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叔叔啊,”匡睿根本不接茬,还笑嘻嘻往前凑,顺手捏了把翔鹤的脸,“哎哟,这小脸儿,滑得跟豆腐一样。”
“啊啊啊——!我要撕了你!”翔鹤炸毛,扑上来就打。
匡睿轻飘飘一让,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地拍在他屁股上:“不听话的小孩,该打!”
贾晋满头冷汗:“完了完了,这哥们真敢玩命……”
翔鹤气得双眼通红,又扑又踢,可连匡睿衣角都摸不到,屁股上又挨了两下,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匡睿下手可没留情,就是想治治这狂妄小崽子,打得他嗷嗷叫。
“够了!”一声爆喝,丹堂老者震怒,一股恐怖威压猛地压来。
匡睿瞬间动弹不得,胸口一闷,喉头一甜。
“我踩死你!”翔鹤趁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匡睿闷哼一声,嘴角淌出一丝血。
“前辈!您是炼丹师,不能这么偏心!”贾晋猛地冲上前,声嘶力竭,“他只是个普通人,您怎能纵容孩子欺压同门?”
老者纹丝不动。
砰!砰!
又两脚踹在匡睿身上,血更多了。
“前辈!”贾晋大吼,声音直冲殿外,“求您主持公道!”
他这招是拼命了——赌的就是有人听见,赌的是门派还没烂透。
果然,老者眉头一皱,撤了威压,转头对翔鹤说:“去筑基吧。
你的脸,自己去挣。”
“匡睿是吧?”翔鹤咬牙切齿,眼珠子都红了,“等我突破,我非弄死你不可!”
他撂下狠话,转身就跑,像只炸毛的小野猫。
匡睿缓缓擦掉嘴角的血,没哭,没叫,只是盯着那老者。
可那老头,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只冷冰冰甩出个玉瓶,丢给贾晋:“滚。”
“是是是!”贾晋连滚带爬,抓起玉瓶,拽着匡睿夺门而出。
刚出丹堂,身后就有讥笑声响起:“哈哈哈,两条丧家犬,也配复兴地球一脉?”
没人注意到。
匡睿的双手,早已死死攥紧。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青石地上。
无声,却像刀,划开了什么。
血珠子“啪”地一声,砸在石地上。
“呼——”贾晋狠狠吸了口空气,像是要把胸口那团憋了几天的闷气全吐出去。
他把玉瓶塞到匡睿手里,嗓门有点哑:“拿着,这玩意儿,你要是还筑不了基,我直接躺平任你打。”
匡睿盯着他,没说话,接过了瓶。
那一瞬间,他觉得这玩意儿不是丹,是块铁,沉得他手心发麻。
这不是灵药,是贾晋拿脸皮换的。
不是面子,是命。
他懂了。
这人嘴上刻薄,动不动骂街,可对地球这条线,真他妈没掺水。
对自己,也是实打实的。
不管他心里打什么算盘,这情,是烫的。
匡睿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一吸,烟雾从鼻孔喷出来,像把委屈全排了出去。
然后他转身,迈步朝剑峰上走。
一个谢字都没吐。
有些话,做出来比说一万遍都响。
贾晋站在原地,又深吸一口气,像咽下一口苦胆,再抬头,脸上又堆起了那副嬉皮笑脸,小跑着跟上去。
“哟!主人!你们可算回来啦!”山脚下,八岐大蛇一扭一扭爬起来,尾巴都翘成螺旋桨了。
“嗯。”匡睿头都没回,脚步没停。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还是没转身,声音冷冷丢过来:“从今天起,你再敢对贾师兄甩脸子,我把你剁了熬汤。”
说完,人继续往上走。
八岐大蛇僵在原地,眼珠子转了两圈,悄悄瞥了眼贾晋,脖子一缩,尾巴啪嗒垂地。
贾晋也愣了,接着嘴角悄悄一弯,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
以前,匡睿看他不顺眼,八岐这货跟着装瞎,见了他直接绕道走。
现在这话一出,意思比打他十巴掌都明白。
上山,匡睿直接踹开自己屋子的门。
“先调整状态,把那些破事儿全丢沟里去。
心不静,气不顺,丹药吃了也是白瞎。”贾晋跟进来,靠在门框上,“等樱犹把东西送到了,我喊你。”
“好。”匡睿应得跟砍了根柴似的。
他盘腿坐下,闭眼,一动不动。
贾晋说得对,要拼,就得把状态拉满。
这颗丹,是贾晋豁出命换的,自己连点伤都没挨,就敢说“不行”?那不是废柴,是狗屎。
时间一分一秒爬。
一个多钟头后,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樱犹那脆生生的嗓门:“来咯——”
门没开,匡睿伸手一抓,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就飞进怀里。
里头一个个小木盒、玉匣子,堆得满满当当,全是灵芝、龙纹草、千年茯苓——全是能补气养血的硬货。
“谢了。”匡睿咧嘴一笑,“等着听好消息。”
门一关,他又盘坐。
先把那些药材,一个个摆成个圈,围在自己身边。
药力是火,人是灶,等会儿开炉,得烧得旺。
接着,他掏出两把刀。
十九子魔刀,冷得像冰;禅星剔骨刀,沉得像老铁。
他捏着刀柄,想了半天。
自己这辈子,就是个灶台边长大的厨子。
刀就是命根子,不是兵器,是饭碗。
用哪把?
十九子魔刀?祖上是食神家族炼的,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纯属外来的高富帅。
禅星剔骨刀——土生土长,从地球灶台边磕出来的,跟他一样,没爹没妈,靠自己一口锅翻身。
选它。
匡睿把十九子魔刀随手塞进怀里,右手攥紧禅星剔骨刀,左手一弹,筑基丹飞入口中。
药丸一进嘴,就化。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香炸开,顺着喉咙滑进肚子,像滚烫的糖浆灌进冰窟。
下一秒,体内的血,猛地烧了起来。
一股狂暴的力道从丹田窜出,横冲直撞!
他立刻稳住心神,按贾晋教的法门,引导这股洪流,冲向那层看不见的屏障——那层卡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墙”。
“咔——!”
脑中一声闷响,像是冰面裂开。
紧接着,全身一空。
饿!
饿得想啃自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