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门前,三个“样本守卫”已经逼近到十米距离。他们的动作僵硬同步,灰白色皮肤下的紫色经络随着心跳搏动,手中玻璃容器里的心脏发出微弱而诡异的蓝光。
“它们……它们还活着?”王老五声音发颤。
“是生物组织培养体。”顾知远脸色惨白,声音却异常冷静,“明川用七叶莲原生种的活性组织作为培养基,把人的神经信号与这些培养体连接……这是当时最前沿的生物电控制实验。”
赵铁柱拖着伤腿挡在唐莜莜身前,握紧手中的钢管:“管它是啥,打碎就是了!”
话音未落,最左侧的守卫突然加速!它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应有的动作,几乎在瞬间就冲到赵铁柱面前,右手那角质化的尖刺直刺赵铁柱胸口!
“铁柱哥!”唐莜莜惊呼。
赵铁柱怒吼一声,不退反进,钢管横扫而出!“铛!”金属与角质撞击发出刺耳声响,那守卫被巨力击退三步,但赵铁柱也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另外两个守卫同时动了。它们没有攻击,而是将手中的玻璃容器猛地砸向地面!
“啪嚓!”
玻璃碎裂,淡蓝色液体四溅,那两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下一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心脏表面的紫色经络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迅速蔓延到地面,向着唐莜莜等人的方向爬来!
“退后!别碰那些东西!”顾知远厉声警告,拉着唐莜莜后退。
紫色经络所过之处,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淡淡白烟。
“莜莜,用火!”赵铁柱吼道。
唐莜莜脑中电光石火——她迅速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半瓶煤油和几根布条,飞快制作成简易火把。赵铁柱掏出火柴,“嗤”地点燃。
火光亮起的瞬间,那些蔓延的紫色经络如同遇到天敌般急速后退!
“有效!”王老五惊喜道。
但就在这时,后方通道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枪栓声——“窃火者”的主力追上来了!
“妈的,前有狼后有虎!”赵铁柱咒骂一声,将火把扔向最近的紫色经络堆。
火焰与经络接触,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惨叫。三个守卫的身体同时剧烈抽搐,它们的动作变得混乱,仿佛失去了统一指挥。
“它们的控制中枢是那些心脏!”顾知远突然明白过来,“毁掉心脏,它们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可心脏已经被紫色经络层层包裹,火把只能暂时阻挡蔓延。
而身后,“窃火者”的枪声已经响起!
子弹打在走廊墙壁上,碎石飞溅。唐莜莜拉着众人躲到一处拐角后,大脑飞速运转。因果能量只剩45点,不足以同时应对守卫和追兵。父亲的信、控制室、过载的能量核心……所有的线索在脑中交织。
“顾叔叔,”唐莜莜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你刚才说,这些守卫是用生物电控制的?”
“对,明川的实验笔记里提过,这是通过模拟人脑电波……”
“也就是说,它们其实‘听’得见某种信号?”唐莜莜打断他。
顾知远一愣:“理论上是,但那种信号的频率和编码只有明川知道……”
“我知道。”唐莜莜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枚从父亲笔记中找到的黑色芯片——上面蚀刻着被闪电贯穿的骷髅标志。
她一直不明白这芯片的用途,但此刻,当她握着芯片,将仅存的因果能量注入其中探查时,系统传来了清晰的反馈:【检测到特殊频段生物电信号编码器...可对特定生物电接收体发送指令...能量需求:30点...】
“我需要三十秒。”唐莜莜快速说道,“铁柱哥,王大哥,你们挡住后面的追兵。顾叔叔,你告诉我控制室门怎么开。”
“你要干什么?”顾知远震惊地看着她。
“赌一把。”唐莜莜已经冲向那些仍在火焰中挣扎的紫色经络和守卫。
她将芯片紧握在手心,将所有剩余的因果能量疯狂注入!
【能量消耗:30点...剩余:15点...信号编码启动...正在发送指令...】
唐莜莜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眼前发黑,但她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那些守卫。她不知道指令是什么,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她只是在赌——赌父亲留下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其用途。
三秒,五秒,十秒……
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时,三个守卫的动作同时僵住了。它们浑浊的乳白色眼睛转向唐莜莜,然后,缓缓地、极其不协调地——让开了通往控制室的道路!
