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刚走进正院,就见秦可卿和李纨坐在廊下说话。
秦可卿穿着件藕荷色的软缎旗袍,小腹已微微隆起,脸上带着孕中的娇憨;
李纨则是一身月白裙,手里捏着串佛珠,见他进来,两人都停了话头,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那眼神里,有嗔怪,有无奈,还有几分藏不住的酸意。
显然,西跨院添了人的事,她们已经知道了。
“回来了。”秦可卿先开了口,声音软软的,手不自觉地护着肚子,“外面风大,快进来。”
李纨也起身行礼,垂着眼道:“父亲,晚饭备好了,在屋里温着呢。”
贾政被两人看得有些心虚,尤其是秦可卿那带着点委屈的眼神,让他心里一软。
他走上前,自然地揽过秦可卿的腰,柔声道:“今天累着了吗?太医说你得静养,别总在廊下坐着。”
秦可卿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搂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知道你疼我。只是……西跨院那两位,安置妥当了?”
“嗯,让她们先住着。”贾政含糊带过,不敢细说拍卖的事,只道是“故人之女,暂避祸事”,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她往屋里走,“快进屋,别冻着了。”
李纨默默跟在后面,心里暗啐一声“荒唐”,脸色羞红,却半句不敢多言。
她是大房遗孀,在府里本就谨小慎微,贾政的私事,她哪有资格置喙?
只能将那点羞涩压在心底,尽心做好分内事。
进了屋,丫鬟奉上热茶。
贾政让秦可卿靠着软枕坐下,又问了几句胎像的事,见她气色不错,才松了口气。
“家里没什么大事。”李纨见贾政看向自己,便低声汇报,“老太太那边念叨了几句,让你得空去坐坐。账房送来这个月的开销,东边庄子的租子收上来了,比去年多了三成。”
她一边说,一边递过账册,又熟练地给贾政剥着橘子,动作温顺妥帖。
秦可卿在一旁笑道:“珠儿媳妇如今把家里打理得越来越好了,老爷该赏。”
贾政接过账册翻了翻,点头道:“是不错。库房里新到了些江南的绸缎,挑几匹好的给珠儿媳妇送去。”
李纨连忙道谢,脸上露出些微赧然。
一时之间,屋里倒也温馨。
秦可卿靠在贾政肩头,说着府里的琐事;李纨坐在对面,安静地添茶剥果。
贾政一手揽着秦可卿,一手听着李纨汇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脂粉气,白日里的权谋算计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他知道自己荒唐,可这后院的温暖,却是支撑他在朝堂上步步为营的底气。
秦可卿的聪慧,李纨的妥帖,还有府内多个妾室,以及那两个尚待观察的女子……这荣国府的后院,快成他一人后宫了。
“时候不早了,你身子重,先睡吧。”贾政拍了拍秦可卿的手。
秦可卿点点头,却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道:“不管外面的事多忙,你也得顾着自己。还有……西跨院那边,别委屈了人家,毕竟是……”
“我知道。”贾政打断她,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着秦可卿睡下,李纨也起身告退。
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一点鱼肚白。
贾政从芸娘和宝儿的温柔乡中起身时,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沉。
芸娘还迷迷糊糊地拽着他的衣袖,身材曲线夸张的圆润,宝儿则蜷在被角,睫毛上还挂着未醒的慵懒。
“该起了,要上早朝。”贾政拍了拍芸娘的丰臀,声音带着宿醉后的微哑。
前世不过是个997的普通人,哪受过这夜御熟女和少女的罪?
他望着帐顶的流苏,竟生出几分留恋——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比太和殿上的庄严肃穆诱人多了。
可终究还是得起身。
丫鬟早已备好朝服,冰凉的缎面贴在皮肤上,瞬间驱散了残存的睡意。
太和殿上,百官肃立。
例行的奏报枯燥乏味,贾政站在列中,眼皮都快粘在一起,直到锦衣卫指挥使上前奏报:“启禀陛下,张启年府中抄出金银十万两,玉器古玩若干,另有往来书信一箱,其中多涉及贪腐行贿……”
贾政这才抬了抬眼皮。
“书信呢?”皇帝问道。
“已一一核验,多是与地方官员的勾结记录,暂未发现与宗室或外藩往来。”指挥使顿了顿。
想来江南甄家相关的信件,已单独封存。
皇帝“嗯”了一声,淡淡道:“贪腐之事交刑部彻查,涉案官员一体拿办。至于其他……不必再议了。”
贾政心中了然。
皇帝这是要到此为止了。
张启年必须死,但甄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单独封存的信件,不过是留着将来的把柄。
散朝时,晨光已洒满丹陛。
贾政随着人流往外走,心里却在盘算——皇帝不动甄家,不代表他不能动。
散朝后,贾政没有直接去都察院,而是转道去了工部。
蒸汽机是他能否晋入附体境的关键,更是足以改变时局的大功劳,容不得半分差池。
前些日子闭门,又被夏令这等员外郎摆了一道,让他越发觉得,这工部的人心,得好好敲打敲打。
刚进工部衙门,几个当值的主事便慌忙迎上来,脸上堆着笑:“贾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贾政没接话,只淡淡扫了一眼,径直往工坊去。
沿途的小吏、工匠见了他,有的低头哈腰,有的眼神躲闪,显然是听说了夏令的事,心里发虚。
工坊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贾政走到气缸锻造的火炉旁,只见几个老师傅正围着模具忙碌,额上满是汗。
“进度如何?”他开口问道,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的动静都慢了半拍。
为首的老师傅连忙拱手:“回大人,按您的吩咐换了精钢,日夜赶工,再有两日便能成型。”
贾政点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夏令身上。
他正指挥着学徒搬运材料,见贾政看来,吓得手一抖,连忙上前请罪:“大人,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