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怪物的脚步声尚未完全消失,一种新的、更加密集的窸窣声便开始从四周的阴暗角落响起。这声音不像风吹树叶,更像是无数细小的节肢刮擦着地面和植物叶片,听得人头皮发麻。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刘胖子骂了一句,紧张地挥舞着工兵铲,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从腐殖质层下、扭曲的树根缝隙间、肥厚的叶片背后,钻出了无数形态更加诡异、体型相对较小的生物。有拳头大小、甲壳色彩斑斓却长着蝎尾的蜘蛛;有身体像剥了皮的青蛙、却顶着一个扭曲鼠头、发出“唧唧”怪叫的东西;还有更多根本无法用常识归类的怪物,它们共同的特征是身体结构呈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拼凑感”,仿佛造物主在这里喝得烂醉,随手将不同生物的零件胡乱缝合在了一起。
这些变异生物的眼睛大多浑浊无光,或者根本没有眼睛,依靠其他感官行动。它们似乎被孙阳三人的“生人”气息所吸引,从四面八方缓缓围拢过来,口器中滴下具有腐蚀性的粘液,落在暗红色土壤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小心!这些东西恐怕都有毒!”韩亮提醒道,他手中短刀一振,率先将一只试图跳上来的鼠头蛙劈成两半。那东西的尸体流出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一种荧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孙阳也抽出随身的多功能战术铲,与刘胖子背靠背,警惕地应对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他注意到,这些变异生物虽然看起来恐怖,但行动似乎有些迟缓,协调性也很差,仿佛它们的身体并不完全受控制。“它们……好像很痛苦?”孙阳观察到一些生物在移动时会不自然地抽搐,甚至偶尔会攻击身边的同类。
“是长生药残留能量的污染,”韩亮一边冷静地斩杀靠近的怪物,一边沉声分析,“或者说,是失败实验的扩散。徐福追求的‘完美长生’遥不可及,但这些拙劣的模仿和能量泄漏,却足以扭曲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它们不是自然进化而来,是‘道’被扭曲后产生的孽物。”他想起了家族古籍中关于“地脉污秽,滋生妖瘴”的记载,眼前的情景无疑是最生动的诠释。追求超脱自然的长生,最终却制造出了比死亡更丑陋的扭曲存在,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刘胖子一铲子拍飞一只试图咬他腿的怪虫,那虫子甲壳坚硬,震得他手发麻。“呸!徐福这老小子,自己没成仙,倒弄出这么个鬼地方养蛊!胖爷我算是开了眼了!”他的幽默依旧带着颤音,但动作却毫不含糊,显然在陵墓中的经历让他对这种超自然恐怖的承受力提高了不少。
三人且战且行,沿着石径艰难推进。这些变异生物似乎无穷无尽,虽然单个威胁不大,但蚁多咬死象,持续消耗下去情况不容乐观。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被斩杀生物的荧光血液和腐蚀性体液,似乎在进一步污染着周围的环境,空气中的甜腻腐败气味中又混入了浓重的腥臭。
“不能久留!”孙阳喊道,“必须尽快找到徐福基地的入口,这里的环境正在持续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