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冲出归墟迷境,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返回九幽,而是直接朝着那片浩瀚无垠、危机四伏的域外星海深处进发。
根据时空裂痕中感知到的坐标,那地方遥远得令人咋舌,远在洪荒大世界公认的已知星域之外,是一片被标注为“未探索”或“极度危险”的混乱地带。那里星辰稀疏,空间结构脆弱,充斥着各种未知的能量风暴和远古战场遗迹,甚至可能有洪荒早期流放或逃遁至此的凶物蛰伏。
但牧渊别无选择。巡天镜的本体很可能就在那里沉睡修复,那里也最可能找到其他重要的昊天镜碎片。这是他目前所知最明确的反击方向。
他祭出混沌匿踪镜,隐匿自身气息,同时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颗划过黑暗虚空的流星,朝着目标坐标疾驰。
星海赶路,枯燥而危险。牧渊早已习惯。他一边飞行,一边运转《混沌起源经》,炼化丹药治疗肋下的伤势,同时消化着从昊天镜残留意志中获得的信息。
那些画面,尤其是被背叛、镜碎道崩的惨烈与不甘,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这让他对巡天镜镜主的杀意,更加浓烈而纯粹。
“快了…我能感觉到,距离那个坐标越来越近…”飞行了不知多久,当牧渊穿过一片由星辰尘埃构成的广袤星云后,前方星域的环境明显变得更加恶劣。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随处可见破碎的大陆碎片和扭曲的星辰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衰败与死寂气息。
按照坐标显示,那片区域就在前方不远。
然而,就在牧渊即将抵达预定区域时,异变突生!
嗡——!
前方虚空,毫无征兆地荡漾起剧烈的涟漪!紧接着,三面巨大的、边缘锋利、镜面却布满裂痕的玄色古镜虚影,成品字形,骤然从虚空中浮现,瞬间封锁了牧渊前后左右所有方向!
镜面之中,倒映出牧渊的身影,但那倒影却扭曲、冰冷,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同时,三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禁锢、分解、神魂攻击三种不同属性的暗色镜光,从三面镜影中爆射而出,交织成一张毁灭性的光网,朝着牧渊罩落!
偷袭!而且是蓄谋已久的埋伏!
“巡天镜!”牧渊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提前在这里设伏!是时空裂痕那里的眼线在被摧毁前传出了信息?还是自己身上残留的因果印记并未被完全屏蔽?
不容细想,生死关头,牧渊瞬间做出反应。混沌龙戟界全力张开,灰蒙蒙的领域与那镜光之网轰然对撞!
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在虚空中绽放!混沌领域剧烈震荡,将大部分镜光分解、湮灭,但那三道镜光蕴含的力量层次极高,且属性互补,依旧有部分穿透了领域,冲击在牧渊身上!
噗!
牧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体内气血翻腾。这三面镜影的力量,每一道都堪比金仙初期强者的全力一击!而且配合默契,威力倍增!
“叛徒的走狗,只会偷袭么?!”牧渊怒吼,混沌龙戟横扫,逆天九戟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星河的混沌戟芒,狠狠斩向正前方那面镜影!
铛!!!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那面镜影剧烈晃动,镜面上的裂痕扩大,光芒都黯淡了几分,但并未破碎。同时,左右两侧的镜影再次射出镜光,逼得牧渊不得不回防。
这三面镜影显然不是实体,而是某种强大的投影或分身,拥有部分巡天镜本体的威能,且极其坚固。
“目标确认…混沌传承者…昊天镜余孽…执行清除指令…”一个冰冷、机械、仿佛由无数镜面回声重叠而成的声音,从三面镜影中同时传出。
话音落下,三面镜影开始缓缓旋转,镜面光芒大放,彼此镜光勾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收缩的三棱镜牢笼,将牧渊困在其中!牢笼内,镜光纵横,法则扭曲,空间不断被切割、压缩,更有无数冰冷的镜面倒影从四面八方浮现,发出无声的嘶吼,冲击着牧渊的神魂!
