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钰:沈小姐,沈老师,求你了,教教我
季之钰: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之钰:他为什么会那么乖?在我这里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
季之钰: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季之钰:暴力?不可能,打不服他的
季之钰:酒精削弱理智之后,是会乖一点,但清醒了还是会恢复
季之钰:难道你用了毒品?也不可能啊
季之钰:他的身体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健康
……
沈美娇:你敢对他做这种事
沈美娇:放心,早晚加倍讨回来
……
季之钰:已经六个小时了
季之钰:回我的消息嘛
季之钰:求你了,我好奇的吃不下饭
季之钰:你不回我,我可要搞事情了
季之钰:你在湖海,不是照顾过一个女性omega吗?
季之钰:唐若雪是吧?你不回我,我就扣她工资
季之钰:你知道她会有多惨吗?超惨的!全是被你连累的!
沈美娇:(熊猫脸龙图鼓掌表情包)
沈美娇:666,又发癫了是吧?你自己作孽,关老娘屁事
沈美娇: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总裁
沈美娇:真的很闲吗?闲的话把枪口戳自己嘴里,没事吃点花生米
季之钰:教我,求你了,只要你教我,我就不烦你
沈美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沈美娇:(看傻子表情包)
沈美娇:因为你贱
沈美娇:因为你该死
沈美娇:因为你有病
沈美娇:因为你的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
季之钰:废话,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啊
季之钰:谁让我只找到你这么一个同类呢?
季之钰:一个脑子里只有暴力和性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拥有顾岩的爱的?
……
霍宅,廊深院静。
整座花厅的木构层层叠叠——
东阳木雕的福禄寿与婺派建筑的榫卯魂相结合。缕空浮雕,每处刀工里都沉着岁月,匠心独运的同时,兼具历史厚重。
顾岩一路带着她,路过轩廊花厅,绕过太师壁,往华堂走去。
沈美娇一个外行都看的出来这宅子不一般,一路忍不住的东张希望。
“不儿,你们家快赶上和珅的恭王府了……”
“和珅?”顾岩偏过头,笑着问她,“和珅是谁?”
“大贪官!”
“那确实也差不多……”他指节轻轻蹭了蹭伴侣的脸蛋,耐心的解答道,“末代皇帝封的最后一个异姓王就姓霍,不然,你猜这为什么叫霍山?”
“哇靠……太夸张了吧,那霍家还怕什么季之钰啊,你们不比他强多了?”
“不一样,是风光过,可已经衰微了……”顾岩有些无奈的解释,“霍家虽然稳,但没有创新精神。这不,好几次转型都没跟上,现在勉强是个传统资本型寡头。”
沈美娇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蹙着眉问,“被时代抛到后面了?”
顾岩轻笑了一声,他明显看出来沈美娇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澈了。
他打赌,再多说一句,她肯定会困的。
存了点逗弄的心思继续道,“季家不一样。他们是科技垄断型寡头,手里攥着真技术,是后来居上、弯道超车……但论政治嗅觉,还是比不过霍家。”
沈美娇脑袋已经要关机了,可仍然努力的听着。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是真的想上牌桌,真的想帮到顾岩。
所以,即使学起这些东西来实在是有点痛苦,她也愿意忍受。
“那咱们能整的过他们吗?咱们不是也挺有钱的。”
顾岩被她蹙着眉、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不行的,我挣的那点钱,养活咱俩、给手底下人发发工资和加班费还勉强够用,跟他们比,那就是以卵击石。”
“啊?那咋整?咋把他们彻底除掉?”
“彻底除掉不可能,那得暴力革命,我没有那个本事。”
“这样,那果然还是得搞暗杀,这个我专业。”
顾岩偏过头,肩头轻轻颤了颤,好一会儿才压住笑意,“为什么要消灭它,偷过来不就行了?”
“偷?”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有时候,我们不一定非要用对抗思维,谋朝篡位不是也挺酷的?”
“啊?这对吗?”
一声轻浅的笑音从回廊深处传来,截断了二人的低语。
顾岩转身望去。
廊柱边立着一道身影——剪裁合体的西装,微卷的黑发垂至腰际,眉眼舒展,气质温静得像一幅工笔画。
是个骨子里透着古意的美人。
顾岩神色恭谨,微微颔首,“舅舅,我回来了。”
霍彦青微笑点头,“霍岩,过来,让舅舅仔细看看,在外面……吃苦了没有。”
……
那舅甥俩说话的调子一起一伏,老霍家人说话自带加密,沈美娇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她百无聊赖,索性在这大得吓人的宅子里胡乱转悠,最后凭着直觉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是个套间,厨房、卧室、客厅,一应俱全。陈设的式样、物品摆放的习惯,甚至空气中那丝似有若无的秩序感——她几乎确信,这是顾岩小时候住过的屋子。
顾岩和顾书言,都是这位舅舅带大的。十二岁前,他大概有很长一段时光,是在这儿度过的。
沈美娇在钢琴椅前坐下,仰头闭上眼。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小的顾岩坐在这儿,背挺得笔直,手指落在琴键上。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他安静的侧脸。
哥哥小时候……那得老乖,老可爱了。
……
“霍岩,舅舅知道,你不是个有野心的孩子。”霍彦青的声音缓而沉,“这么做……你会痛苦的。”
“不,”顾岩从善如流的为他斟茶,奉茶,规矩丝毫挑不出错处,“这不是‘野心’,这只是霍家的传统。”
“可你……”霍彦青蹙了蹙眉,指尖在扶手上轻点一记,才优雅地端起茶杯,“你已经和beta结合了。她能为你生下具有天赋的继承人吗?”
他饮茶前又补了一句,语气温和,“除非你能克服筑巢本能,再找一个omega。没有继承人,你的位置坐不稳。”
“我克服不了,也不想克服。”顾岩坐下,姿态恭谨,说的话却叛逆的很,“生育的风险太高了,我是不会让她怀孕的。”
霍彦青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
“那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顾岩回以微笑,什么都没说。
可霍彦青知道,他这个反应是生气了,并且气的不轻,只好无奈的转移了话题,“书言的骨灰……”
“我已经运送回国,后续事宜也已经安排妥当……您要去看看她吗?”
“霍岩,她是你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啊,你们曾经亲密无间,如何下得去死手,哪怕、哪怕留一口气,舅舅也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顾岩神情倏地一僵。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喉咙像被什么死死扼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我也不想手足相残。
可她杀我的时候,何曾留过情?
他盯着屏风上的芦苇图,目光慢慢放远……
良久,才极轻、极缓地叹息一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哀伤,“金帛裂处温情死,何处青山葬鹡鸰…… 人死不能复生,舅舅,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