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揽着赵姨娘坐在窗边软榻上,她身子轻靠在他肩头,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馨香。
赵姨娘怕压着腹中胎儿,只轻轻挨着,指尖偶尔无意识地蹭过他的衣袖,惹得人心中微漾。
身后的丫鬟正轻柔地为贾政按揉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放松。
窗外日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院中的石榴花正开得艳,偶尔有花瓣随风飘进,落在榻边,添了几分闲适。
“老爷近来是不是很累?”赵姨娘抬头,声音温软,指尖轻轻拂过他眉间,“听说您每天都处理大量公务,在神京城都出名了。”
贾政握住赵姨娘拂过眉间的手,指尖感受着她掌心的温软,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笑意:
“还好,不过是按章程办事,倒没想到传到了外面去。”
他靠在软榻上,语气带着几分从容:“各省市和部衙递来的公文,我向来不压着——盐铁司的盐引核查、工部的蒸汽机图纸审批、江南州县的赋税报表,收到当日便拆分归类,该批的当即画押,该驳回的写明缘由,该转交的立刻发往对应衙门。办事快了,下面的人便知道我这里不拖沓,自然愿意把公文往我这儿递,倒显得比旁人忙些。”
赵姨娘听得眼神发亮,轻声赞叹:“老爷做事这般利落,难怪京里都夸您。只是再忙,也得顾着身子,总不能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说着,她微微侧身,更贴近他一些,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往后您回府早些,我让厨房给您炖些安神的汤,夜里也能睡安稳些。”
身后的丫鬟按揉得愈发轻柔,贾政闭上眼,感受着头后部贴在新峰之上,肩头又有赵姨娘温热的身躯靠着,心中畅快异常。
前世的他可享受不到这种服务。
他轻轻拍了拍赵姨娘的手背:“知道了,这几日扬州那边送来的账册理完,便早些回府陪你。”
贾政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许是近来自己做些针线打发时间磨出来的,心中更添几分软意:“还好,扬州那边的事稳了,朝堂上也少了些纷争。倒是你,怀着身孕还这般操心。”
说话间,丫鬟换了个手法按揉颈肩。
贾政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松弛——前阵子要么操心扬州护卫的调教,要么琢磨工坊的推进,难得有这般能静下心来,被人伴着、伺候着的时光。
赵姨娘见他放松下来,也不再多言,只安静地靠在他肩头,偶尔抬手替他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花瓣。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丫鬟按揉的轻响,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夜色渐深,赵姨娘院中的烛火添了新蜡,映得屋内暖融融的。
她因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行动多有不便,看着身旁闭目小憩的贾政,眼底泛起几分羞赧,又带着几分心疼——知道他白日处理公务辛劳,便轻声让丫鬟退至外间,自己凑上前,用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他的指尖,再缓缓下移,替他纾解疲惫。
可腹中胎儿偶尔一动,便让她动作滞涩,不多时,嘴角便泛起酸意,连腮边的肌肉都有些发僵。
她喘着气,额角沁出细汗,无奈之下,只得低唤外间的丫鬟:“进来吧,小心些伺候。”
赵姨娘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指尖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心中满是柔软——她虽出身不高,却也明白,能让贾政在繁忙之余来院里歇脚,能为他分些疲惫,便是自己能做的最大用处。
如今怀了贾环,更是盼着能让他舒心,也让腹中孩子能得父亲更多看重。
贾政见赵姨娘在一旁温柔看着自己,心中泛起暖意。
他抬手让丫鬟退下,伸手揽过赵姨娘,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肩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累着你了。”
“老爷辛苦,这点算什么。”赵姨娘抬头,眼底闪着光,“只要老爷能歇好,我心里就踏实。”
第二日天未亮,贾政便身着朝服赶往皇宫。
年关将近,各地的年度总结文书已陆续递至京城,朝堂上下本都因今年税收同比上涨而心气平和,连皇帝早朝时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暖意,贾政也以为今日不过是例行商议年关事宜,不会有意外波折。
岂料朝会进行到一半,户部侍郎忽然出列,手持弹劾奏折,高声奏道:“陛下,臣有本奏!巡盐御史林如海任职江南期间,涉嫌中饱私囊!今年江南官盐销量虽较往年有所增加,然据户部核算,其增量远低于预期。”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寂静。
贾政心中猛地一沉——林如海是黛玉之父,更是他暗中扶持、用以稳定江南盐务的关键人物;
且今年江南官盐销量增加,林如海功不可没,怎么会突然出现“增量不足预期”的情况?
户部侍郎这弹劾,来得蹊跷又突然。
他抬眼看向皇帝,见龙颜瞬间沉了下来,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显然也在权衡此事。
一旁的几位大臣已开始窃窃私语,有人面露疑惑,也有人眼神闪烁,似在观望风向。
皇帝听户部侍郎奏完,将手中的奏折往御案上一掷,沉声道:
“朕让户部主理财政,这几年税收增长乏力,盐利更是被地方盐商与旧臣把持,国库进项屡屡不足。”
“如今林如海到江南任巡盐御史,不过一年便让官盐销量回升、国库盐利增收,你们不查那些仍在暗中截留盐利的蛀虫,反倒揪着‘增量不及预期’发难——朕倒要问问你,是林如海增长得太多,碍了某些人的眼,还是你们自己无能,只会盯着办实事的人挑错?”
户部侍郎被皇帝这番话问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臣……臣只是按账目核算,绝无他意!”
“按账目核算?”
皇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众臣,语气带着几分威严,
“江南盐务积弊多年,盐利流失何其严重!如今林如海刚把盐路理顺,秦可卿的商队刚打开销路,增量哪怕只有一成,也是实打实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