问道。
曹操亲自做媒,想必这叶辉绝非等闲之辈。毕竟曹操向来务实,他看重的人,定非那些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
蔡琰答道:“父亲可知兖州今年粮食丰收,靠的是什么?”
蔡邕略一思索,笑道:“听闻是亩产四十余石的土豆,还有十石的玉米。这两样咱们都尝过,滋味甚佳且顶饿,实乃天赐祥瑞!”
“父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蔡琰徐徐道来:
“这些祥瑞之物,最初皆由叶大哥培育。曹公他们不过是沾了叶大哥的光,兖州百姓能活命,全仰仗叶大哥。”
蔡邕顿时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等神物竟是叶辉所创?
难怪曹操如此看重他。
这般人才,哪路诸侯不想招揽?
“阿姊,你说的叶大哥会弹琴作赋吗?”蔡贞姬对粮食丰收毫无兴趣——反正她们这样的门第永远饿不着。小小年纪的她更在意才学之事,毕竟自幼耳濡目染皆是典籍。
蔡邕捻须笑道:“贞儿糊涂,你姐姐都唤他‘叶大哥’了,这位先生岂会平庸?依我看,这桩婚事十有 ** 要成!”
人老成精,蔡邕从女儿的神态言辞间,已然洞悉她的心意,不由暗暗欣慰。
蹉跎这些年,总算觅得良配。我蔡邕也要有位乘龙快婿了。
“父亲!”
蔡琰被说中心事,双手缩进袖中绞着衣角,羞得耳根通红。
“呀,这么快?阿姊可别叫人骗了!”小贞姬天真烂漫,哪懂男女之情,扑闪着大眼睛追问:
“那位叶先生究竟会什么?竟能让阿姊一见倾心?”
蔡邕也露出探究之色。
光有济世之才还不够。
蔡琰正色道:“父亲,叶大哥琴艺超绝,音律造诣恐怕更胜于您;他博览百家,诗赋文章不输当世任何人,可谓独步天下。”
“儒家经典自不必说,法、墨、农、阴阳、杂、道诸家学说,他都能阐发精微,每每有振聋发聩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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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辖内新研发的犁具、水车和虹吸器具,全都出自叶大哥之手。在大公子的指导下,诸位学子也展现出卓越才学,远超当世年轻才俊!
蔡邕闻言震惊不已。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从不说谎。
况且以蔡琰的学识见解,旁人绝无可能欺瞒于她。
看来这位叶辉确有真才实学。
只是这般年轻的后生,怎会通晓如此广博的学问?
诗词歌赋、音律技艺、琴道造诣无不登峰造极!
诸子百家的典籍更是样样精通,这岂是凡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