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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线天”峡谷那令人窒息的狭窄与轰鸣的水声被甩在身后,林国栋和小陈并未迎来预期的解脱,反而像是从一个险恶的牢笼,跌入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迷失的绿色迷宫。浓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在踏入这片原始森林的刹那,变得更加粘稠、更具压迫性。它不再是环绕山间的纱幔,而是变成了凝固的、乳白色的实体,吞噬了光线,吞噬了声音,吞噬了所有远方的轮廓,将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几米内狰狞扭曲的树干、湿滑深陷的落叶层和无处不在、试图缠绕一切的藤蔓。

参天古木的树冠在高处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墨绿色穹顶,仅有几缕惨淡的灰白光线挣扎着穿透下来,在弥漫的雾气中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柱,非但没能带来光明,反而衬得林下的空间更加幽深诡秘。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腐烂的甜腥气息和泥土的湿冷味道,吸入肺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寒意。

“不对……这地方……完全不对……”小陈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反复比对着手中那张已被汗水、雨水和泥土浸染得字迹模糊、边缘卷曲的羊皮地图,年轻的脸庞上最初的劫后余生庆幸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茫然和恐慌。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标示着蜿蜒河流和缓坡的区域用力点着,仿佛这样就能让现实屈服于图纸。“地图上清清楚楚……过了峡谷,该是河谷……可这里……全是树!密密麻麻,根本望不到头!我们……我们是不是彻底迷路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带着哭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连日来积累的恐惧、疲惫和此刻方向尽失的打击,让这个年轻人的心理防线到了崩溃的边缘。

林国栋背靠着一棵布满湿滑苔藓、粗糙如鳞片的老松树,受伤的左腿几乎无法承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根已磨得光滑的木棍和颤抖的右腿上。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不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沉闷的、如同被不断充气的肿胀感,皮肤绷紧发亮,颜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深紫,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脉搏在伤处沉闷而剧烈的搏动,像是有个恶魔在里面敲击,试图破体而出。采药人敷上的草药早已在跋涉和水浸中流失殆尽,此刻的伤处如同一个失控的火炉,灼烧着他的意志。他接过地图,视线却因高烧和剧痛而模糊不清,图纸上那些抽象的线条在他眼前扭曲、晃动,与眼前这片无边无际、充满恶意的绿色地狱根本无法对应。

那个神秘采药人斗笠下锐利的眼神、看似随意却精准的指点,此刻像鬼魅般在他脑海中盘旋。是善意?还是更高明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注入致命的怀疑和寒意。他试图开口安抚小陈,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破锣:“可能……可能是地图年久……山体变化……河道改了……”这话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语气虚弱得没有一丝说服力。他深吸一口那冰冷潮湿、带着腐殖质霉味的空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绝望,但那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已经从脚底漫到了胸口,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老葛坠崖前决绝的眼神、老猎人倾囊相助时的殷切期望、怀中那份紧贴皮肉、仿佛有千斤重的油布包裹……所有这些沉重的责任与牺牲,在“迷失方向”这个最原始、最恐怖的恐惧面前,似乎都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根稻草,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饥饿感不再是隐隐作痛,而是变成了一种烧灼般的绞痛,无情地啃噬着他们的胃壁。最后一点肉干碎屑早已消耗殆尽,空瘪的胃袋像两只干涸的皮囊,相互摩擦,发出无声的哀鸣。口渴更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喉咙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林间的雾气只能湿润嘴唇,却无法缓解那深入骨髓的干渴。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每挪动一步,都感觉像是从深陷的泥潭中拔出一条腿,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小陈年轻的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搀扶林国栋的手臂不住地剧烈颤抖,眼神开始涣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

“林大哥……我……我真的……一步也走不动了……”小陈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一堆积着残雪、湿冷刺骨的腐烂落叶上,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污和汗水,无声地滑落,在肮脏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沟壑。“没有路……没有吃的……没有水……我们会死在这里的……像……像那些没人知道的野兽一样……”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死寂的森林里微弱地回荡,比放声大哭更令人心碎。

林国栋看着小陈彻底崩溃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自己也到了极限,顺着粗糙的树干滑坐在地,背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他仰起头,望着被浓密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灰暗得如同绝望本身的天空,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也许……也许真的到此为止了?所有的挣扎、奔跑、牺牲,所有的信念与坚持,最终都要无声无息地埋葬在这片吞噬一切的绿色坟墓里?怀中的证据包裹,原本带着体温,此刻却感觉冰冷如铁,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仿佛不是希望,而是陪葬的墓志铭。

