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洞内,光线昏暗,只有那枚暗红色的妖皇试炼令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古老光泽。
“万妖祖殿……”茅八角摩挲着令牌上那充满蛮荒气息的“庭”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苍茫道韵,“此殿在何处?试炼又是如何?”
墨渊巨大的身躯盘踞在旁,闻言摇了摇头,蛇瞳中带着追忆与困惑:“我的血脉记忆很是模糊,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祖殿并非固定存在于现世某处,而是隐藏在无尽的时空乱流之中,唯有集齐九块试炼令,在特定时刻,以特殊方法激发,才能打开通往祖殿的路径。”
“至于试炼内容……似乎与血脉、战力和道心都有关,极其凶险,上古时期,无数妖族天骄陨落其中,但只要能通过,获得的好处也堪称逆天,甚至能直接提升血脉品阶,获得远古妖皇的部分传承!”
茅八角微微颔首。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枚令牌碎片,更像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往未知宝藏与危险的门票。
“那几个妖族背后,是否真有‘妖庭’势力在推动?”茅八角更关心当下的威胁。
墨渊神色凝重:“十有八九。搬山牛魔那蠢货没这个脑子,更不可能知道‘妖皇试炼令’的隐秘。我怀疑,是有某个继承了部分妖庭遗泽,或者干脆就是上古妖庭残留势力在暗中活动,试图收集碎片,重现妖庭辉煌,或者……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它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感觉到,这令牌碎片之间,似乎有微弱的共鸣。我手中这块被激活后,恐怕其他碎片的持有者,也会有所感应。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找上门来。”
茅八角了然。这意味着,持有此碎片,便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会不断吸引其他碎片持有者或觊觎者前来。麻烦,恐怕会接踵而至。
“看来,想安生是不可能了。”茅八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隐隐有一丝期待,“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上古妖庭,究竟有何等气象。”
他将令牌碎片小心收起,看向墨渊:“你的伤势需要时间恢复,此地已不安全。不如随我回紫霄门,在我的雷炎峰暂避,也可借助宗门阵法安心疗伤。”
墨渊犹豫了一下,它本性桀骜,不喜约束,但眼下形势比人强,那几个妖族背后的势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紫霄门如今如日中天,又有茅八角这尊大神坐镇,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
“那……就叨扰老弟了。”墨渊最终点头同意。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茅八角起身,“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他挥手布下一道禁制,暂时隔绝了令牌碎片的微弱波动,随后施展法力,裹住墨渊庞大的身躯(墨渊可以缩小体型,但重伤之下不便),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迅速离开了黑风洞,朝着紫霄门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约莫半日,数道气息强横、明显带着洪荒妖气的身影,悄然降临黑风洞。
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羽衣、面容俊美却带着阴鸷之气的青年,其双目瞳孔竟是诡异的竖瞳,背后隐隐有凰鸟虚影展翅。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元婴中期!
他身后,跟着数名化形妖族,个个气息彪悍,其中便有之前狼狈逃窜的搬山牛魔,此刻正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哼,跑了?”羽衣青年(凤九霄)神识扫过空荡荡的洞穴,冷哼一声,竖瞳中寒光闪烁,“墨渊那长虫倒有几分运道,竟有人族强者相助。令牌的气息……也被暂时掩盖了。”
“少主,那人族修士实力深不可测,恐怕……”搬山牛魔小心翼翼地说道。
“深不可测?”凤九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再深不可测,也不过是南疆这池塘里的大鱼罢了。我凤凰一脉,乃上古妖庭皇族后裔,岂是这些后天崛起的蝼蚁可比?”
他目光投向紫霄门的方向,竖瞳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杀意:“令牌碎片就在那个方向……紫霄门,茅八角……有意思。传令下去,让‘暗羽卫’开始渗透南疆,收集所有关于茅八角与紫霄门的情报。另外,将‘妖皇令碎片现世’的消息,适当散播出去,特别是……中土那边。”
“少主,这是为何?消息泄露,岂不是引来更多争夺?”一名手下不解。
凤九霄冷冷一笑:“水浑了,才好摸鱼。我妖族势微多年,想要重现妖庭辉煌,单靠我们自己还不够。让那些自诩正道的人族修士也掺和进来,互相争斗,我们才能渔翁得利。况且,中土那些老家伙,对上古妖庭的遗产,可是垂涎已久了……”
“是!少主英明!”
“走吧,先回祖地。待时机成熟,再取令牌不迟。”凤九霄挥袖,带着一众妖族,化作数道妖光,消失在天际。
紫霄门,雷炎峰。
茅八角将墨渊安顿在一处僻静的洞府,布下聚灵与疗伤阵法,又留下一些丹药。
“老弟,大恩不言谢。”墨渊感激道。
“你且安心疗伤,令牌之事,我自有计较。”茅八角安抚道。
回到自己的静室,茅八角取出那枚妖皇令碎片,再次仔细探查。除了那苍茫古老的妖庭气息与微弱的共鸣波动,暂时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九块碎片……集齐方能开启万妖祖殿……”茅八角沉吟,“想要集齐,无异于大海捞针,且会引来无数腥风血雨。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他并不急于立刻去寻找其他碎片。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实力。只要实力足够强横,无论令牌在谁手中,无论万妖祖殿何时开启,他都有资格去争一争!
而且,他隐隐感觉,这上古妖庭的秘辛,似乎与幽冥裂隙、影殿等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隐藏在历史尘埃下的暗流,正在逐渐汇聚,终将掀起席卷天下的惊涛骇浪。
他必须在这风暴彻底降临之前,拥有足以劈开一切的力量!
“是时候,冲击元婴中期了。”
茅八角眼神坚定,将令牌碎片收起,盘膝坐下,开始调整状态。
先前与萧无极一战,以及此番黑风洞之行,都让他积累更加深厚,感悟更加深刻。元婴中期的壁垒,已然触手可及。
他取出大量灵石与辅助丹药,在静室中布下重重聚灵阵法。随即,他运转《紫霄真解》,丹田内紫金色元婴宝相庄严,开始吞吐浩瀚灵气,引导着自身法力,向着那更高的境界,发起冲击!
雷炎峰上空,灵气开始缓缓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与此同时,关于“妖皇试炼令碎片现世,疑似落入紫霄门茅真君之手”的流言,开始在南疆乃至中土某些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了紫霄门,投向了雷炎峰。
山雨欲来风满楼。
茅八角的元婴中期之劫,与这外界的风雨,似乎即将同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