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浮尘裹着残余瘴气,黏在玄色衣袍上,像层挥之不去的阴翳。源无幽勒住“玄风”的缰绳,马鼻喷出的热气撞碎夕阳的碎金——他忽然偏头,颈间避瘴香囊里溢出一缕熟悉的檀香,不是苗月寨的艾草,是父皇闭关时案头常焚的“龙涎檀”,那味道像根细针,直直扎进他的识海。
萧战的破魔刃刚擦去树妖的青汁,刀鞘泛着冷光:“殿下,可是伤口疼?”源无幽抬手打断他,指尖泛起青光——系统“气息探测”功能自动启动,界面上跳动着红色光点,正前方老槐树的树洞里,藏着块青白玉牌,牌身刻着南玄帝朝的五爪龙纹,龙睛处嵌着颗鸽血红宝石。
他翻身下马,踩着腐叶走到树前。树洞的蛛网沾着晨露,玉牌却一尘不染,指尖刚碰到牌身,一股浩渺威压扑面而来——不是帝子的冷,是帝主的沉,像小时候父皇抱他看星象时,掌心那股能托住天地的温度。
“幽儿。”声音从玉牌里飘出来,带着点惯常的笑意,是源煌的声音!源无幽的手指颤了一下,玉牌上的龙纹突然亮起来,金光映得他瞳孔里都是星子:“父皇?你……”“我在闭关室里,用神魂抽了一缕附在玉牌上。”源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在耳边低语,“帝京的藩王反了——李启带三万私兵破了洛阳关,天衍子在他营里布了‘困龙阵’,要借藩王的血,破我闭关的封印。”
萧战的呼吸顿住,他攥着破魔刃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帝主……他没出事?”源无幽抬头,玉牌的光映得他脸色发亮:“没事,他在看着我们。”阿依抱着蛊王罐站在石头上,驱蛊铃被风晃出轻响:“贵人,那玉牌会说话?”源无幽把玉牌挂在腰间,龙纹贴着皮肤传来暖意:“是我父皇,他在教我们怎么拆天衍子的局。”
拐角处传来马蹄声,苏沐清派来的老管家苏福跑得气喘吁吁,手里举着锦盒:“殿下!苏姑娘让我带密报——藩王军里有天衍宗的阵法师,洛阳关的城墙被布了‘困龙阵’,硬攻会折损三成兵力!”源无幽接过锦盒,里面是份标注着红色墨点的地图,还有颗用蜡封着的“定魂丹”——苏沐清特意让人炼的,能解天衍宗的魂咒。他捏了捏密报边角,指节泛白:“天衍子倒急,刚丢了青木道人,就敢动藩王的棋子。”
萧战翻身上马,破魔刃斜插在腰侧:“殿下,我带三千禁军守帝京城门!”源无幽摇头,玉牌的龙纹突然烫了一下,系统推演界面展开——藩王军的后营在太行道出口,那里是“困龙阵”的阵眼,守阵的是天衍宗的三长老,擅长“引魂术”。他抬头看向西边的乌云,像块压城的黑布:“走太行道捷径,直插阵眼——父皇说他的气息能护我一次,刚好用来破阵。”
苏福赶紧递过另一张地图,是苏家商队的秘密路线:“太行道有我们的暗桩,能避开藩王巡逻队!”源无幽接过地图,指尖在“太行道”三个字上敲了敲:“苏姑娘费心了。”他转向阿依和蛊师,摸出块金锭塞进阿依手里:“回苗月寨,告诉蛊师,把蛊王的蜕壳收好在青铜罐里,以后我有用。”阿依攥着金锭,驱蛊铃晃出清脆的响:“贵人,你要小心……”源无幽笑了笑,翻身上马:“等我回来,带帝京的糖人,比苗月寨的甜三倍。”
队伍分作两路:萧战带二十精锐随源无幽走太行道,苏福带商队送阿依回苗月寨。玄风马的蹄声敲碎山道的寂静,源无幽腰间的玉牌泛着青光,把他的侧脸映得冷峻。突然,路边草丛里窜出五个黑衣人,手里的弩箭涂着黑毒——是天衍宗的暗探!
萧战催马冲上去,破魔刃劈出红光:“敢拦殿下!”黑衣人刚要放箭,源无幽腰间的玉牌突然爆发出金色光芒,浩气像狂风卷过——为首的黑衣人手抖得厉害,弩箭“啪嗒”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帝……帝主的气息!”源无幽勒住马,指尖泛起青光:“天衍子派你们来送死?”
为首的黑衣人转身要跑,萧战的破魔刃已经劈断他的脖子,黑血溅在草丛里,腐蚀出个小坑。剩下的黑衣人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我们只是奉命巡逻……”源无幽挥挥手,萧战的刀背敲在他们后脑勺,昏过去的黑衣人被拖到路边灌木丛里。
他低头看着玉牌,龙纹的光还在跳,像父皇的眼睛。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帝主气息,解锁技能‘帝威威慑’——对敌方势力造成15%精神压制,降低其攻击力与命中率。”源无幽关掉界面,摸了摸怀里的“定魂丹”,苏沐清的字迹在密报末尾闪着光:“我在帝京等你,万事有我。”
玄风马嘶鸣一声,冲进太行道的山口。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的玄色衣袍上,玉牌的青光裹着龙涎檀的香,飘在风里。源无幽扬起马鞭,声音裹着杀意:“天衍子,你要的‘困龙阵’,我替你拆了;你要的藩王血,我替你收了——等我回帝京,再跟你算青木道人的账。”
太行道的风卷着松涛,把他的声音吹得很远,远到帝京的方向,远到闭关室里,源煌的神魂笑着点头,指尖的星图上,代表源无幽的光点正越来越亮,像颗要划破乌云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