就在两人的意识即将被绝望的黑暗彻底吞噬,精神濒临彻底瓦解的边缘,林国栋涣散的目光,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次摇曳,无意间扫过右前方一丛生长得异常浓密、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的暗绿色灌木。在那灌木丛的根部,靠近潮湿泥土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反射了一下那几乎不存在的、惨淡的光线?那感觉细微得如同幻觉,若非他正处于一种意识模糊、感官却异常敏锐的临界状态,绝对无法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点。

一股源自求生本能的、近乎盲目的冲动,支撑着他几乎散架的身体。他用手臂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拖着那条剧痛的伤腿,一点一点地爬向那丛灌木。湿冷的泥土浸透了他破烂的裤腿,带来刺骨的寒意。他拨开那些挂着水珠、湿漉漉的叶片,手指在冰冷的苔藓和腐烂的枝叶间摸索。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不同于周围泥土和植物的、坚硬而光滑的物体。他心中一动,用力扒开周围的杂物——那是一块半埋在腐殖层下、被岁月和雨水冲刷得边缘圆润的深灰色石头。石头的摆放角度有些刻意,并非自然滚落的状态。他强忍着激动,用手仔细清理石头周围的污泥,当石头朝向森林深处的那一面完全显露出来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面上,有一个极其模糊、但绝非天然形成的、似乎是用尖锐石器或刀尖反复刻划出的箭头标记!标记的线条很浅,几乎被苔藓覆盖,但指向性明确无误。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箭头旁边,还有一道更浅、更需仔细辨认的刻痕,形状简陋,但依稀可辨……像是一座极其抽象、尖顶的微型山峰?!

“小陈!快来看!这里……这里有标记!”林国栋的声音因极度虚弱和激动而剧烈颤抖,如同破旧风箱的最后一次拉扯。

小陈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从绝望的泥沼中抬起头,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当他看到那块石头上的刻痕时,黯淡的眼眸里如同投入了一颗火星,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标记!真的是标记!有人……有人来过这里!留下路了?!”

这个微不足道、几乎被自然抹去的发现,如同在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冰海中被抛下的一根蛛丝,瞬间点燃了他们早已冰冷僵硬的求生欲望。这标记意味着什么?是那个谜一样的采药人留下的暗号?还是更久远的年代里,像老猎人那样的山中生存者,用以在密林中辨识方向的生命印记?那个神秘的山峰刻痕,又代表着什么特定的地点或含义?

“跟着箭头方向走!”林国栋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渺茫到近乎虚幻的线索,是黑暗中的唯一微光。尽管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但这一点点希望,像是一针强心剂,激发出了他们体内最后的一丝潜能。

他们互相搀扶着,几乎是凭借本能和意志力,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在危机四伏的密林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艰难的跋涉。每向前挪动一段距离,林国栋都强忍着脚踝处传来的、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和持续的高烧带来的眩晕,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仔细的考古学家,不放过任何一寸树皮、任何一块岩石,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下一个标记。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航标。

幸运的是,他们的坚持得到了回应。在一棵树干扭曲、树皮皲裂的老橡树的向阳面,他们发现了第二个、刻痕稍深一些的箭头。接着,在一处巨大花岗岩岩壁的背阴处,苔藓覆盖下,找到了第三个……这些标记断断续续,隐蔽性极高,有时刻在树根下,有时划在石缝里,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运气才能发现。每一个标记的出现,都像是一次微小的充电,给他们濒临枯竭的精神注入一丝活下去的勇气。这片吞噬一切的森林,仿佛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迷宫,而这些隐秘的标记,则是唯一可能通向生路的、脆弱得随时可能中断的指引线。

然而,希望总是与危险相伴。在追踪标记的过程中,他们险些踏入一片表面覆盖着翠绿浮萍、看似坚实实则暗藏杀机的沼泽泥潭,小陈的脚已经陷了进去,幸好林国栋及时用木棍将他拉回。他们还差点惊扰了一窝在枯树洞中筑巢的野蜂,蜂群被惊动时发出的嗡嗡声令人头皮发麻,他们连滚带爬地逃离,才免于被蜇伤的危险。林国栋的脚伤在崎岖不平、布满树根和碎石的地面上不断被磕碰、扭动,伤势持续恶化,化脓的迹象开始出现,他时而清醒,指挥方向,时而因高烧陷入短暂的昏沉,全凭一股“不能倒下,不能辜负”的钢铁意念在强行支撑。小陈的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嘴唇干裂起皮,眼眶深陷,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是林国栋唯一的依靠,是这条求生之路上最后的灯塔。

就在天色再次暗淡下来,林间的雾气愈发浓重,如同白色的幕布般要将他们彻底吞噬,两人几乎要再次失去方向、重陷绝望深渊的时刻,走在前面、凭借年轻人体内最后一点能量探路的小陈,突然猛地停住脚步,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惊恐的低呼,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险些摔倒。

“林大哥!停!前面……前面没路了!是……是悬崖!深不见底的悬崖!”