就连地面上那些疯狂蔓延的紫色经络,也如同退潮般缩回,在走廊两侧让出一条通道。
“成了!”王老五惊喜道。
但唐莜莜来不及高兴,因为她看到,守卫们让开道路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下的紫色经络疯狂搏动,仿佛随时会爆炸。
“它们在超负荷运行!撑不了多久!”顾知远喊道,“快进控制室!”
身后,“窃火者”的子弹更加密集。赵铁柱肩膀中了一枪,闷哼一声,但仍然死死守住拐角。
唐莜莜率先冲向控制室的门。门上的标志在近距离看更加清晰——三道交错的波纹,像是某种能量的象征。她将手掌按在门旁的识别区,同时咬破另一只手的指尖,将鲜血抹了上去。
没有反应。
“不对……”唐莜莜额头冒汗,“父亲信里说需要血脉能量,可是……”
“可能需要特定的顺序或方式!”顾知远也冲了过来,仔细查看门旁的装置,“明川喜欢用密码和隐喻……三道波纹……能量……等等!”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唐莜莜手中拿过望远镜。透过镜片看向那个标志,在能量视野中,三道波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波动频率。
“是频率!需要按照特定频率输入能量!”顾知远快速说道,“莜莜,你的因果能量能模拟特定波动吗?”
唐莜莜苦笑:“我现在只剩十五点能量,连维持探查都勉强……”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赵铁柱的怒吼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是手雷!
“他们用手雷了!撑不住了!”王老五尖叫道。
就在这时,李睿醒了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挣扎着从王老五背上下来。
“唐姐姐……频率……”他声音微弱,但眼神异常清醒,“我爹……说过……第七研究站的……核心频率……是……”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一直带着的、父亲张建国的笔记,快速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波形图,旁边标注着一串数字。
“地脉共振频率……7.83赫兹……”李睿念道,“这是地球本身的……舒曼共振……爹说唐教授用这个作为……基准频率……”
7.83赫兹!唐莜莜脑中灵光一闪。她记得这个数字,在父亲的笔记里出现过不止一次,原来那是地脉共振的频率!
她将最后十五点因果能量全部调动起来,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极其精细地模拟——模拟出7.83赫兹的能量波动,然后通过手掌,注入门上的识别区。
一秒,两秒……
门上的指示灯突然由红转绿!伴随着气压释放的“嘶嘶”声,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向一侧滑开!
“开了!”顾知远激动道。
控制室内的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是一个布满仪表和指示灯的控制台,墙上挂着七八个早已停摆的显示屏。而在控制台正中央,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状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能量体。
那就是能量核心。
但在控制台前,已经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陈旧研究服、背对着他们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听到开门声,老人缓缓转过身来。当看到他的脸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顾知远,他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
“老师……”顾知远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您……您还活着?”
老人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唐莜莜身上。
“莜莜,你终于来了。”他说,“我是周文柏,你父亲唐明川的老师,也是‘第七研究站’最初的负责人之一。”
唐莜莜脑中一片空白。周文柏——这个名字在父亲的笔记里出现过,但所有的记录都显示,他早在十五年前的研究站事故中就已经去世了。
“很惊讶我还活着?”周文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苦笑道,“是啊,我本该死了。但有些事,需要有人活着才能完成。”
他看向控制台中央那团能量体,眼神变得深邃:“比如,阻止某些人,用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做不该做的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窃火者”首领的声音:“周教授,时间到了。把核心交出来,我们保证你孙女的安全。”
周文柏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
“莜莜,”他转向唐莜莜,语速极快,“听我说。能量核心再过五十六小时就会彻底过载,到时不仅这座山,方圆五十公里都会受到影响。唯一阻止的方法,是用唐家的血脉能量进行‘逆向共振’,让核心能量平稳消散。”
“但‘窃火者’想要的是活的核心,他们想用它作为武器。外面那个人,他的上级——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窃火者’真正的首领。”
周文柏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唐莜莜如遭雷击。
因为那个名字,属于一个她从小就认识、尊敬、甚至曾经视为亲人的人。
一个绝不可能与“窃火者”联系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