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刘云看着桌上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令牌,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田大人说笑了,我是朝廷的将军,不是你们锦衣卫的杀手。”
“王总兵先别急着拒绝。”田尔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您先看看我们要杀的是谁。”
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画像,缓缓地在刘云的面前展开。画像上是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
刘云看到这个人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虽然只是在后世的历史书上见过,但他绝不会认错。
他就是孙承宗!那个被王在晋在信中隆重推荐的、未来的内阁首辅!那个唯一一个能力挽狂澜,却最终因为党争而被罢黜的大明朝最后的擎天之柱!
魏忠贤竟然要杀他?!
刘云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瞬间就明白了魏忠贤的险恶用心。
孙承宗是东林党的领袖,是信王最大的政治靠山,也是朝中唯一一个能在声望上与他魏忠贤相抗衡的文臣。魏忠贤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借口。而现在,他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
这又是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
如果刘云接了,就等于亲手为阉党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也等于彻底与信王和整个东林党撕破了脸皮。从此以后,他就只能死心塌地地绑在魏忠贤的贼船上,成为他手中一把最锋利也最肮脏的刀。
如果刘云不接,那么他就得罪了魏忠贤。以魏忠贤的性格,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他,到时候他在京城的日子将举步维艰。
“怎么样?王总兵,”田尔耕看着刘云那阴晴不定的脸,得意地问道,“这笔买卖,您是做,还是不做?”
他以为自己已经吃定了刘云。然而,刘云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做。”刘云几乎没有犹豫,就吐出了一个字。
“哦?”田尔耕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不过,”刘云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狐狸一般的光芒,“杀人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田尔耕笑了,“王总兵,只要你杀了孙承宗,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以后整个京城,除了九千岁,就是您说了算。”
“空头支票我不信。”刘云摇了摇头,“我要实际的。”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京营演习,你们的人必须全力配合我。不仅要输,还要输得心服口服,让我顺理成章地接管三大营。”
“第二,我要兵部兵仗局、武库司所有的图纸和工匠。我要在西山建立一个完全由我掌控的军工基地。”
“第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我要你们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指挥权。”
什么?!
听到这第三个条件,田尔耕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北镇抚司!那是锦衣卫里最核心也最神秘的部门,专门负责诏狱和侦查百官,是锦衣卫真正的权力核心!这个王大贵,竟然一开口就要这个?!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取而代之?!
“王大贵!你不要太过分!”田尔耕厉声喝道。
“过分吗?”刘云笑了,“用一个未来首辅的人头,换一个小小的北镇抚司。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九千岁赚了。”
“你!”
田尔耕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跟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思维,他的胃口太大了,他的野心也太大了!
“你等着。”他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他需要立刻将这个惊人的消息汇报给魏忠贤,让他来做最后的决定。
刘云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今天又下了一步险棋,一步足以决定他和整个大明未来的险棋。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杀孙承宗。他要做的,是利用这个机会,将锦衣卫这把悬在所有文官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仅要兵权,他还要特权!
他要成为一个谁也动不了、谁也惹不起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