林国栋心头猛地一沉,仿佛一块巨石从高处坠落。他挣扎着,依靠木棍和小陈的回身搀扶,踉跄着上前几步,拨开最后一片遮挡视线的、带着锯齿边缘的巨大蕨类植物叶片。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森林在此处被一道巨大、狰狞的裂缝硬生生切断!脚下是陡峭得近乎垂直的、被浓密云雾笼罩的悬崖绝壁,深不见底,只有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寒气从深渊中阵阵涌上。而对岸,在雾气偶尔散开的瞬息,隐约可见另一片墨绿色的山体轮廓,遥远得如同海市蜃楼,中间是根本无法跨越的虚空。

绝路?!难道他们千辛万苦追踪的标记,最终指向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绝路?还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这些符号的含义?巨大的失望混合着身体的极致痛苦和高烧的灼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国栋的头顶。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悬崖边一棵从岩缝中顽强生长出来的、枝干虬曲的老松树,缓缓滑坐在地,意识迅速被一片滚烫的黑暗所吞噬。小陈焦急的呼唤声,仿佛从遥远的水底传来,模糊而不真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希望彻底破灭的时刻,小陈在极度恐慌中,目光下意识地、绝望地扫视着眼前的绝境。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悬崖边缘下方约四五米处的一个地方。那里,在陡峭的、布满裂缝和少量顽强灌木的岩壁上,似乎有一片阴影的轮廓与周围岩石的纹理不太一样?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凹陷或裂缝,而更像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向内延伸的洞口轮廓!洞口被几丛从岩缝中钻出的、生命力顽强的深绿色灌木巧妙地遮挡着,若非站在这个特定的角度,带着一种寻找生路的迫切去仔细观察,根本无从发现!

更让他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的是——在洞口上方,一块略微突出的、颜色较深的岩石表面上,他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用利器刻出的箭头标记!标记所指的方向,正正地指向那个隐蔽的洞口!而在标记旁边,那个抽象的、尖顶的山峰刻痕,也赫然在目!

“洞口!林大哥!下面有个洞!标记指着那里!有希望!”小陈激动得声音变了调,他扑到几乎昏迷的林国栋身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林国栋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和耳边急切的呼喊从昏沉的边缘拉回。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顺着小陈颤抖的手指方向望去。当他也确认了那个洞口和标记的存在时,一股混杂着难以置信和绝处逢生的狂喜,如同微弱的电流般窜过他近乎麻木的神经。

希望再次燃起,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现实的、令人心悸的风险。以林国栋现在高烧不退、伤腿几乎残废的状态,攀爬这段湿滑、陡峭、落脚点不明的悬崖,无异于直接跳入深渊。

“我……我先下去探路!”小陈没有丝毫犹豫,他将身上所有不必要的负重卸下,只紧了紧腰间的柴刀,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那未知的洞口。他选择了一处看似较为稳妥的起始点,双手死死抠住岩壁上冰冷的缝隙,脚尖试探着寻找那些可能是天然形成、也可能被简单修整过的微小凸起,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下方那个代表着生机的黑点挪动。每一个动作都惊险万分,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岩壁,脚下是万丈深渊传来的、令人眩晕的吸力。好几次,脚下的石块松动脱落,带着一串哗啦声坠入深不见底的雾海,久久听不到回音,吓得小陈浑身冷汗淋漓,死死贴住岩壁,不敢动弹。

林国栋在悬崖顶上,心悬在嗓子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和期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陈终于成功抵达了洞口边缘。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遮挡的灌木,向内张望了一下,随即兴奋地仰起头,用尽力气向上方挥舞手臂,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地喊道:“林大哥!是个猎屋!废弃的!里面是空的!安全!可以下来!”

这个消息,如同天籁。林国栋用他们仅剩的、用坚韧藤蔓和破烂衣物搓成的绳索,一头紧紧捆在自己腰间,另一头由已经在洞内站稳的小陈奋力拉拽,自己则凭借残存的、近乎奇迹般的意志力,忍着脚踝处撕裂般的剧痛和高烧带来的全身酸软,开始向下攀爬。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肌肉的抗议,冷汗如雨般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当他终于被小陈连拖带拽地拉进那个狭窄的洞口,瘫倒在冰冷但坚实的地面上时,他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胸膛还在本能地剧烈起伏。

猎屋内部空间不大,显然是依靠天然岩缝开凿扩建而成,四壁是粗糙的岩石,顶部用粗大的原木和茅草覆盖,虽然低矮,但足以容身。屋内布满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材腐朽和兽皮霉变的气味。角落堆着一些早已腐烂成碎屑的干草,中央有一个用石块垒砌的、满是灰烬的简易火塘。最令人惊喜的是,在火塘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用厚实兽皮紧紧包裹、以蜡封口的陶罐。打开后,里面竟然有小半罐已经硬化但颜色尚存、应该还能引火的松脂块,以及几块边缘已被敲击得有些圆润的燧石!

