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早有准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首领说笑了,我只是个商人,哪懂兵器制作的法子?那都是工部的机密,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首领眼神一沉,拍了下桌子:
“沐家与贾家有关系,贾家在朝中势力大,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你告诉我方法,价钱好说!”
老周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
“全面的方法我确实没有,朝廷管得太严,泄露了是灭族的罪。”
“但这里面是一种原料的粉末,是造那种兵器的关键配料之一。”
首领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
老周按住油纸包,语气坚定:
“按咱们之前的约定,这包粉末,五千两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首领盯着油纸包看了半晌,咬牙道:
“好!给你五千两!”
随即冲帐外喊了一声,两名武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进来,里面全是码好的银锭。
老周验过银子,将油纸包推了过去:
“这粉末具体怎么用,还得你们自己琢磨。”
首领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闻了闻里面的白色粉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只要有了这个,剩下的我们自己能试出来!”
老周起身告辞,走出帐篷时,晚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悄悄松了口气。
这包粉末是沐家主早就备好的,他觉得应该算不上核心机密,却能哄住女真首领,还能赚五千两银子。
最关键的是,贾家名号下无人敢查。
回到商队营地,沐青见他回来,连忙上前:
“周叔,谈得怎么样?”
老周指了指刚抬进来的银箱,笑道:
“成了!再把布料卖完,咱们就能带着银子回京城了。”
营地里灯火通明,交易还在继续,而那包粉末,已悄然落入了女真部落的手中。
女真首领捏着手中的粉末,思绪却飘回了上次与隋军的夜战。
帐篷里的烛火摇曳,映着他脸上未褪的凝重,语气里满是不甘:
“上次夜袭,本以为能一举冲垮隋军的营帐,没成想近身之后,他们的新兵器太厉害了!”
站在一旁的部落武将闻言,也跟着点头,露出几分忌惮:
“是啊首领,咱们的刀跟隋军的刀对砍,刚碰一下就豁了口,有的甚至直接断成两截。那些隋兵握着刀冲杀过来,咱们的兵器根本挡不住。”
首领重重捶了下兽皮褥子:
“咱们的刀是用熟铁打的,本就比隋军的兵器软,可没料到差这么多!”
“之前跟隋军交手,虽说兵器略逊一筹,也没到这般不堪的地步。他们的新刀不仅锋利,还格外坚韧。”
“更邪门的是砍马腿!”
另一名武士插话道,声音里带着惊叹,
“咱们的刀砍过去,要么嵌在马骨里拔不出来,要么直接卷刃,可隋军的刀砍马腿,一下一个准,刀刃连个印子都没有,根本不会卡住。”
“上次夜战,咱们的骑兵冲上去,好多战马都被他们砍断了腿,阵型一下就乱了!”
首领想起当时的混乱场景,眉头皱得更紧:
“若不是他们的新兵器发威,咱们早就杀溃隋军了。”
“后来撤退时,我特意让人捡了一把隋军掉落的刀,那刀刃亮得能照见人影,用石头砸都砸不弯,比咱们部落里最锋利的猎刀还好使。”
他拿起桌上的粉末,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大隋的兵器越来越好,咱们要是再没有像样的家伙,下次交手只会输得更惨。”
“这包粉末是造刀的关键,刀的法子咱们也得想办法弄到手——哪怕只是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铁料,也好过现在这样被动!”
武将们纷纷附和,脸上满是认同。
他们常年在草原上征战,最清楚兵器的重要性,上次夜战隋军新兵器的威力,早已成了他们心头的阴影。
若是不能造出同样锋利的兵器,往后面对隋军,只会越来越难打。
首领将粉末小心收好,对着帐外喊道:
“去把部落里最好的铁匠叫来!让他好好研究这粉末,再想办法仿造隋军的刀!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造出比隋军更好的兵器!”
帐外的武士应声而去,帐篷里的烛火依旧明亮。
首领望着帐篷顶,心里暗下决心:
下次再与隋军交手,一定要用新兵器讨回场子。
荣国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贾政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角,案上摊着一封刚送来的密信,信上字迹潦草却清晰——沐家商队出关后并未前往东南,而是转道去了东北女真部落。
“老爷,沐家商队的货物清单也一并送来了。”
暗线派来的亲信躬身递上另一张纸,
“咱们的人提前查验过,都是绸缎、茶叶这些寻常货物,没有兵器、火药之类的违禁品,确实能按之前报备的品类按期交货。”
贾政拿起清单,逐字细看,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清单上的货物一目了然,皆是江南常见的商品。
看似并无异常,可他心里清楚,沐家费尽心机借贾家旗号通关,绝不可能只为了做一笔寻常的绸缎生意。
“他们出关后,贾家的旗号就收起来了?”
贾政抬眼问道,语气平静无波。
“是,一出山海关就收了,之后昼夜兼程,比原计划提前半月到了女真部落。”
亲信如实回道,
“听说沐家的布料在女真贵族里很受欢迎,交易已经开始了。”
贾政放下清单,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货品无虞,可他心中的疑虑反而更重了。
沐家若只是单纯卖布料,何须绕这么大的圈子?
又何必冒着得罪贾家的风险,私自改道去东北?
“贾珍那边,还在盯着沐家布行的动静吗?”
“珍大爷每日都派人去查探,主要看布料的成色和销路,似乎并不知道沐家商队去了女真。”
贾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贾珍眼皮子浅,眼里只盯着那五万两银子,哪里能想到沐家背后的算计?
他拿起密信,重新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