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零个人担心,他们就是觉得能少来一个人也是好的。
此时的开放,仅限于有贡献的门户。
谁提供了秘技或秘方,那就可以参与这个学习技能研修班。
不能再说便于天下人这种话了,因为回旋镖是真的会往回扎。
半开放,已经是这些半只脚踏入坟墓的老古董,做的最违背祖宗的决定。
别人有无颜面面见祖宗他们不关心,但他们寿数至此,是真的有概率挨祖宗的揍。
权衡之下,这已经是最‘激进’的结果。
这样的研讨会连开三场,等事情成体系的时候,元州那边已经收到了新一批的货物。
扈既如感觉自己有点懵,这眼熟的包装,熟悉的押货镖局,“远客自京都而来?”
镖局的人憨笑挠头,“对啊对啊。”
扈既如是让人给京都送信来的,但按照来回的路程,加上药物筹备的时间……这东西和她信中给出的消息压根就对不上。
看来三娘尚未收到信件,这一批货物就已经从京都开始出发了。
扈既如来回思忖,恨不得跑到对方面前问一问,这些又是什么来头。
相隔千里之遥,问是问不到了,看这些东西的数量,扈既如让拓溪匀一部分给中军。
拓溪看着夫人划定的半数,这一部分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部分了。
镖局的人也帮着卸货,往时他们不常来元城,如今因着扈府也都走了几趟,熟门熟路的,搭把手也没什么。
等人稍微少一些的时候,镖局总头将书信交予扈既如。
接过有些厚度的信封,扈既如回家一打开,里头还套着一封孩子们的手写信。
她没有先看孩子们的内容,谢依水的手书映入眼帘,纸上的一切都是谢依水对金疮药后续的预判。
当第一批成药的归宿是长信营的时候,谢依水便料想到这东西最后会被那些顶级权贵给盯上。将计就计,她顺势公开药方,让自己坐实‘受害者’的身份。
如此,她后面所做的一切变革驱动,都是因自身利益被触动后而产生的‘过激’行为。
信中还写道,如果第二批抵达没多久,就有第三批送过来,那她的预判便是成功了。
扈既如看完谢依水的信,难免捂着心口失笑,“大胆又自信。”不愧是她。
扈府的人不说多么心怀天下,但也绝不是冷心之人。
这药效果那么好,而屠加又在战场上。
如果她能给,扈既如觉得对方一定会大送特送。
言语为难,那实际遇到的阻碍肯定是千难万险、涉身之境。
“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也只说了句家中安好,勿挂勿念。”不邀功,不表现,低调得令人心疼。
扈既如进入书房后都没来得及坐下,便拆信一观。
想到后面是孩子的信,她缓缓走到书案后的圈椅处落座。
静聆家讯,心中宽和潮平,满室大幸。
脸上的笑意由浅到深,扈既如连日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忙碌的元城,来回走动的将军府邸。
商六郎看着床榻上睡姿安详的父亲,幸好,幸好!
视线转移到屏风外,脾气有些暴躁的老大夫身上。老大夫近几日无心食水,日渐消瘦,商六郎听着外间的动静缓缓走出。
“何事争执?”商六郎两手背在身后,不怒自威。
老大夫眼眶青黑,两颊凹陷。“没有吵,就是他非要我吃东西。”开玩笑不是,他等会儿还得尝药呢,现在吃东西算怎么回事。
别人不是不能尝,但人是他主负责的,交给他人老大夫不放心。
商六郎没有说太多,“等会儿让父亲进完食水,我和您同桌用食。”
怎么还盯梢呢?
老大夫头疼的紧,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道理管谁什么点儿吃饭吧。
他不饿啊,不饿硬吃才伤胃吧。
和这些人说不通,老大夫拂袖离去。“我去药房。”
人未走远,有兵甲着身的人沉步而入。“将军,屠府的人来了。”
屠?!!
格外让人醒神明目的一个字。
老大夫迂回折返,“是那位扈娘子、屠夫人?”药物来源地。
壮汉粗声回应,“正是。”
“她们运来不少东西,属下已经派人接应。将军您看……”
不用说了,当事人自己去前院亲眼看。
东西是拓溪亲自送来的,盘点无误后,廊下正有一武袍男子疾步走来。
行走间没有京都郎君的文雅,倒多了些西北的洒脱壮阔。
除了耀眼的男子,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比商六郎走得还快些的老大夫。
看老大夫这焦急的神态,拓溪差点就将此人拿来和自己的远房亲戚做比对。
如果不是亲人乍逢的话,老大夫对这些药物真的算是爱的深沉了。
商六郎身后跟了几名将士,全都是人高马大,气势如虎的类型。
他站在众人之首,气势甚至比那些将士们的还要盛一些。
“商郎君,这些是您需要的东西。”拓溪站在一侧,掀开布罩一角,“请验货。”
稍微客气些的人可能会说不用查验了,都是熟人。
商六郎战场上刀光剑影碰多了,只图实在。正巧医士在侧,验了更安心。
“多谢。”转头示意老大夫,老大夫二话不说就撬了一箱货物。
查验货物需要时间,而且肯定不止看一箱。
商六郎和拓溪说话,“这些都是京都来的?这么快?”
拓溪微笑点头,“京都风云变幻,家里人同时担心元州事宜,便想办法再送一些,怕日后不好联系。”
商六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京都难不成还会比元州更凶险?”
危险到是京都先和元州断联,而不是元州告急,无法联络他境。
拓溪娓娓道来,“家中女郎来信,道朔州知府听旨赴京。公孙知府您是知道的,大俞肱骨,桃李盈门。”这样的人都被调回京都问话,大俞的动荡可不止出现在元州境。
京都扈的名头,前几日扈既如已经重复过一次了。
所以商六并没有质疑这消息的真伪,他嘴里呢喃道:“公孙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