然而,更大的发现还在后面。在猎屋最深处、最为干燥的一块岩壁上,他们借助洞口透入的微光,发现了一些更为清晰的刻痕。除了指向洞口的箭头和那个神秘的山峰符号外,还有几个难以理解的、类似象形文字的简陋图案。最令人心跳加速的是,在这些符号下方,有一行刻得极其潦草、被岁月风雨侵蚀得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他们凑近了仔细分辨,依稀能认出是“……北……三十里……黑水河谷……”等断续的字样!

而在墙角一堆彻底腐烂的、似乎是 bedding 的杂物下,小陈清理时,手指触到了一小块坚韧的、尚未完全腐烂的布料。扯出来一看,是一块褪色严重、边缘破损的深色布条,上面用某种耐久的颜料,印着一个模糊不清、但结构依稀可辨的汉字——那是一个“葛”字的左半部分!

“葛”字!林国栋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难道会和老猎人有关?这个隐秘的猎屋,这些指引方向的标记,这刻在墙上的信息……难道都是老猎人(或者他那死去的徒弟小柱子)早年在这片山中活动时留下的秘密网络的一部分?那个行为古怪的采药人,他的出现和看似随意的指引,是否并非偶然,而是有意无意地将他们引向这个属于“葛”姓一脉的、隐藏在山中的安全屋?这个发现,将零散的线索似乎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更深层、更庞大的背景。

这个悬崖上的猎屋,成了他们绝境中名副其实的诺亚方舟。有了相对干燥安全的藏身之所,还有了意外发现的火种,生存的概率陡然增加。小陈用燧石和火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引燃了松脂,点燃了火塘里一些尚未完全腐朽的干柴。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驱散了洞内的阴冷和黑暗,也带来了久违的、令人几乎落泪的温暖。火光映照在两人疲惫不堪、污秽不堪的脸上,仿佛给他们的生命重新注入了色彩。他们用找到的一个破旧瓦罐融化积雪,得到了宝贵的饮用水。

林国栋的脚伤在温暖干燥的环境下,那灼热的胀痛感似乎有所缓解,但高烧依旧持续,伤口化脓的情况不容乐观。小陈用热水小心地为他清洗伤口,脓血被挤出时带来的剧痛让林国栋浑身痉挛,但他死死咬住一块木柴,没有发出声音。重新用相对干净的布条包扎后,虽然远谈不上治疗,但至少避免了进一步的恶化。两人分食了最后一点点能从行囊缝隙里刮出来的食物碎屑,围着温暖的篝火,身体虽然依旧极度虚弱,但精神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短暂的安宁。

他们仔细研究着岩壁上的刻痕和那块印有“葛”字的布条。“北三十里黑水河谷”这个信息,是否就是老猎人最终希望他们到达的目的地?那些神秘的符号又代表着什么?采药人与老猎人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是敌是友?这一切的谜团,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他们,但也为他们指明了唯一可能的前进方向。

尽管前路依然布满了未知的危险和谜题,但此刻,在这个悬崖峭壁上的隐秘庇护所里,他们第一次拥有了一个可以喘息、可以思考、可以舔舐伤口、可以谋划下一步的宝贵据点。希望,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而是化作了墙壁上清晰的刻痕、眼前跳跃的温暖火焰和手中这块可能承载着关键信息的布条。

然而,新的挑战也随之而来。猎屋外的世界依然被浓雾和危险包围,搜捕者的网可能正在收紧。他们的体力、食物和药品都极度匮乏。如何解读这些线索,找到通往“黑水河谷”的正确路径?如何确保下一步不会踏入新的、更致命的陷阱?

林国栋靠在被火烤得微微发热的岩石墙壁上,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微弱暖意,看着跳动的火光在小陈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绝境尚未脱离,但微光已然显现,并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具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智慧、勇气和运气的终极考验。他们必须抓住这生死线上挣扎来的机会,破解谜题,找到那条真正通往生存与希望的“暖春”之路。长夜依然漫漫,但悬崖猎屋中的这堆篝火,已然成了刺破黑暗、指引方向的最亮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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