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雨停了。
雨后的气息,溢散在卡巴拉庄园的花园,分外清香。在二亚管家的带领下,白昂和琉璃走过月色下的小径,步入了宅邸前的花园中。
远处,穿着湿淋淋黑斗篷的四糸乃,放下了浇花的水壶,蹦跳着跑了过来。她挡在三人面前,问二亚:“管家小姐,他们就是你找的侦探吗?”
“嗯。小四糸乃,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听琴里姐姐说,最近宅邸闹鬼,很吓人……不过,四糸乃想去捉鬼!可七罪说鬼在外面!”
鬼?白昂只感觉心一寒。
而一旁的琉璃,插话说道:“什么鬼不鬼的,不过是迷信罢了。管家,先带我们去现场吧!不找出凶手,只怕未来有更多的鬼哦~”
二亚也是知道的,她简单和四糸乃说了几句,让她先回宅邸。但让白昂感到诡异的是——四糸乃,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外向了?
不止二亚性格变了,四糸乃也是如此,那其他人呢?想到这,白昂又瞪了琉璃一眼,然而对方无视了自己,和二亚接着向前走了。
“既然二亚称五河士道为先生,称鸢一折纸为大人,那这庄园的关系,还真有点乱呢……琉璃说十香会加入我们?死亡是假的吧!”
倒也是心急,白昂很担心十香的情况。走着走着,前面的二亚突然说:“快过来吧,就在前面。”
越过门槛,白昂和琉璃看去,只见大厅靠墙一侧,许多熟悉的人们,围在一起。与琉璃对视一眼,白昂冲上前,看见了被白布盖住的遗体。
“琉璃,过来!”
白昂实在生气——安稳活着不好吗?偏要进行这种死亡游戏!要不是如今权限被剥夺,他自认没能力对付琉璃这样的『存在』……就算有权限,估计也拦不住强大的『虚存』!
嘴角微微扬起,琉璃招手跑来:“来喽~所长,确认一下受害人的遗体的情况吧!”
“你……”
周围旁观的,有身着侍女服装的耶俱矢、夕弦两姐妹,披着骑士铠的真那,打扮华贵的凛祢,以及正在三楼调查、从窗户探出头的侦探服狂三,还有姗姗来迟的管家二亚。
与凛祢说了声,琉璃掀开白布,确认了十香已无生命体征:“除了衰落造成的皮肉碎裂,应该没有其他的伤痕。白昂,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
白昂真心无语,怒视着琉璃,真不想陪她玩下去了。
“尊敬的所长,既然你因此而愤怒,那就将凶手揪出来吧~游戏已经开始,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如果我拒绝呢?”
“那十香的死,会成为既定的事实……”琉璃闭上眼,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变成黑白,唯有白昂和琉璃本人,仍留有色彩。
睁眼,琉璃狞笑着:“呵呵,白昂,希望你理解。这世界发生的意外,以及十香的退场,与我都无关系,是自然发展的结果哦~”
“换而言之,尽管这世界由我掌控,这里面发生的悲剧也好,喜剧也罢,都是大家自己的选择。”走到一侧,琉璃背手笑道:“这世界不『存在』超自然的力量……”
“所以,是谁做的,就是刻意去杀人的哦~没有波及的可能性。找出凶手,既是理解大家的本性,也是为那未来的乐园,排除可能的隐患。”
稍作理解,白昂冷漠伸出手,指向琉璃:“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说你是凶手,没有任何问题!”
“抱歉,上层者能介入故事,但无法影响到故事。好好断案吧~白昂所长,你会理解我说的话。还有,给你打个强心剂吧——先前我说过了,原世界的一切,我都备份过了。”
“所以,别太较真死亡的表现形式,这只是一种艺术手法而已。毕竟,琉璃我啊~帮你们拖住了那么多使徒,好歹给我点好戏看吧?”
沉默许久,白昂咬牙叹道:“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是啊,雏世梓最恶的践行者,又岂会是浪得虚名?哼哼~”戏谑笑着,琉璃再次弹指,让静止的世界恢复。白昂轻叹,开始观察四周。
“三楼的窗户,应该一直是打开的。不过……室内为什么装窗户?”
听到白昂的呢喃,夕弦走上前,躬身道:“解释。侦探大人有所不知,夜刀神十香所住房间,比较封闭。五河先生特地为她开的窗。”
同样躬身,耶俱矢淡漠说:“回答。这里透过大厅的那扇门,同样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至于为什么,不让十香搬到其他房间,估计是鸢一大人的要求,我就不多赘述了。”
白昂心底庆幸,夕弦还算是正常,耶俱矢倒是变得“正常”了,说话也没那么中二了。目测了窗户距离一楼大门的位置关系,他微微点头。
“要找凶手,还是要先了解这卡巴拉庄园的情况,至少要找到可能有作案动机的人……”
前世的记忆里,白昂对悬疑作品也算有些许涉猎,但并不深入。琉璃设定的故事,目前来看不算复杂。
谁知,凛祢上前一步说:“侦探先生,还有助手女士,庄园的情况,你们都可问我,这也是士道的安排——十香也是我的挚友,希望……你们能找出让她坠楼的凶手。”
“嗯,我们会的。”
再次确认,遗体上没有更多的线索,白昂无奈叹息,合上那染血的白布,站起身,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头戴绅士帽的五河士道。
他拄着手杖,脸色很难看。
而远处,穿着雪白长裙的鸢一折纸,躲在石柱后偷看着。
闭上眼,咬着嘴唇,直至咬出血印,士道沉声说:“白昂侦探,不论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还请你一定……找出杀害十香的凶手!”
“士……五河先生,请问十香小姐,生前和庄园内的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矛盾冲突?”
“没有。”发狠摇头,士道肯定道:“十香她,平日里和其他人关系都很好!我敢说,这庄园内没人不喜欢她,折纸也不例外!”
感到疑惑,白昂追问:“那她为什么,阻止十香换一个房间?这里装窗户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太封闭?”
“谁说的?是十香自己不想换房间的……折纸平时和十香关系不差的,我都看在眼里的。”
微微颔首,白昂只当是耶俱矢的消息不准确。他看向一旁,在大厅喷泉旁的琉璃,阴阳怪气喊道:“走啦!我们事务所,最尽心职守的副所长……快点,上三楼找找线索。”
“嗯哼~看来你进入状态了。”随手摘了片温泉花丛中的叶子,琉璃小跑着过来:“白昂所长,你的小助手,副所长琉璃,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