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风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你的吸功大法,缺陷太多,强行吞噬他人内力却不加以炼化,日积月累之下,体内异种内力与自身修为冲突日益加剧,若再这般下去,不出一年,必遭重创反噬,轻则武功尽失,重则经脉尽断而亡。”
朱无视脸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忌惮,再到此刻的凝重。他看着赵风身边两位红颜知己与他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再想到赵风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与精准的判断,心中百感交集,最终收敛所有心绪,郑重地抱拳道:“多谢阁下指点迷津,此恩在下铭记在心。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赵风尚未开口,杨艳已抢先一步,脸颊带着骄傲的红晕,下巴微扬,语气中满是自豪:“这是我家赵风,当今武林,论武功、论胸襟,无人能及!”
东方不败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眼神中满是认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仿佛在说“这般人物,是我的知己”。
赵风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杨艳的发顶,动作温柔。青衫猎猎,周身金辉流转,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战场——剩余的东厂兵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掉手中兵器,跪地投降,瑟瑟发抖;
护龙山庄四人也停下了手,站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敬畏。风沙渐渐平息,残阳的余晖洒在长街上,驱散了些许血腥与戾气。
“京城的乱局,差不多该结束了。”赵风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金吸功与金刚不坏神功的气息交织弥漫,让整个长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无人敢有半句异议。
永定门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与尘土气息交织,在残阳余晖中慢慢沉淀。东厂残部或降或擒,尽数被护龙山庄的庄丁接管,锁链拖地的脆响与低声哀嚎交织,为这场惨烈厮杀画上句点。
魏忠贤如一滩烂泥般被两名庄丁拖拽而去,经脉尽断的身躯在地面拖出浅浅血痕,昔日权倾朝野的气焰荡然无存,最终沦为废人囚于护龙山庄最深层的天牢,不见天日;
那柄曾搅动风云的天怒剑,被朱无视命人以玄铁锁链层层缠绕,剑鞘外覆着三层驱邪符纸,郑重封存于山庄后山的密室之中,钥匙由他亲自掌管,显然对这柄邪剑既忌惮又暗藏觊觎。
夕阳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颀长,朱无视亲自引着赵风、杨艳、东方不败前往护龙山庄。
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褪去了战时的亲王蟒袍,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威仪,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恭敬笑意,眼角的皱纹因笑容微微舒展,双手在前引路时动作标准而得体,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那是对赵风深不可测实力的忌惮,更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野心,如暗火般灼烧。
他心中明镜似的,此番请赵风出手,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权宜之计:护龙山庄虽强,却难敌被天怒剑操控的魏忠贤,若不是赵风三人横空出世,今日覆灭的恐怕便是他朱无视与护龙山庄。
这份恩情是真,可意气相投却是假,他从未想过要与这般实力碾压自己的人为伍,只盼着先稳住对方,再图后计。
护龙山庄的宴席设在揽月阁,阁内陈设古朴大气,梁柱皆由千年楠木打造,雕梁画栋间透着皇家规制的威严。
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琥珀色的佳酿盛在夜光杯中,泛着诱人的光泽,檀香袅袅,驱散了众人身上的血腥气。
杨艳一身红裙端坐于赵风身侧,纤手执起酒杯,浅酌慢饮,目光却时不时扫过朱无视,眼底带着几分警惕;
东方不败白衣胜雪,指尖依旧把玩着一枚绣花针,银芒在灯光下闪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阁内动静尽收眼底,但凡有半点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出手护住赵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无视抬手屏退左右,阁内伺候的庄丁躬身退下,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他端起酒杯,起身对赵风遥遥一敬,语气恭敬却刻意保持着距离,未曾有半分称兄道弟的亲昵:“赵先生今日出手,不仅解了护龙山庄的燃眉之急,更除去了魏阉这国之蛀虫,为民除害,为国分忧,朱某无以为报,敬你一杯。”
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动作干脆利落,却在垂眸倒酒的瞬间,飞快地瞥了赵风一眼,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情绪。
赵风端坐不动,青衫下的手掌随意搭在桌案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周身金吸功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那气息并非刻意释放,却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朱无视心头暗凛,端着酒壶的手指微微一紧。
方才在永定门外,赵风弹指间便吞噬天怒剑戾气、抽干魏忠贤内力的场景,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脑海:那金色旋涡的恐怖吸力,那金刚不坏神功的无懈可击,那举手投足间的碾压级实力,既是他毕生追求的武学巅峰,却也让他生出了强烈的贪念与忌惮。
贪的是那金吸功的无上威能,若能据为己有,他朱无视便能真正横行天下,无人能制;惧的是赵风此刻的实力,若对方有半分异心,护龙山庄乃至他自己,都将如同魏忠贤一般,不堪一击。
赵风浅酌一口酒,酒液入喉,醇厚绵长,却未曾让他眼中的淡然有半分波动。他抬眸看向朱无视,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能看穿他心底的所有算计:“朱庄主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声音清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朱无视下意识地收敛了心神,不敢再肆意窥探。
阁内一时陷入短暂的寂静,檀香依旧袅袅,灯光在三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表面的宴饮和谐之下,暗流早已汹涌。
杨艳纤手自然抬起,轻轻探到赵风颈侧,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替他拂去发丝间沾染的几粒战场细沙——那是方才厮杀时溅上的尘埃,虽微不足道,她却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