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后背狠狠撞上石柱，右肩的旧伤被棱角一磕，整条手臂瞬间发麻。她没停，左手撑地翻身，魔杖在掌心一转，杖尖抵住地面银光。系统界面在脑海中闪现，积分条急速清空，七层透明光膜从她身前升起，像叠在一起的玻璃窗，每层都微微震颤。
二十道死咒撞上来。
第一层碎得像被锤砸中的冰面，第二层偏移了半寸，第三层开始扭曲。佩妮咬牙，魔力顺着鞋底灌入最后一层护盾，硬生生撑到第七层崩解的刹那。绿光擦着她的发梢扫过，身后石柱炸出一片碎石雨。
“西弗！”
她吼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眼角瞥见转角阴影里一道黑影抬手。玻璃瓶划破空气，砸在地上爆开一团紫色烟雾。那烟遇风就燃，不扩散，反而向内收缩，瞬间形成一片浓稠如墨的云团，把十九名傀儡全裹了进去。
烟雾里传来闷哼，魔杖的指向乱了一瞬。
佩妮没等他们恢复，翻身跃起，魔杖横扫，意念直冲系统界面。剩余积分全部清零，三件道具瞬间到账。她手指一勾，三枚边缘泛着银光的飞刃浮现在身侧，刃身刻满细密符文，微微震颤。
“断！”
飞刃呈扇形激射而出，目标不是人，而是高台上方阴影里那团被黑链缠住的黑影。链条应声而断，那团黑影猛地一挣，落地时已化作一头通体漆黑的巨豹，肩高过人，利爪在地面划出四道火星。
老妇人站在高台边缘，胸前血晶亮得刺眼。她抬手一指，巨豹扑击的路线瞬间凝固，一层半透明屏障在她身前展开。黑豹撞上去，被狠狠弹开，落地时翻滚两圈，喉咙里滚出低吼。
佩妮没看它。她盯着魔法阵中心那个发着红光的阵眼，脑子里闪过第50章时空静止崩溃时的频率波动。她抬手抹过左臂伤口，血顺着指尖滴落，滴在魔杖末端。系统提示弹出：【知识转化功能激活，输入模式开启】。
她闭眼一秒。
电学课本里的“短路”原理在脑中炸开。不是切断，不是破坏，是让电流在错误路径上疯狂回流，烧毁整个系统。
她睁眼，魔杖高举，血珠顺着杖身滑落，滴入阵眼边缘的符文沟槽。
“断路·崩解！”
地面符文猛地一亮，随即开始抽搐。原本稳定流转的红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魔法阵发出刺耳的嗡鸣，托比亚的身体晃了一下，魔杖尖端的绿雾剧烈抖动。
老妇人脸色变了。她抬手按住胸前血晶，另一只手迅速在空中划出一道逆十字。地面符文重新亮起，试图压制紊乱的能量流。
佩妮没退。她往前冲了两步，膝盖一弯，借着黑豹扑击的冲击波跃起，在空中翻转半周，落地时直接滚入魔法阵中心。右手按上阵眼，左手将魔杖横在胸口，杖尖对准自己伤口。
“不是抹去记忆。”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是重写协议——以系统之名，解除所有强制链接！”
魔杖尖端刺入左臂更深，鲜血顺着杖身流入阵眼。系统提示在脑中炸开：【检测到高阶控制程序，启动反向覆盖协议】。阵列剧烈震颤，红光开始倒流，顺着符文沟槽回灌到托比亚体内。
老妇人怒喝一声，抬手就要掐断链接。可就在这时，黑豹再次扑来，利爪直取她胸口。屏障亮起，挡住第一击，但第二击紧随其后，爪尖擦过她的手臂，带出一串血珠。
血珠落地的瞬间，她胸前的血晶猛地一暗。
魔法阵发出最后一声尖鸣，红光彻底熄灭。托比亚的身体僵住，魔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其他十九名傀儡同时抽搐，魔杖脱手，一个个软倒在地，像被抽掉了骨头。
佩妮单膝跪地，左手还按着阵眼，右手死死攥着魔杖。她喘得厉害，额头冷汗混着血往下淌。系统界面在她意识里闪烁：【控制链已瓦解，目标单位进入休眠状态】。
她没动。
高台上，老妇人退到边缘，左手死死按着胸前血晶。它已经不再发光，表面裂开一道细缝。她盯着佩妮，嘴角却慢慢扯出一个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你们连‘纯血之影’的影子都没摸到。”
黑豹落地，四肢微颤，毛发上还沾着刚才屏障反弹的魔力残渣。它低吼一声，挡在佩妮和高台之间。
佩妮缓缓抬头。她没说话，只是把魔杖从伤口拔出，甩掉血珠，重新握紧。左臂的血还在流，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
脚步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沉重，稳定，一步步靠近。
她知道是谁。
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斯内普走到她身侧，站定。他的魔杖始终指着高台，眼神没偏一下。
老妇人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裂晶，忽然抬手，一把将它扯下。水晶在她掌心碎成粉末，随风散开。
“你们赢了一次。”她说，“但规则不是你们定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已经悬空。
佩妮想站起来，可膝盖一软，差点栽倒。斯内普伸手扶了她一把，力道很轻，却稳。
高台上，老妇人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跃下。
风从地底深处灌上来，吹动她的衣角，也吹散了最后一丝魔力残响。
佩妮撑着魔杖，慢慢站直。她低头看了眼阵眼，那里的符文已经彻底暗了，像烧尽的炭。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把袖中的记录石塞进她手里。石头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握紧。
通道尽头，紫色烟雾正在缓缓消散。