这是要将他彻底困杀、磨灭在此!
牧渊压力陡增,混沌龙戟界被压缩得只剩周身三丈,领域之力疯狂消耗,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镜光切割与神魂冲击。他尝试冲击牢笼壁垒,戟芒斩在上面,却只能激起一片涟漪,难以破开。
“不能被困死!”牧渊眼神冰冷,他知道必须尽快打破这牢笼。对方既然能在这里设伏,说明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他一边抵御攻击,一边飞速思考对策。这三面镜影的力量同源,配合无间,硬拼难以速胜。必须找到它们的弱点或者联系节点……
弱点…联系节点…
牧渊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昊天镜记忆中,关于镜体结构的一些信息,以及自己炼制的混沌匿踪镜上拓印的道纹!
这三面镜影的力量来源,归根结底还是源自巡天镜本体,其结构必然有迹可循!
他不再盲目攻击,而是将部分心神沉入混沌匿踪镜,同时全力催动怀中所有昊天镜碎片的气息,仔细感知那三面镜影的镜光流转规律和能量核心所在。
几个呼吸之后,他眼中精光爆闪!
找到了!这三面镜影并非独立,它们的能量核心,在镜背中心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小节点上,而且三面镜影的节点,通过一种隐晦的镜光通道相互连接,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结构!只要同时攻击、扰乱这三个节点,就能打破它们的平衡,甚至引动力量反噬!
“就是现在!”
牧渊猛地将混沌龙戟往身前一插,双手结印,体内混沌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
“混沌分化——镜影万千!”
他施展出闭关时结合《混沌起源经》与镜光法则推演出的新神通!身形一晃,竟瞬间分化出三道凝实无比的混沌分身!每一道分身的气息、模样都与本体一般无二,手中都握着一杆由混沌之气凝聚的龙戟虚影!
这并非简单的幻影,而是蕴含了他部分神魂和力量的临时分身!
三道分身,加上牧渊本体,恰好四个!其中三道分身,在出现的瞬间,便无视了周围镜光的切割,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分别扑向那三面镜影的背后!
而牧渊本体,则爆发出全部力量,挥动混沌龙戟,施展出至强一击“混沌归墟”,悍然轰向牢笼的顶部——那里是三个能量节点连接通道的交汇点,也是整个牢笼最脆弱之处!
“什么?!”那冰冷的声音首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似乎没料到牧渊竟然能看破节点,还能施展如此诡异的分身之术!
三面镜影想要调转镜光攻击扑来的分身,但牧渊本体的全力一击已经狠狠轰在了交汇点上!
轰!轰!轰!轰!
四声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爆发!
三道混沌分身在同一时间,将凝聚了昊天镜本源气息的戟芒,狠狠刺入了三面镜影背后的能量节点!而牧渊本体的归墟戟芒,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交汇点上!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三面镜影背后的节点同时遭受重击,镜光通道瞬间紊乱、断裂!整个三棱镜牢笼的结构平衡被彻底打破!
轰隆——!!!
三面巨大的镜影虚影,连同它们构成的牢笼,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轰然炸裂!无数破碎的镜光碎片混合着狂暴的能量,向四面八方迸射!
噗!
牧渊本体和三个分身同时喷血倒飞而出,分身更是瞬间溃散。他虽然破开了牢笼,自身也受到了强烈的反震和能量冲击,伤上加伤。
那三面镜影的碎片并未彻底消失,而是化作三道暗淡的流光,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地朝着星海深处某个方向逃窜!显然,它们受损严重,已无力再战。
“想跑?!”牧渊抹去嘴角鲜血,眼中杀机爆闪。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已经暴露,就必须斩草除根,至少也要重创这些眼线,延缓巡天镜得到消息的速度!
他强提一口混沌仙元,不顾伤势,将速度催动到极限,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朝着那三道逃窜的镜影碎片紧追而去!
一场在破碎星域中的亡命追击,就此展开!牧渊死死咬住那三道流光,不断拉近距离。他必须趁其最虚弱的时候,将它们彻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